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禍亂根源

卻說淩蕭從黑水深處離開後,便駕馭著那八對魚翅翅膀,直奔著東麵的方向急速飛遁而去。

此番西行,雖然耽擱了一些時間,不過他的收獲卻還是蠻大的。

他自然也是頗為滿意。

離開這一帶的時候,淩蕭也從一旁窺探了一番落金穀。雖然不敢靠得太近,但從外麵卻也能看出一些究竟。

但見整座落金穀,都因為十年前的那一番戰鬥,而盡數崩毀塌陷了。從外麵看過去,已經幾乎辨認不出落金穀本來的模樣了。

至於那隻章魚妖獸,卻沒有見到它的蹤影。

落金穀這裏變成了這麽一番模樣,想來那隻章魚妖獸,總也應該不會繼續待在這裏了吧?隻不知它現在到了哪裏,淩蕭可絕不想再跟它碰上。現在有了斷足之仇、抄家之恨……隻怕那隻章魚妖獸,早已經是把淩蕭恨到骨子裏去了吧?

……

在這裏稍稍停留後,淩蕭便繼續向東麵飛遁而去了。身形迅速拖曳起一條赤色虹光,轉瞬即逝。

隻片刻功夫,他便已經飛掠出了足足數百餘裏。

而且幾乎沒有什麽消耗。

這也正是那十六根魚翅的好處。

不過,淩蕭正飛遁在半空中,卻忽然心中一動,神識覆蓋之下,已經感知到了幾個修士的氣息。而且,竟還有幾人是他之前曾經接觸過的——

赤金門,聶偉他們幾人。

淩蕭初到黑水那裏的時候,從一隻四階翅魚口中,救下的那幾個修士。淩蕭還記得兩個築基期修士的名字,樊洪。聶偉。

後來樊洪為了給他們宗主療傷,冒險跟著淩蕭前往落金穀,想要尋找一種名為七玄石的材料。

可惜後來在落金穀那裏,連續遭遇到了多般變故,淩蕭一時也沒能顧上樊洪。後來他也曾經用神識搜尋過後者的下落,卻並沒有發現,淩蕭也隻好作罷。不過想來樊洪與山甲客行走在一起,以後者豐富老辣的經驗,想要順利逃出生天。應該不難吧?

不管如何。能在這裏見到故人,淩蕭也是頗為欣喜的。

遁光一壓,便出現在了他們身前。

“聶偉道友,好久不見了!”

淩蕭的忽然出現,登時令那幾人都被嚇了一跳。幸好緊跟著,聶偉、以及當時的幾個練氣期弟子,都認出了淩蕭的身份這,才轉驚為喜。

聶偉連忙上前幾步,恭恭敬敬地向淩蕭施禮道:“見過淩蕭前輩,沒想到竟能在這裏再次見到前輩!”

十年前的時候。聶偉還有些毛躁,而十年過去,顯然他也已經曆練得成熟多了。

淩蕭微微點頭,“我也是偶然間才路過這裏的。”同時也含笑向曾見過的其他幾人點頭招呼。

十年過去,那些練氣期弟子中,又有一人築基成功,成為了宗門長老。也有兩人不在這裏,卻不知是不幸身亡,還是留守宗門了……

而那幾個練氣期弟子。見淩蕭竟然還能記得他們,也不由心頭微微振奮,連連稱呼著。“淩蕭前輩”、“淩蕭前輩”不絕。

不過,聶偉待眾人上前見過禮之後,卻忍不住向淩蕭身後望望,遲疑著道:“淩蕭前輩——卻不知鄙門的樊洪師兄——難道沒有與前輩一起?”

淩蕭卻是忍不住微微一愣,“樊洪道友,他還沒有回去?”

“沒有——”聶偉覺得心底開始下沉。

淩蕭也頓覺不妙,若是樊洪這麽久都沒有返回宗門,那麽隻怕很可能。已經是凶多吉少了吧?於是他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把當時在落金穀中,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向他們解釋了一番。

當然,眼前畢竟隻是些築基期、練氣期修士,許多事情隻怕他們知道了,反而不如不知道……

所以淩蕭敘述的過程中,也隻提自己遇到強手,但對於鬼刀、山甲客他們的具體身份,卻都僅僅隻是一帶而過,並未仔細解釋。即便後來出現的那隻章魚妖獸,淩蕭也含糊其辭,隻說是一隻強大妖獸而已。

而聶偉以及其他幾人聽了淩蕭的敘述,心裏對樊洪的下落,不免更加擔心起來。都是同樣覺得,樊洪多半凶多吉少了。

雖然聶偉也清楚,樊洪的失蹤,自然怪不得淩蕭。更何況,前去落金穀的時候,淩蕭不就已經提及,遇到強大妖獸,他也未必能護得樊洪周全?而淩蕭這次在落金穀遇到的,還不隻是強大妖獸而已……再說,樊洪也並未進入落金穀,自然更怪不得淩蕭……

但聶偉卻由於太過擔心樊洪,所以忍不住脫口道:“淩蕭前輩,難道樊洪師兄,他、他就多半難以幸免了嗎?”他的語氣中,已經是忍不住帶上了幾分指責的意味。

盡管此事不怪自己,但淩蕭也理解聶偉的心情,所以也並未計較他的口氣,反而帶著歉意地道:“是我未能保護樊洪道友周全,抱歉了。”

以他金丹期大修士的身份,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極為難得了。甚至是——足夠謙遜了。

所以聶偉也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莽撞,臉色登時漲紅,“不、不是,淩蕭前輩,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指責您……”

太過緊張之下,一時間他都開始變得,口齒不伶俐起來。

還是一直站在他身後的一人,此時接口替聶偉圓場道:“淩蕭前輩,聶長老比樊長老晚入門數十年,幾乎是樊長老一手帶大的,所以與他感情很深。剛才不過情急之下失言,還望前輩莫要怪罪才是。”

淩蕭當然不會把這些小事放在心上,隻微微一笑道:“無妨。”反而有些好奇地打量,後來開口說話的此人。

從一開始,淩蕭就已經注意到他了。他也是聶偉他們一行人中,唯一一個修為在金丹期的。

而且不論氣度、姿態,顯然都要比聶偉等人勝過許多,想來身份應該不凡。

隻不過,他的身上卻似乎有傷,先前他們飛遁趕路的時候,他便是被人攙扶著行走。而即便現在停下,他也留在後麵並未上前。

隻是當聶偉有些應付不過來的時候,他才選擇了出麵。

見淩蕭注意到後麵站出來的那人,聶偉便連忙介紹道:“這是鄙門門主,申堂。”

申堂也一抱拳,“還未見過淩蕭前輩。”

淩蕭連忙還禮道:“申門主不必如此客氣,你我以道友相稱便是。”

“好,淩蕭道友。”

申堂也是金丹期修為,又是一門門主,所以他雖然隱隱感覺,淩蕭的修為要勝過他許多,但自然也不會因此而自降身份。先前不過因為尊敬淩蕭,才稍稍放低了姿態。既然淩蕭這麽說,他當然也就順勢答應了下來。

將這一幕揭過之後,淩蕭便順勢問起現下黑沼澤中的情形。

卻不料申堂竟是歎口氣,“有些混亂啊。”

淩蕭連忙追問究竟。

這些事情隨便找人一問都會知道,所以申堂自然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向淩蕭詳細介紹了一番。

也果如申堂那一句評價——

混亂。

這些年的黑沼澤中,確實是一片混亂。特別是對於他們這樣的小宗門而言,在這樣混亂的環境下生存,自然相對要更困難許多……

卻說混亂的源頭,卻是因為十年前的時候,忽然冒出了一隻實力在六階頂峰的妖獸,形如章魚一般,卻能在陸地上行走自如。而且體型巨大,簡直如同一座小山模樣;身側伸出了足足二十餘根腕足,每一根都至少百丈餘長,甩打之間呼嘯生風。

修為既高,又力大無窮,行動如飛……所以幾乎已經能夠算作是,元嬰期之下的最強大的存在了。

而更棘手的是,這隻章魚妖獸出現的時候,竟似乎已經受了傷!能夠清晰地看到,它的身上有一根腕足,已經被齊根切了下來,隻在那裏留下了短短的一節殘肢。

也不知是哪位大能者,竟然能從如斯恐怖的妖獸身上,生生地斬下來一肢。這份修為和手段,當真令人驚歎豔羨。

隻可惜,卻不知是否因為這位“前輩”的出手,使得這隻章魚妖獸,遷怒到了黑沼澤中的修士身上。所以後者甫一露麵,就開始肆無忌憚的四下破壞。

而這麽一個恐怖的生命,在黑沼澤中肆虐行凶,自然也讓這裏居住的修士,都吃盡了苦頭。

淩蕭隻聽到一半,幾乎就已經肯定,申堂口中所說的,應該正是他之前遇到的那隻章魚妖獸。隻不過斬下這隻妖獸一根腕足的,卻並非申堂口中的什麽大能者,而是淩蕭這樣的金丹期修士……

隻是沒曾想到,落金穀被毀之後,竟讓這隻章魚妖獸,轉到了其他地方肆虐。

此事說到底,跟淩蕭也頗有些關係。所以他連忙關心地追問道:“那黑沼澤中,難道就沒有其他勢力或者強大存在,出手製服了它?”

畢竟這隻章魚妖獸再恐怖,卻也仍然是金丹期的層次。

就算麻煩了一些,但合黑沼澤中所有勢力之力,也應該不至於,會拿這隻妖獸沒有辦法吧?

更何況,不是還有勾魂老祖麽?

若是勾魂老祖肯出手,這麽一隻金丹期層次的章魚妖獸,還算得什麽?

卻不料聽聞此言,申堂竟是忍不住歎口氣,“勾魂老祖不知因何緣故,這些年一直閉關未出,想來還沒有得到消息。至於其他勢力……卻是黑沼澤中混亂的又一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