新月如鉤!

夜晚的風徐徐吹來,今夜天空星少月亦隱,黑暗的山頂隻有白弟一人。

森木峰,山之巔。

今晚,白弟受白天智木所囑,老早的就來到了山頂,帶著智木要求的“下酒菜”來的,一隻烤熟了的兔子及一些肉幹。

來到了山頂,隨便找了塊地方坐下,抬頭看向隻有限的幾顆星星的夜空,尋找著天空最亮的那顆。這是白弟習慣性的了,隻要是夜晚看天,他總是在天上找尋出他自認為是最亮的那顆星星,而後,總是又說:“姐姐,你來看我了。”

說完,白弟又再次摸向胸間的小布囊,沉思著,似乎是又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憶之中。

“你來了!”

身後的聲音將沉思中的白弟驚醒,扭頭看去,一黑影兒站在自己身後的不遠處,那是智木,看不見,但聲音已經聽出。

“師伯,您來了,嗬嗬,弟子剛到沒一會兒!”

說這話,白弟向著智木走去。還沒走近,一股子酒味兒已飄了過來。

“師伯,您喝酒了?”

白弟習慣性的問道。

“嗯,東西帶來了麽?”

智木的聲音響起。

“在這呢師伯!”

說完,白弟將烤兔及肉幹遞給了智木。

“嗯,這肉幹做得不錯!有筋骨卻不柴!”

智木說完,隻聽見“咕咚”一陣喝酒的聲音。

“嗬嗬,師伯過講了!”

說完,白弟坐在了智木的身邊。

“喏!給你!”

朦朧間,白弟看見智木的一隻手伸在了自己的麵前,抬手去接,原來是隻小酒瓶子。

“嗬嗬,謝謝師伯!”

說完,白弟拔掉酒瓶的塞子,對著自己的嘴裏也是一陣“咕咚”。

自從上次醉酒以後,白弟就漸漸的喜歡上了酒的味道,入口時有股辛辣,等酒下肚以後,那淡淡的酒香自舌根處慢慢的*,漫口生香。最重要的是,也隻有在喝酒以後,自己好像才能真正的解脫,在睡夢中,自己才能真正的感受不到那壓在自己胸口的巨石。

是那麽的輕鬆!

“嗬嗬,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就這般好酒,以後還得了?早晚還不成個酒鬼啊!”

智木笑道。

“嗬嗬,師伯,我就是感覺您釀的酒就是好喝,想喝點而已!”

白弟道。

“哦?是嗎?嗬嗬”

智木不置可否道。

“嗯,酒,真是個好東西!你說是不是啊?”

智木問向白弟。

“嗯,是的,酒真不錯!”

白弟說完,躺在了地上,酒意上湧,即使這樣,但那持著酒瓶的手還在有一下沒一下往嘴裏送著,風又漸大,將智木寬大的衣衫吹在了白弟的臉上,抬手抓起粘在臉上的衣衫衣角扔了出去。

嗯??不對!

怎麽感覺不一樣呢?好像是抓著智木的衣袖?怎麽回事?

這時,有道閃電自白弟的腦海裏閃過,一閃即逝,白弟想要抓獲,奈何此時的白弟又已喝醉,喃喃道:“師伯,您,您的衣袖掉了!...”

說完,腦袋一歪,沉睡過去。

而智木聽完,隻見他好像觸電般的彈起,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在底下狠狠地咬了他一口,遲疑道:“你剛才說什麽?”

回答他的隻有白弟漸漸沉重的呼吸聲。

“醉了,嗬嗬,原來是喝醉了!”

說完,智木又坐在了地上,將白弟沒喝完的酒瓶抓起,對著嘴巴一氣喝完。

“嗬嗬哈哈,醉了,都醉了,我醉了麽?哼哼,我也醉了!我已經醉了五年了!哈哈...”

此時的智木似乎真的醉了,滿口說的都是聽不懂的話。

風吹動智木那寬大的衣衫獵獵作響,一隻手持著酒瓶子,而另外的那隻手臂,竟然飄浮在空中?

這時,智木將酒瓶子放下,摸向自己的那隻臂膀,衣袖被智木一把抓在手中,緊緊地握著。

原來,智木竟然是少了一條左臂!

“嗬嗬,智木啊智木!你說你是該讓人可憐你呢?還是,嗬嗬...”

朦朦朧朧的聲音響起,智木顫抖的站起身子,緩緩的來到白弟的身旁。白弟已經沉睡過去,對外麵的一切都不知曉,還在做著他的那段美夢。

“孩子天賦不錯,以後也定是人中之龍啊!嗬嗬!”

說完,智木轉身走了,走出沒多遠,即被夜晚的黑暗所吞沒。

......翌日,當白弟醒來,已是黎明時分。

一晚的沉睡,將昨夜的事情忘得所剩無幾,敲敲仍有些迷糊的腦袋,喃喃道:“酒,你說你是好東西呢?還是不好呢?嗬嗬”

說完,白弟起身回去。

做著五年來一直就做著的事情,今天吳桂並沒有再過來,再過一個月即是五行宗十年一度的論道都會了,在大會前夕,端木更是對期望甚深的徒弟進行嚴格看守,每天除了吃飯就是修煉。陸子峰倒沒什麽,就是他那三徒弟吳桂,天生性子好動,是個什麽時候也閑不住得主兒。而近一陣子著實把吳桂憋得夠嗆,實在是萬般無奈之下,昨天來到他闊別兩年之久的廚房,於是又讓他施展了他歇息了兩年的廚藝。

“嗯,聽師兄說,來參加論道大會的都是各峰中的翹楚,不知道靈淼峰中的那個水師姐可有參加?嗬嗬,肯定的,三師兄說她那麽的厲害,肯定會參加的。”

邊說著話,順手往灶爐裏又添了段樹枝來。

“唉!我肯定是不行了,修為低不說,還入門時間晚呢!”

自言自語的白弟搖著頭道。

“對了,那個靈淼峰上有個與我同名又同姓的女白娣,三師兄好像對她有點意思啊!嗬嗬,怪不得這兩天他隻要是一提起論道大會就總是笑個不停,一直以為還以為他是自信呢,原來是嗬嗬...”

說完,白弟又笑了,看著爐中燒的正旺的爐火,不覺得陷入了沉思,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爐火。

不一會兒,幻象即浮現出來。

“弟弟,你是最棒的!姐姐永遠都相信你!”

還是那衾素衣,深至腰間的秀發,如同詩畫中走出來的一般,在熊熊的火中燃燒著。

“可是我現在的修為很低的,我...”

白弟喃喃道。

“那有什麽?你不是都已經練到幻之境了麽?”

那襲素衣笑道。

“嗯,是的姐姐,你不是...”

說到這兒,白弟忽然間驚醒了,眼前哪裏還有那衾素雅的裙裝及深至腰間的秀發?什麽都沒有,有的就是眼前爐中漸小的火勢,趕緊再添枝斷木。

“姐姐,無論到什麽時候,你肯定都會永遠支持我的,對不對?”

摸著胸間的小布囊白弟道,看著爐中跳動的火焰,仿佛是姐姐曾經跳舞身影。

“其實,這五年來,你一直都沒有離開,一直是在我的身旁,就是我看不到你,對不對姐姐?”

緊緊地抓著胸前的至寶,白弟的眼中閃過道亮光來。

“小八啊!忙著呢?”

身後竟然傳來一說話聲,怎麽可能呢?

他?

他怎麽會來呢?

扭頭看去,不錯,正是白弟的師傅端木站在廚房的門口,背負著雙手,笑著看著自己。

“師,師傅,您怎..您怎麽來了呀?”

說著話,白弟趕緊站起身子,雙手胡亂的在身上一摸,三步並作兩步快的給端木搬了把椅子,結巴道:“師,師傅,您請坐!”

看著自己的小徒弟拘謹的樣子,端木笑了,道:“小八啊!別緊張啊!我來沒什麽意思,就是今天起的早了些,轉著轉著就來到了你這裏,嗬嗬...”

“哦,師傅您喝水不?”

實在沒話說的白弟憋了半天,說出這句話來,剛說出口,忽然意識到,現在是在廚房,根本沒有什麽茶水的,站在哪呆住了,雙手緊張的搓來又搓去。

“嗬嗬,小八啊,你緊張什麽?別這麽緊張嘛!難道師傅就這麽可怕嗎?”

端木笑道。

“不,不緊張,不,不可怕!”

雖然是這麽說,但白弟還是緊張的搓著雙手。

“嗬嗬,別在這兒站著了,快去看火吧!”

端木的一句話提醒了白弟,回頭一看,見爐中的灶火已所剩無幾了,趕緊過去又添新的。

端木就這樣看著也不說話,白弟在邊上更是不敢開口屋內隻有灶爐中燃燒木柴的“劈啪”聲。

端木就這樣看著自己最小的徒弟,轉眼間,當年的小孩童突然間變成了現今的少年了。

“五年了,時間過得可真是快,轉眼之間,已經五年了!”

端木喃喃的說完,白弟在邊上沒聽清說的什麽,還以為是給自己說話呢,接口道:“師傅,您說什麽?”

“哦,師傅是說你來咱們森木峰多久了?”

智木道。

“回師傅的話,已經五年了。”

白弟小心翼翼的道。

“是啊!都已經五年了,這些年在咱們森木峰感覺還好嗎?”

在白弟的印象中,端木一直是個不苟笑語的人,一直以為是那麽的高高在上,今天突然間,曾經是那麽的高高在上的師傅,竟然會這麽近的說著關心自己的話,白弟驚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道:“好!很好!森木峰就像是我的家,當年若不是師傅的收留,就沒有弟子的今天!”

“嗬嗬,那就好!以後有什麽不懂得就來問師傅啊!”

說完,端木起身走了,留下白弟目瞪口呆的看著師傅離去的背影,道:“師傅,您慢走。”

“奇怪了,今天師父究竟是怎麽了?”

白弟不解,不知是怎麽回事,近來三師兄好像和往常也有點不一樣,現在師傅也這樣,搖搖頭,白弟不再遐想,專心的做著他應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