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對我有所不滿,原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她才是陌然哥哥的正室,而我……”
她自嘲地牽動嘴角,笑容中透著幾分淒涼。
“我僅是側室,卻獨占了陌然兄長的偏愛,大姐心中自然不悅,也是情有可原。”
蕭陌然輕聲歎息,手搭在她的肩頭,溫柔地拍了拍。
“依依,你心腸實在太軟了。”
“這世間,誰能如金銀那樣,人人喜愛?你隻需記住,有我一人深情相許便足夠,別人的看法又何必放在心上?”
柳依依臉頰染上一抹紅暈,剛湧起的悲傷幾乎被這份溫暖融化。
二人之間的情愫濃厚,一旁的夏頤抱著雙臂站立,眼中滿是無奈與沉默,暗自思量。
柳依依暗自用力掐了自己,勉強擠出幾滴眼淚,仰視著蕭陌然,眼中既有脆弱也有倔強。
“陌然兄長心疼依依,依依心中明了。但仔細想想,此事依依也有不當之處。”
“是我未能嚴格管教下人,明明知曉大姐對我不甚歡迎,領取月錢時應當更加小心謹慎,耐心等候,總會輪到我們。”
話音剛落,她的眼眸輕輕一轉,帶著幾分無奈與深意,定格在雪翠的身上。
她的聲音柔和中藏著堅韌,“跟你們強調過多少次了,作為這深宅中的偏房之人,一舉一動皆需謹小慎微,切莫觸怒了主母,否則一旦風向有變,你們被賣至他鄉,我這區區偏房,又能如何護得你們周全?”
言至此,她的眼神中閃過一抹黯淡,似是自責,又似是哀其不幸。
雪燕跪伏在冰涼的地麵上,姿態卑微,語氣中卻流露出對主子深深的理解與維護。
“全是奴婢考慮不周,辜負了主子平日裏的教誨。但奴婢心中實難平複,主子您究竟有何過錯,竟要遭受如此無端的苛責與刁難?”
麵對這直指“為難”的質問,夏頤的臉龐平靜如水,沒有半點波瀾。
她的心中卻似萬馬奔騰,翻江倒海,強壓下即將溢出的憤怒與不滿。
她告訴自己,現在還不到時候,那些屈辱與不公,她還能隱忍。
這份愚蠢至極的劇本,幾乎讓她快要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想要掙脫這無形的束縛。
蕭陌然站在一旁,緊握的雙拳泄露了他心中的情緒。
眼前的場景,似是一幕幕熟悉的過往重現,讓他心弦驟緊。
那熟悉感太過強烈,幾乎令人窒息!
他也隻能強忍,理智告訴他,此刻不是爆發的時候。
“依依,你沒有錯,所有的錯都在她!”
他猛然轉頭,目光如炬,直視夏頤,語氣中的冰冷仿佛能凍結周圍的空氣。
“都是因為她的緣故,我這就為你討回公道,絕不容她如此囂張!”
他的話語決絕,腳步堅定地邁向夏頤,似乎已無心再聽柳依依的任何辯解。
然而,柳依依的驚呼打斷了他的步伐,她一臉愕然,意識到什麽似的連忙開口阻止,“等等!”
她快步上前,緊緊拉住蕭陌然的衣角,眼神中既有急迫也有祈求。
蕭陌然停下了腳步,勉力扯出一絲微笑,聲音中帶著詢問,“何事?”
柳依依咬了咬下唇,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陌然哥哥,還請勿責罰姐姐,她並沒有行差踏錯。”
言語間,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微微顫抖,“依依已經原諒了姐姐。”
“是依依未能管束好下人,這一切與姐姐無關。”
她接著說,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慌亂,“實際上,這一次姐姐是出於善意贈予銀兩,並非有意羞辱我。”
話一出口,她眼中掠過一絲不安,“陌然兄長,你千萬別誤會,那些銀錢散落,實乃是我丫鬟不慎所為,與大姐無關。”
一旁的雪翠挺直了腰板,義憤填膺,“主子,您太過寬宏大量了。”
隨即,她轉向蕭陌然,一臉的嚴肅認真,言辭懇切卻盡是虛構之詞,“王爺,您有所不知,在您不在的日子裏,我家主子可是受盡了種種委屈。”
她的話鋒一轉,直接將矛頭指向了夏頤,“看似是王妃前來分發銀兩,實則卻故意將銀子撒了一地,還命丫鬟去拾撿。身為王妃,卻做出這種近乎侮辱的行為,分明是借此機會,對我們這院子裏的人施以威壓。”
“這哪是什麽施恩,根本就是耀武揚威,炫耀權勢!”
柳依依適時地抽泣了幾聲,聲音哽咽,“別提了。”
雪翠緊接著道,“我家主子心地善良,但我作為她的侍女,即便是赴湯蹈火,也不能容忍主子蒙受這等冤屈。”
“王爺,還望您為我們主子主持公道。”
說罷,她鄭重其事地跪下,額頭觸地,行了一個大禮。
柳依依捂麵哭泣,顯得楚楚可憐。
蕭陌然沉默不語,眉宇間凝結著深深的思索。
夏頤在內心深處發出一陣無聲的喝彩,讚歎不已。
這一招混淆視聽,實在是高明至極!她雖然鮮少佩服他人,但柳依依這一手,確實令人歎為觀止!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一股想要出手教訓人的衝動在心底翻騰。
如果不是顧忌著那所謂的係統任務,她早就忍不住一巴掌揮過去了。
真是,下次一定得事先和蕭陌然溝通好,這次算是吃了個啞巴虧!
越想越覺得憋屈,不過轉念一想,心中又生出些許安慰。
畢竟,在她和蕭陌然的麵前,那塊懸浮的顯示屏上,一項任務進度正悄然更新著。
【克扣月錢】的任務進度條已經過半,昭示著某個計劃正在順利推進。
望著那個任務名,夏頤撇了撇嘴,自嘲地想著,自己什麽時候變成了那個克扣人錢財的惡人?
罷了,這滿是狗血與戲劇性的劇情,就隨它去吧。
蕭陌然輕歎一聲,緩緩從柳依依緊攥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衣袖,語氣中帶著幾絲憐憫與無奈,“依依,你總是過於慈悲。”
“即便你選擇寬恕,本王也無法坐視不理。”
他的身影一轉,正麵相對夏頤,麵容陰沉,語氣更添幾分嚴厲,“夏頤!”
“本王授予你掌管家務的權力,可不是為了讓你用來欺淩依依的。”
“家中各院的月錢分配,皆有明確規定,你又有什麽權利擅自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