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離日本群島近了。
離日本群島越近,亞哈船長的心就越有些繃緊起來,同時也就更惴惴不安。
他心裏明白,也許突然有一個時刻,那個大白鬼影就會在自己身旁的海裏一躍而起。
到那時,此次航行的真正使命就真地來到了。
血戰不可避免。
一想到決鬥,亞哈船長的心裏就禁不住有些激越,但同時又有些不安。
那場戰鬥是他盼望已久的,可他又擔心自己會打不贏。
“我必須及早給這戰鬥做準備了。”
亞哈船長在自己的心裏想著。
首先是武器。
太陽正在伯思老鐵匠的頭頂,可伯思並不理會這些,依舊在他的火爐旁忙碌個不停。
爐火正旺,火星飛濺。
亞哈船長手裏提著一個鐵鏽色的小皮袋兒,走到了老鐵匠的身邊。
看他正忙著,亞哈船長沒吱聲。
亞哈船長站在離熔爐不遠的地方,看著伯思,似乎是心事重重。
伯思沒有發現亞哈船長的到來,依舊在鐵砧上“乒乓”地敲打個不停。
他的周圍火星亂迸,有的直濺到亞哈船長的身邊。
“嗨,我說伯思。”
亞哈船長開口了。
“你瞧你打出的這些火星,就像是海燕在圍著你飛呀,這可是好兆頭呀。”
“是呀,船長,好兆頭是我們大家的。”
“這話不對,你的好兆頭不見得對人人都是好兆頭,要不在這些火星之間,怎麽會是僅僅燒不到你呢?”
亞哈船長對伯思說。
“我的全身都已經被這些東西燙遍了,船長,所以我才不怕了,你們可不一樣,要是你們冷不丁地被燙上一下,恐怕要受不了的呀。”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說伯思,你整天這樣沒完沒了地幹活,什麽其他的事情都沒有,你不煩悶嗎?我真是奇怪,我要是這樣的話,恐怕早就瘋了。”
“我慣了,船長,我多少年就是這樣過來的。”
“你現在在幹什麽?”
“在焊一隻槍頭,先生,你看它的上麵,盡是些裂紋兒和疤瘌。”
“你能把它弄得像原來一樣好嗎?”
“沒問題,先生。”
伯思自豪地說。
“那麽你是不是可以把任何其他什麽受過創傷的東西都恢複原來的樣子呢?”
亞哈船長試探著問。
“除了一樣東西我都可以,先生。”
“那麽,好吧,伯思。”
亞哈走上前去,雙手搭在鐵匠的肩上。
“請你看一看我的額頭,你能不能把他們修補好呢?”
亞哈船長指的是自己額頭上的皺紋,其實更深的意思是指的自己的頭腦。
“如果你能的話,我情願把我的頭放到你的鐵砧上,讓你乒乒乓乓地敲打一通兒,讓我的腦袋也來嚐嚐你的鐵錘的滋味兒。”
亞哈船長補充道。
老鐵匠無奈地攤開了雙手:
“可是,船長先生,我剛才說的就是這一樣啊。”
“是啊,人就是不能把自己的頭腦和創傷修補好,否則的話……好了,不說這些了,你現在正幹什麽?”
“我正在打槍頭兒,先生。”
“別再幹別的了,先給我打一枝標槍吧,我要一枝隻要一插到鯨的身上,那家夥就再也跑不掉的那種標槍。”
“那需要上好的材料呀。”
“你看這是什麽?”
亞哈船長抖開自己的小皮袋,倒出一堆馬蹄鐵和釘頭釘腳來。
“這可是好東西,最好最硬了。”
“這是我收集了好長時間收集到的,快給我打一枝標槍吧,我要一枝用十二股叉條絞在一起的,快點,我們抓緊時間,我給你拉風箱。”
一陣忙碌過後,十二根叉條打出來了,亞哈船長一一試過之後,又讓老鐵匠對其中的一根返了一次工,之後,他親自焊起了自己的標槍。
費達拉從一邊閃了出來,站在了亞哈船長和鐵匠伯思的後麵。
他麵對著火,縮肩低頭,不知是怕火還是恨火。
當打造完了之後,老鐵匠把紅紅的槍頭直插進旁邊的一桶冷水裏。
這一下可不要緊,滾熱的水汽頓時衝上來,直衝到旁邊的亞哈船長的臉上。
亞哈船長疼的直眨眼,嚇得老鐵匠直賠不是。
“這槍莫非是去對付白鯨嗎?”
老鐵匠想著法子和亞哈船長說話。
“對,就是對付那白魔的,這回,我可要讓它嚐嚐這槍的厲害。”
亞哈船長的神情莊嚴有力。
“下麵你來打造槍鉤兒吧,用我的剃刀。”
亞哈船長下著命令。
“可這剃刀您不用了?這多可惜呀。”
“不要再說了,從現在開始,我不刮胡子,不吃飯,也不禱告,直到……”
亞哈船長停了下來,沒有說出來,其實誰也知道,他所謂的“直到”是什麽。
又過了一會兒,槍鉤做好了。
就在老鐵匠讓亞哈船長離遠一點,他好給槍鉤淬火的時候,亞哈對著旁人說了話。
“魁魁格,塔斯蒂哥,大個子,你們願不願意用自己的血來給我的槍鉤淬火呢。”
“當然可以,船長。”
一直趴在一邊看著的三個人說。
“好吧。”
亞哈船長用槍鉤在這三人身上紮了三槍,於是,亞哈船長的槍鉤便用血淬了火。
“我不是奉上天之名,而是奉魔鬼之名為你洗禮。”
亞哈船長對著自己的武器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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