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又將卜算問前程

除了葉鶴華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其餘人好說歹說才好懸沒讓孫尚武和金鼇打起來。看著金鼇那一點都不必孫尚武少的火爆表情,趙玄無奈的歎了口氣,道:“金鼇,本次貧道叫你出來,是想問問你,你是願意留在這裏,還是繼續跟著貧道。”接下來又將這個世界的情況大致說了點,著重講述了一下異禽口中的語言與金鼇原本的語言是同一種。

那金鼇一聽,兩隻綠豆大的小眼猛然爆射出兩道金光,來了興趣:“老大,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也不知道我是從哪來的。我隻記得我一出生就出現在‘那裏’,就連我的語言,也是後來跟‘那裏’的動物學來的。”

“老大”,是金鼇跟孫尚武學的黑話。

趙玄聞言點點頭,他記得金鼇跟他說過。

那邊金鼇見他點頭正待繼續,忽然動作一頓,閉口不語,甚至連眼睛都閉上了。趙玄滿是訝然:“怎麽了?”

片刻後,金鼇睜開眼,眼中滿是疑惑,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怎麽了……總感覺……這個世界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我……”

“哦?”趙玄更是訝然,難道金鼇真的也是這個世界的?

卻聽金鼇吞吞吐吐的開口道:“老大……我能不能留下來……那個……你可千萬不要生氣……我隻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份來曆……”

趙玄失笑道:“貧道生什麽氣?本來叫你出來,就是問你是不是想留下來。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遵從你的意願就好。去罷,去罷!”

熟料,金鼇並不動彈,一張拇指豆大小的臉上竟然能看出尷尬之色。滿是訕笑道:“嘿嘿……老大,聽你說,這個世界這麽危險……你能不能幫我算算,我往哪邊走安全?”

“嘿!如果這是一本小說,這一回的名字就該叫:‘小王八別有目的,老道士自作多情’!”孫尚武看著趙玄滿臉擠眉弄眼的壞笑。

趙玄搖搖頭。也不在意,對金鼇道:“你願意算就算算也好。”掏出六枚銅錢,讓金鼇像在墮龍淵底一樣連拋六次。

眾人看的紛紛一呆。

金瑤慈道:“師父你還會卜筮?”

孫尚武道:“這算什麽卜筮?人家算卦都用龜甲,道士倒好,竟然直接用活王八……不對啊,我說道士,你既然會算卦,怎麽值錢不幫咱們算算?”

趙玄:“忘了。”

孫尚武:“……”

金鼇全然沒理會眾人的話語,按照趙玄的吩咐。依次拋完六枚銅錢。它每拋一次,趙玄就在地上劃一橫或一斷橫,當金鼇六次拋完,趙玄六爻也已畫完。看著六爻組成的卦象,趙玄分析道:“兌上坎下,兌為澤、坎為水,澤水‘困’也。得此卦者,易陷入困境。事事不如意;需堅守正道,等待時機。動爻初六。初六曰:‘臀困於株木,入於幽穀,三歲不覿。’得此爻者,有驚憂、或喪服之災,亦要提防會有刑罰束縛之憂。變卦為‘澤’,得此卦者……依照這卦象來看。金鼇你若留在此地,怕多生坎坷,更甚者恐還有性命之危。兌為澤、坎為水,但本卦多咎,故你最不可去的就是北方;又五行生克。你最好還是留在原地,也就是這石洞之中。不過如此也僅僅是‘無咎’而已,對你所求之事沒有任何益處。除此之外,西、南二方亦‘過涉則凶’,不可深入。唯有東方,‘枯楊生花,老婦得其士夫,無咎無譽。’可枯楊生花,不可久也;老婦得夫,亦可醜也。你若真向東方去,或真的大吉大利,但亦或喜中生憂、美事成醜、先順後逆,最終會應了那‘被困幽穀,三年不可見人’的卦象。”

“這麽慘?”金鼇小臉一苦,本就緊湊的五官更緊把在一起,滿是褶皺,幽幽地道:“老大,你說我還留不留下?”

不等趙玄答話,孫尚武再現他攛掇的本能,跳到金鼇麵前道:“留下啊,沒聽道士說麽,可能,僅僅是可能而已,更重要的你還可能大吉大利,傻子才不留下來呢!”

可麵對這位“老冤家”說的話,金鼇是半點也不敢聽信,一雙綠豆眼片刻不離趙玄。

趙玄見此沉吟著道:“其實是走是留,還需看你自己的意願。況且,這卜算之事,信則有、不信則無,真真假假對對錯錯難有定論,隻能做一個參考。若你真想留下,隻要考慮好了後果,保證自己無怨無悔,即便真的有什麽災難,心態平和度過去也就是了;同理,若你不想留下亦然,隻要你對自己的選擇無怨無悔,結果如何並不重要。”

眾人聞言,皆若有所悟,唯孫尚武一人,心有掛礙,忽然道:“我說道士,其實小王八這卦象也不錯,管他是吉是凶,反正都是對半分,要不咱們也跟著它去轉轉?”

如果金鼇此行真的大吉大利,他們不也能沾點光,不會受到危險?即便金鼇會“入於幽穀,三歲不覿”,可有他們七個人幫助,還不能逃出來?

孔修儒對卜筮遠比孫尚武懂得多,搖搖頭道:“尚武兄有所不知,這卜算之道,卦象一出,就已經把所有成因都考慮在內。或許金鼇這吉凶參半的卦象就是與我們有關:若我們不跟著它,或許他能大吉大利;若我們跟著它,或許會和他一起被困。”

“就你明白,你怎麽不說我們跟著它它才會大吉大利,不跟著它它才會被困?”孫尚武立即反駁道。

這種可能並非沒有,而且按常理推斷,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這種可能性還極大。

孔修儒默然不語。

金鼇這時卻抬著它那小腦袋,兩隻眼可憐兮兮、水汪汪的看著趙玄:“老大……幫幫忙唄……送小弟一段路……”

趙玄眉頭微皺,他其實也想一探這個世界的究竟,聞言心想道:“經過之前的療傷,我實力已經恢複,且加上吸收的一些時空之力,雖然實力沒有明顯的增長,不能說更上一層,但也多了些手段。且如今道劍已成,如果隻是自己和金鼇,逃跑應該不成問題。”一念想罷,便抬頭對眾人道:“大家在這裏等我幾日,我先送一送金鼇。”

話音未落,孫尚武頓時跳出來道:“不行,我也要去!”

孔修儒歎了口氣,上前一步:“道長,我們也算過命的交情,不能叫你獨身犯險。”

張百忍、金瑤慈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卻毅然大誇一步上前,表明了態度。

葉婉兒看了看自家弟弟,腳步邁出、收回,邁出、收回,滿是猶豫。

趙玄無語的看著他們:“至於的麽?放心,以貧道的修為,逃還是逃得回來的。”

孫尚武道:“誰擔心你了,我是單純的想出去看看好不好?你可不要自作多情!”

其餘人沒有說話。

趙玄搖搖頭,看向張百忍、金瑤慈:“別人我就不說了,你們倆這修為,去了也是給為師添麻煩,就留下來照顧婉兒、鶴華吧。”說完又看向孔修儒。

孔修儒不等他開口便道:“道長的修為有目共睹,但雙拳難敵四手……”

最終,張百忍與金瑤慈迫於趙玄的“**威”之下與葉婉兒、葉鶴華留在石洞,而孫尚武卻仗著不是趙玄徒弟,根本不怕趙玄瞪眼,無論如何怎麽都要去。就連孔修儒都搭著他這個“順風車”,也要和他們一起。

原本事情到這裏就該定下來了,可萬沒想到,等趙玄、孔修儒、孫尚武三人要帶著金鼇走之時,葉婉兒卻忽然站出來道:“太玄道長、孔公子、孫公子,路上危險,需要保存實力,還是讓婉兒禦舟載著你們吧。有瑤慈他們留在這看著鶴華,我也就放心了。”

若非是擔心葉鶴華的安危,她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趙玄看著這位平常時候柔弱,真到了緊要時候卻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無聲一笑道:“婉兒姑娘不用了,這載人之術,若說之前貧道沒有把握,現在嘛……卻也耗費不了多少法力。”說著張口一吐,道劍飛出,透明的劍身籠罩在淡紫色的雲氣之中,瞬間變得極為寬大,坐上七八人都綽綽有餘,夢幻之中帶著些許動人心魄的力量。

孫尚武看的雙眼放光:“這是唇槍舌劍?武道之劍都是實體,絕沒有這樣的!”

孔修儒卻淡淡皺眉,微微搖頭道:“我看不像,唇槍舌劍乃我儒家至寶,需以浩然正氣蘊養。故,無論是誰,無論是誰的劍,每一柄上都必須有極為強大的浩然正氣,不然唇槍舌劍不能成型。可道長這柄劍中,雖亦有著一絲宏正浩大的味道,可更多的確實……確實……虛無縹緲?對!就是虛無縹緲!這不是我儒家的氣息,相比起來,倒有幾分接近陰陽家與醫家,可這兩家並沒有唇槍舌劍……”

“不用猜了,貧道是道家的,用的自然也就是道劍。”趙玄淡淡開口打斷了孔修儒的猜測。

道劍?

孔修儒心中一動:他還以為趙玄會說仙劍或者佛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