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霄五雷玉書

木道人上前掏出鑰匙,顫顫巍巍找到鎖孔開鎖。錢逸群在一旁看了,心道:這還有必要鎖麽?旁邊那個窗戶洞開,隨便就翻進去了。

等木道人開了門,錢逸群往裏走了一步,心裏登時空落落的。這臧經閣,既不是閣,也沒有經,直接掛個“髒”字才算貼切。姑且不說這屋裏黴氣熏人,飛塵亂舞,就連張完好的桌椅都沒有。書架更是布滿了蛛網,一本典冊都看不到。

“師父,一本書都沒有?”錢逸群捂著鼻子。

木道人微微一笑,變戲法似的從門後拖出一個藤箱。

錢逸群心中一緊:難道秘籍都在箱子裏?

木道人抱了一張四腳不平的桌子到外麵空地,又搬了把沒有靠背的靠背椅,從箱子裏取出一本《黃庭經》並紙墨筆硯,往外麵抄經去了。

錢逸群見師父不管他,便在箱子裏翻了起來,心中大為失望:這比他母親收藏的道教經典都少啊!左右不過《道德經》、《清靜經》、《太上感應篇》之類滿大街都是的經書。

他實在不甘心就此罷手,在這堆爛桌子破椅子之中又翻了片刻,總算在個虛掩櫃門的櫃子裏發現了一些異樣。原來那裏還藏了個藤箱,錢逸群就如同玩遊戲發現了隱藏寶箱一般,先吸了口滿是灰塵的空氣,鄭重其事地將它拉了出來。

藤箱沒有鎖,輕易便打開了蓋子。

裏麵整整齊齊壘放著一箱子經書,藍色的封皮白色的書名貼,上麵是漂亮的王體楷書書名。

錢逸群取出《黃庭經》,見下麵還是一本《黃庭經》……一本本取出來之後,錢逸群總算死心了,這些書都是師父每日抄下來的抄本。

就在錢逸群心灰意冷將抄本放回藤箱,蓋上箱蓋的時候,眼前突然一亮,發現這藤箱竟有夾層。

一張深藍色的封皮紙露出小小一角,好似美女**在外的玉足,挑逗得錢逸群心跳砰砰,雙手發顫。他小心翼翼地摸索著藤箱的內壁,果然發現藤條內有一冊不厚的書冊。錢逸群探頭朝外看了一眼,師父正背對大門奮筆抄書,不由放下心來,用指甲刺入藤條縫隙之中。

這藤箱年紀恐怖不小,被錢逸群這麽一刺,頓時鬆開了許多。錢逸群輕輕拔出西河劍,從擴大的縫隙裏插了進去,雙唇內含,不知不覺中用力咬緊。

終於,啪的一聲輕響,老藤條被割斷了。

錢逸群這才鬆了口氣,趁勝追擊,將這本藏身內壁的書冊救了出來。他放下劍,雙手捧著這本沒有貼名的薄薄書冊,吹了口氣,騰起老大一股灰塵,也不知道在這裏放了多久。

再次確定師父沒有往裏看他,錢逸群顫顫巍巍地掀開書冊一角,生怕裏麵寫的是《笑林廣記》之類的東西。

這一回,老天爺似乎沒有耍他玩。

在書冊的扉頁上,一板一眼地寫著:《神霄五雷玉書》!

左下角還有“謹道人恭敬謄抄”一行小字。

“神~霄~五~雷~玉~書!”錢逸群忍不住輕聲讀了出來,心髒似乎停止了跳動。他對自己說道:我不是老天爺的私生子,他肯定不會這麽厚待我,要麽裏麵的內容是全本《金瓶梅》,要麽就是跟狐狸說的那本書同名而已……

錢逸群翻開正頁,赫然是粗筆楷書寫著:“金門野客作五雷玉書序”。

錢逸群一看後麵還有不少文字,總算不再擔心這是上天的玩笑了,當下坐在地上一列列自右向左細細讀了起來。

“宣和二年,予遊天下名山二百餘所,一到金陵清真洞,……”

錢逸群讀了第一列,心中道:宣和二年……那正是北宋時期,莫非真是神霄派的祖師爺王文卿寫的?他心中存疑,繼續往下讀去。

“……,乃唐葉天師修真之地。抵暮,四野無人煙可依,遠望山中忽有燈光,以此投奔。唯一草舍間,寂然無人,予心大驚。又於燈下桌上,有一文字,啟而視之,名曰:《噓嗬風雨之文》。予意其必雷宅也,取筆墨以木葉錄之。錄將畢,忽聞雞嗚之聲,須臾一老姥出來。予問其姓氏,老姥曰:予無姓氏,此乃雷霆所居之地,不可久留。……”

錢逸群覺得眼睛發澀,實在是這裏光線不好,便挪到窗口繼續往下讀。他心中卻免不了又腹誹一句:看來這就是狐狸說的運氣爆棚王文卿王先生了!他還真是運氣極好,野外迷路都能闖進“雷宅”……不過這也太神話了些,又是雷宅又是神秘老太太的,當是童話故事麽?

對了光線,錢逸群繼續讀道:

“……予未得雷文之前,已遇汪君於楊子江,授予飛神謁帝之道,後遊清真洞天得此文。經三載之久,又遇汪君於軍山店中。予以文簡呈諸汪君,汪君曰:‘化子真宿仙也,昔老姥乃電母也。子既得其文,予當語汝於此方蒙指授。’授畢,乃召使者當空分付。此餘遇汪君點化。……”

錢逸群讀到這裏,翻過一頁,心中暗道:王文卿果然運氣好,得了秘籍還有人指點,就是不知道這汪君是什麽神仙。

“……予既得汪君直說雷霆奧妙,故作文以傳之,書曰《火師汪真君雷霆奧旨》。恐有不盡,故又做《玄珠歌》、《先天雷晶隱書》以為增補。自得天符,神霄立派,予著《上清五府五雷大法玉樞靈文》、《高上神霄玉樞斬勘五雷大法》、《上清雷霆火車五雷大法》、《中皇總製飛星活曜天罡大法》傳於子弟,盡其緣法,各得所宜。……”

錢逸群一口氣讀了這麽多書名,已然心中佩服,對於神霄派卻又多了一層疑惑:這聽起來很拽的宗門,現在怎麽從未見過?外麵走動的道士,無非三山符籙,這神霄派去了哪裏?

“……然則予資質孤陋粗鄙,不足以盡解雷文天書,故於金門之下,著述之餘,以《噓嗬風雨之文》分錄兩書,其一曰《嘯命風雷書》,皆言神通天地,招風喚雨之術;其一曰:《神霄五雷玉書》,皆言斬妖除魔,捍衛生生正道之法。此二者皆為玄術,得之者不可妄習,當錘煉精神,琢磨心性,精心而修,端意而行,持秉老君妙道,自然無施不可,所謂法海之驪珠也。”

錢逸群一口氣讀完了序言,見下麵那章寫著:《五雷正法總規備要》,總算是步入正題。

“雷霆者,天之號令,行天地之中氣,依《洛書》五行之數:東三南二北一西四,此大數之祖而中央五焉。故曰五雷。”

——原來五雷是這個意思,倒不是有五個雷。

錢逸群將這話又讀了兩遍,翻過頁去。

這一翻之下,錢逸群難免大驚失色。

原因無他,隻因觸目一片空白!

微微泛黃的紙上,一個墨點都沒有。

喔,不……在翻頁過來右手邊,還是有一行小字,比前麵的正文略小了一號,字數也不多,是以錢逸群乍眼之下沒有看到。他平複呼吸,按捺住心頭的不祥預感,緩緩讀出:“文繁從略。”

——文繁從略?

——尼瑪什麽叫文繁從略啊!你這是幾個意思啊!這種懶得寫直接太監的公告到底是什麽節奏啊!

錢逸群握著書,心頭湧起一股苦澀,到底還是讓老天爺玩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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