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失接過川重君的話語,翠綠眼睛幽深地看向啼霏:“而且,小妲呢?”

她和顧容容,為什麽一直都沒有出現?

“呃……”啼霏一時間有些心虛地撇開了視線,“這個嘛……”

……

……

……

大樹底下,呆呆的巫妲搶過了顧容容的腦袋抱在了懷裏,把下巴擱在她頭發上,是不是摸一摸她蒼白的臉。

沒有了腦袋的顧容容比巫妲更茫然,呆滯地握著自己的頭發,坐在原地不知所措。

霧失一回來看見的就是這糟糕的一幕。

他哄著巫妲把顧容容的腦袋從她懷裏拿出來,隨手往顧容容脖子上一擱,也不管正麵反麵有沒有對上,讓她自己手忙腳亂地摸索整理。

霧失自己小心地捧起她的臉,輕聲呼喚她幾句,發現她雙眼空洞,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這才有些恨恨地轉過頭,瞪了一眼啼霏:“告訴我,為什麽你們那裏那麽多人,偏偏隻有她出事了?”

“啊我也不想的啊……你別問我,你問她去!”啼霏不講義氣地把手指向顧容容。

剛整理好腦袋的顧容容驚恐地往後退,跌跌撞撞地躲到了鄭雪身後。

拿出大姐頭氣魄的鄭雪霸氣開口:“別吵架!現在是吵架的時候嗎?!”

她一下子飄到巫妲身邊,查看了一下巫妲的情況,這才回頭問道:“你們誰來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隨著阿蘇危爾德補充前半段,啼霏補充後半段,事情終於明了了。

顧童渡一邊檢查巫妲的身體狀況,一邊不敢置信道:“你們那麽多人,讓一個召喚師衝鋒陷陣?!”

——雖然巫妲確實是打架的時候總喜歡衝在第一個的人。

“我當時和川重君在操控鬼域,發現不對勁的時候,真的追不上啊!”啼霏耷拉著耳朵。

川重君默默點頭。

阿蘇危爾德理直氣壯道:“別看我,我隻是一個羸弱的法師,讓我近戰和送死有什麽區別?”

他甚至連一個可以用來掄人的堅硬法杖都沒有了。

鄭雪已經不想和他們理論了,直接看向顧童渡:“情況怎麽樣?”

“沒事,”顧童渡道,“沒有別的問題,就和川重君一樣,過一段時間就能恢複了。”

啼霏和顧容容同時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

……

……

王府之中

戲劇已經收場,戲子們依次退下。

烏笛站在祝千秋麵前,而後者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掩著口鼻擺了擺手:“你退下些,臭死了。”

烏笛立刻畏懼地後退,低著頭不敢抬起。

祝千秋打開折扇,扇了扇風:“所以,落日和初月都死了?你一個沒救回來?”

烏笛的四足微微顫抖,半晌才低聲道:“是……”

“廢物。”祝千秋罵了一句,不知道是在罵落日和初月,還是烏笛。

看著瑟瑟發抖的烏笛,祝千秋搖了搖扇子:“罷了,你吃了她也好,也算沒有浪費。”

他的神色有些陰鷙。

還是經營的時間太短了。

先前跟隨他的厲鬼被全部獻祭,而他短短一段時間能積累的強大厲鬼實在是不多。

與巫妲他們的初次交手,哪怕算上後到的烏笛,也隻是三打八,輸了也不奇怪。

隻不過……

“輸得實在是太難看了。”

烏笛驚恐地抬起頭,愕然發現祝千秋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它麵前。

“廢物沒有存在的必要,”他神色冰冷,“等我殺了他們,再去找新的手下。”

陰冷的手指點在它的頭顱,它僵硬地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祝千秋收起折扇往屋子裏走去,身後,無數貪婪的小鬼爬上了烏笛的身體。

哀鳴陣陣,它卻無法挪動分毫,隻能感受著自己的血肉一點點被撕咬吞食,直至自己死亡。

……

……

……

祝千秋的襲擊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快。

在陰森而寂靜的樹林中,一股未知的恐怖充斥在空氣中。

一隻隻小鬼猶如黑暗中的毒蛇,悄然接近,他們猶如夜晚的幽靈,從各個方向圍了上來,綠色的眼睛充斥著貪婪而怨毒。

他們的身體彎曲成詭異的弧度,隨時準備撲向獵物。

“你們……有沒有感覺哪裏不對勁?”顧童渡突然感覺有一股涼氣從背後竄起,惹得他汗毛倒豎。

顧童渡的話音剛落,周圍的樹林中便傳來了陣陣沙沙聲,仿佛有無數的小鬼在低語,它們在黑暗中舞動,如同幽靈般的存在,向他們悄然逼近。

這些小鬼的身體細長,四肢著地。它們張開口,露出鋸齒般的獠牙,流著涎水,顯然已經迫不及待。

“真的是……太不對勁了……”顧童渡咽了口唾沫,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霧失將巫妲安置好,鄭雪和顧容容坐在一塊兒,啼霏耳朵豎起好像在聽什麽,川重君視線看向遠處的黑暗,阿蘇危爾德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雷擊木。

一雙手搭在了顧童渡的肩上,冷不丁的一下,激地他險些跳起來。

一回頭,卻發現是啼霏。

他深色皮膚上的神秘符文,在黑暗中再發出淡淡的光芒,他笑著露出雪白的牙齒,尖銳的獠牙:“你才發現嗎?”

“什……什麽?”

“我們,早就被包圍了啊。”

顧童渡的背後一陣陣發涼,他的手緊緊握住了符紙。

“被包圍了……這是什麽意思?”他聲音有些幹澀。

啼霏微笑著,他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意思就是,我們已經被這些小鬼重重包圍了。看,它們正在黑暗中注視著我們,等待著機會。”

顧童渡的身體猛地一顫,他看向周圍的黑暗,試圖尋找那些小鬼的蹤跡,但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你……你別胡說。”顧童渡的嘴唇有些發幹,“我們這麽多人,它們敢動手?”

啼霏隻是笑著,沒有回答。

事實上,它們不僅敢動手,而且,在被包圍之前,他們無一人發覺異常。

好在,他們也不是什麽水貨,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之所以不說出來,隻是在暗中準備反擊,並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