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014年,春天。
周末,陽光明媚,但白曉白的心情陰沉地像是狂風暴雨交加的夜。
舍友小文從外麵回來,說:“樓下有個美女站了一個早上,看著不是我們學校的,不知道在等誰。”
另一個舍友小彩聽了問:“美女?有多美?”
小文說:“天仙下凡。”
小彩笑著說:“別臉先著地吧?”她說著已經趿拉著拖鞋去陽台看。片刻陽台上傳來一聲驚歎。
“還真是個美女啊,她在等誰?”
小文說:“不知道”
白曉白一點也沒在意兩人聊天的內容,但她洗完衣服去陽台晾的時候,從窗戶往下看了眼,頓時愣在那裏。
女生宿舍樓下的小路旁,穿著黑色短袖西裝白色背心的女生吸引來來往往的男生女生注意。
白曉白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是嚴可言。
這時候正是中午人多的時候,樓下的人來來往往不斷,嚴可言卻一點不在意別人看她的目光。嚴可言看著宿舍樓門口,視線掃過來來往往的人,像在找人。
白曉白隻看了一眼,轉身關了窗戶。
中午一點,白曉白準備午睡時,突然聽見樓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愣了愣,然後聽到了那人第二次喊她的名字。
白曉白第二次聽到後就知道是嚴可言。白曉白沉著臉,準備躺下不管。
正準備上鋪的小文聽到,從陽台往下麵看了眼,轉身問白曉白:“曉白,那個人是來找你的?”
白曉白說:“不知道!”她負氣躺下蓋上被子蒙上了頭。
樓下聲音不斷,嚴可言不是那麽輕易放棄的人。
已經惹得有些宿舍的人不滿,有人衝下麵說:“中午大家睡覺,同學你別喊了行嗎?”
嚴可言的聲音停了下,但在那個女生關了窗戶後,她又開始喊白曉白。
又有人衝窗外喊了聲:“白曉白是哪位?能拜托你出去一下嗎?”
白曉白再也沒法裝作聽不見,嚴可言不要臉她可還要在學校裏住。
白曉白穿好了衣服下了樓。
嚴可言見白曉白出了樓門,這才停止喊她。
白曉白皺著眉走了過去:“嚴可言你的臉出門沒帶還是丟了?”
嚴可言像是聽不懂白曉白說了什麽,笑著看著白曉白走過來。
嚴可言說:“我聽說你在這個學校上學,過來看看你。”
白曉白一肚子火氣,也不知道是誰告訴嚴可言她的地址。社會是個圈,姬圈是個更小的圈,白曉白在酒吧裏的確認識兩三個人。
白曉白說:“那你現在看了可以走了。”
嚴可言說:“你給我手機號我就走。”
白曉白皺著眉頭怒道:“嚴可言你還要臉嗎?”
嚴可言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白曉白。
白曉白突然感覺陽光刺眼,這情形就像六年前的公園。
白曉白轉身離開,離開時聽到身後嚴可言說了一句話。
“對不起”
白曉白心裏嗬嗬了一句。世界上有不少廢話,‘對不起’這句話是廢話中的廢話。
白曉白回了樓,去了水房,把水龍頭開到最大,捧了把水洗了下臉。
白曉白用水聲掩蓋自己的哭聲,用冷水隱藏自己的淚水。
嚴可言不知道從哪知道了白曉白的手機號,開始給白曉白發些不痛不癢的短信。
白曉白懶得理睬,第一條就把嚴可言加了黑名單。隻是手機功能太欠扁,黑名單攔截短信每次還在首頁提醒一下,弄得白曉白更煩心。
嚴可言孜孜不倦發了兩個禮拜,白曉白終於忍不住,回了她一句:“你別發了行嗎?”
嚴可言像是沒收到這條短信,轉而問白曉白最近過得怎麽樣。
白曉白心裏窩火,回了她一句:“還行,就是有隻不要臉的蒼蠅煩人。”
嚴可言回信:“蒼蠅是有點煩,我這裏也有。”
白曉白沒回她。
嚴可言發短信問:“你今天去上課了嗎?”
白曉白過了五分鍾回了條:“沒有”
嚴可言:“你是不是很恨我?”
白曉白握著手機的手抖了下,說不恨那是假的,有句話說的,愛的反麵不是恨,而是漠不關心。如果你恨一個人,說明你還是在乎那個人。白曉白雖然心大,可也還是忘不了六年前那個春天。
白曉白心裏刀子紮了下,但短信回了條:“沒有,早忘了”
逞能,人好像都喜歡賭這一口氣。
嚴可言回短信:“那就好,我還怕你恨我。”
她緊接著又回了條:“我們還是朋友吧?”
朋友?白曉白心裏冷笑一聲,她再心大也沒法和前任若無其事做朋友。
白曉白這條沒回,她關了手機扔到一邊,蒙上被子就睡了。第二天醒來看見嚴可言又回了幾條短信,前兩條說了些廢話——在白曉白看來是廢話,最後一句更是廢話,倆字,“晚安”。
兩千多個沒有嚴可言的日子,白曉白晚上也沒睡的不安過,反而再遇到她才睡不安。
後來幾天,嚴可言短信找白曉白聊些有的沒的,白曉白偶爾回嚴可言兩條,嚴可言也不在意她的冷淡。
路之遙最近不知道在忙什麽,三天不見人影,主修課的老師已經記住了她的名字,白曉白下了課給路之遙打了兩個電話,那邊嘟聲完了都沒人接,白曉白就給路之遙發了條短信,問路之遙到底去了哪。
下午四點多手機閃了下,白曉白打開看見路之遙回了短信,說她在婚紗店選婚紗。
白曉白愣了下,回短信問路之遙:“你不是還沒男朋友?直接越過有了老公?”
路之遙回了個笑臉,說:“姐姐一向走在前,老公都比別人向前一步,四十二歲的金龜婿。”
路之遙偶爾會開兩個玩笑,有時候白曉白都有些分不清她說的玩笑是玩笑還是真事。
但白曉白這回真有些信了,她記得有次和路之遙去逛街,路過一家賣包的店,路之遙往裏一看突然站住,白曉白順著路之遙的視線往那邊一看,見店裏有個中年男人,身邊有個20多歲的年輕女人,女人挽著男人的手,看著是哪位事業有成人士和他情人逛街。
路之遙隻看了眼就進了店,朝那兩人走了過去。白曉白跟在路之遙後麵。年輕女人跟男人撒了兩句嬌,抬頭見閃出在麵前的路之遙,兩人都看著路之遙。
路之遙像沒看到女人,看著男人說:“我今天晚上回去,不想看到我的地方有別的女人的東西。”
男人沒有說話,隻微微點了點頭。
旁邊女人不樂意了,瞪著眼問男人:“她是誰?”
男人還沒回答,路之遙先說了:“我?”她挑眉看了眼女人,走過去挽住了男人另一條胳膊,說:“你和他隻是上過床,我卻已經上了他家的戶口本。”
路之遙抬頭看著男人,說:“錢別亂花到一些沒用的地方,新鮮圖完了就沒必要扔錢進去了,浪費。”
女人被路之遙氣得眉毛都要燒了,抖著手指著路之遙說了個“你”,說不出整句。
路之遙向女人挑釁:“我比你年輕,皮膚白又嫩,眼角又沒皺紋,我要是你,早就走了,別等一夜夜付出卻得不到回報的時候才走,狼狽。”
路之遙整理了整理男人的衣領,像個得勝的女將軍,轉身離開,不管身後被她氣炸的女人。
白曉白想到那些關於路之遙的流言,回了個‘汗’的表情。
路之遙回:“哈哈,逗你玩呢,姐姐三十之前沒有結婚的打算。”
白曉白搖了搖頭,不知道怎麽說路之遙,她把主修課老師讓帶的話告訴了路之遙。
無非是一些威脅下節課再不來就掛科的話。
路之遙回說:“沒事,老姑婆就是嘴上威脅兩句。”但四個月後教務處的網上顯示,‘老姑婆’不止是嘴上威脅路之遙兩句。後一個學期,路之遙懷著對‘老姑婆’永世難以磨滅的怨念,重修了那門課。
白曉白見路之遙毫不在意,勸了她兩句,下午有事就沒再聊。
之後,嚴可言有兩天沒發短信給白曉白。白曉白雖然感覺奇怪,卻也沒多在意,嚴可言本就是個圖新鮮的人,估計是覺得沒意思了。白曉白也樂得清靜。
但過了兩天的傍晚,還差一個小時下晚課的時候,嚴可言突然給白曉白打了電話過來。
那時候代課老師正在講台上講課,白曉白見是嚴可言打開的,點了掛斷,打開短信準備問嚴可言有什麽事。她才打了“在上課”三個字,手機忽然又閃到了來電頁麵。嚴可言又打了過來。
白曉白皺了下眉,又點了掛斷,把那條短信打完正準備發過去。她還沒點發送,聊天框就閃出了嚴可言發來的短信。
嚴可言說:白曉白你今天不見我以後再也看不到我了。”
白曉白皺眉,心說嚴可言又怎麽燒了腦。白曉白刪了半條短信,回嚴可言說:“在上課,有什麽事?”
嚴可言說:“我要死了”
白曉白看了短信愣了愣,還沒回,嚴可言接著又發了一條。
“南京路72號,一個小時來不了,你明天就隻能從新聞圖上看我了。”
白曉白皺眉,發了條短信過去,但嚴可言發完最後一條短信就再也沒回過,白曉白皺了下眉,出了座位從教室後門去了走廊,給嚴可言打過去,對麵提示已關機。
白曉白看嚴可言短信,怕嚴可言真是想不開跳樓,給舍友小文發了條短信讓幫忙把東西帶回去,教室沒回直接出了學校去了南京路。
白曉白急趕著到了南京路72號的時候,正有人打群架。一群人打一個人。一群女人。
旁邊的路人都怕惹事遠遠站著,白曉白皺了下眉,沒先找嚴可言,跑了過去衝那群人喊:“住手!你們住手!”
那群人正打得狠,白曉白拉了一個人,那個人轉身瞪了眼她。白曉白透過拉開的間隙往裏一看,頓時怔了怔,裏麵那個被打的竟然是嚴可言。
嚴可言一個人還架,打別人一下,身上卻被那群女人連打帶踢十幾下。
白曉白大喊:“都給我住手!我報警了,警察馬上來!”
打嚴可言的人慢慢停下,一個為首的女人氣勢洶洶衝白曉白走了過來。
白曉白掃了掃女人,也不畏懼,說:“你要打我?故意傷害三年,重傷十年,你要打就打死我,打死我你這輩子就衣食無憂了。”
女人看白曉白那股勁,有些畏懼,離著白曉白三步遠停下,看了看白曉白又看了看那邊的嚴可言,說:“算她走運。”她喊了聲那邊還圍著嚴可言的女人,那群女人停手,跟著那女人離開了。
白曉白過去扶起了嚴可言:“你怎麽樣?要去醫院嗎?”
嚴可言搖了搖頭,抽開了被白曉白扶著的手,走去了路邊不遠大排檔的桌子坐下,問老板點了兩個菜。
白曉白沒好氣問她:“你還有心情吃東西?”
嚴可言說:“沒心情還能怎麽樣?打都已經被打了。”她抬手揉了揉下巴,左邊嘴角青了一塊。
白曉白走了過去:“你確定不用去醫院?”
嚴可言說:“不用,骨頭沒斷。”
白曉白看了看嚴可言,說:“我都不知道你現在混黑社會。”
嚴可言說:“我一顆紅心閃閃,會是那樣的人嗎?”
白曉白撲哧笑了聲,說:“我都不知道你的心還會閃”她又問說:“那些人為什麽打你?”
嚴可言說:“之前交過一個女朋友,後來她和別人好了,我和那個女人有些舊仇。”
白曉白問說:“剛才那個女人是你前任?”
嚴可言說:“不是,是前任交的女朋友。”她又說:“別說這些了,陪我吃點。”
白曉白看了看嚴可言,說:“你真沒事?”
嚴可言:“沒事,打的架多了就知道要先護著自己哪裏最好。”
白曉白說:“那我走了”她說著已經轉身。
嚴可言喊道:“你真不陪陪我?天黑了我一女的很不安全。”
白曉白咬了咬牙,轉身說:“你現在這個樣子很安全。”
嚴可言說:“白曉白你幾年不見牙怎麽尖了?”
白曉白說:“牙尖正好一嘴撕碎獸類的咽喉。”白曉白拐著彎罵嚴可言。
嚴可言像是沒聽懂,問白曉白:“那你的尖牙可以咬開啤酒蓋嗎?”她說著朝白曉白遞了瓶啤酒。
白曉白看了看嚴可言,又看了看她遞過來的那瓶啤酒,走了過去坐下。
白曉白和嚴可言坐到了十點多,然後嚴可言打車把白曉白送回了學校。嚴可言的紳士之舉讓白曉白有些意外。
白曉白回了宿舍的時候舍管正準備關門。白曉白回了宿舍,手機剛連上網,跳出了微信提示,有人加好友,備注嚴可言。
白曉白猶豫了下,點了接受申請。她才點了,嚴可言就回微信問她“回去了?”
白曉白回了個“嗯”,想了想,問了嚴可言一句回去了沒。
嚴可言說她才進學校大門。白曉白沒回。
過了十分鍾,嚴可言又回了微信,說剛才敲門讓舍管開門費了半天,被教育了幾分鍾。
白曉白回了個“哦”。
嚴可言回說:“晚安,你早點睡吧”
白曉白回說:“晚安。”沒再多聊。
之後,嚴可言從短信轉到了微信,每天都會和白曉白聊些今天發生的事。白曉白也不像之前那麽冷漠,不時回嚴可言。過了三天,嚴可言突然說小吃街那邊新開了兩家店,聽說很不錯,約白曉白一起去。
白曉白同意,赴了約,和嚴可言逛了一下午的街。
傍晚,白曉白回了宿舍,開了宿舍門,抬頭看見幾天不見人影的路之遙。
路之遙在收拾東西。
白曉白愣了下,進了門問路之遙:“你這兩天去哪了?”
路之遙說:“有事,我認識了二十年的男人要結婚了。”她說著把最後一件衣服塞進了行李箱,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鏈。
白曉白:“那你收拾東西去哪?”
“他們要去夏威夷結婚,婚禮我得到場,所以也需要跟著去。”路之遙問白曉白,“我今天看你微博,看到評論裏有個新頭像,你每條她都回複,怎麽,交女朋友了?”路之遙八卦地看著白曉白。
白曉白急忙解釋:“不是,是…初中同學”
路之遙“哦”了聲說:“那個人好像我們在艾尚酒吧見過,你那天不是挺不高興嗎?她以前欺負過你?”
白曉白沉默,低了下頭。
路之遙盯著白曉白看了幾秒,說:“她以前傷過你?”
白曉白動了動嘴角,沒有回答。
路之遙說:“姐提醒你一句,同一個坑,別掉兩回,就一顆心,傷不起兩次…”路之遙還想說什麽,手機突然響了,她轉身接了個電話“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我馬上下去。”
路之遙關了手機,看了看沉默坐著的白曉白,無奈抿了下嘴,走過去抬手揉了揉白曉白頭發,把白曉白本來整齊的頭發弄地亂糟糟。
白曉白抬頭看路之遙的時候,路之遙臉上帶著善意的笑。
“行了,坑摔進去疼不疼隻有你自己清楚,姐姐要走了,大白老婆,等姐姐從夏威夷回來給你帶禮物,goodbye~”路之遙說著已經拉了行李箱出了宿舍門。
白曉白看著關上的宿舍門,苦笑了下說:“什麽時候成大白老婆了……”
星期日,路之遙走後的第四天。
白曉白中午去食堂吃飯,剛從窗口取了飯,轉身突然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對不起……”白曉白忙道歉,她抬頭時愣住,被她撞到的女生竟然是之前那個找人打嚴可言的女生。
被她撞到的女生回了句“沒關係”,定神細瞧見白曉白麵熟,想了下,恍然道:“哦是你啊。”
白曉白皺眉,她對這個女生沒什麽好感。
那女生見白曉白這樣,看了圈周圍,說:“姓嚴的沒和你一起?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女生喜歡她。”那女生哼笑一聲,“騙子加小三。”
白曉白皺的眉更深,她本來不想搭理這女生直接繞過離開,誰知道這女生說出這話。
“同學,你說話能別這麽難聽嗎?”白曉白瞪著那女生。
那女生說:“怎麽?我難道說錯了?她插足我和我對象,不是小三是什麽?”
“你說什麽?”白曉白不可置信回問。
女生說:“我說,姓嚴的是小三。”
白曉白怔住,她突然發現自己掉進了一張無形的網中。一張嚴可言用謊言織成的網。枉她還可憐嚴可言,真是可笑,嚴可言什麽時候需要人可憐?
白曉白問那女生了解了事情,發現自己還真是天真的可笑。
女生說:“你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我女朋友在那邊等我呢。”
白曉白離開了食堂,過午嚴可言發了條消息過來,白曉白看也沒看直接把手機關了機。
下午五點,宿舍門突然被打開,門口站著從夏威夷風塵仆仆飛回來的路之遙。
路之遙進宿舍第一句話就是:“大白你要上天啊,姐給你打了三個電話都不接,本來想讓你接一下機讓姐體驗一下久逢的感動,你倒好,姐姐我一個人提著箱子從機場打車回來的。”
白曉白不好意思回說:“手機沒電了……”
路之遙看了看白曉白,轉身開了箱子從裏麵取了個盒子扔給白曉白:“喏,給你帶的禮物。”
白曉白接住,說:“你怎麽這麽兩天就回來了?”
路之遙說:“別人結完婚去蜜月了,我個燈泡當然哪來滾哪去了。”路之遙走去書桌收拾,看到旁邊白曉白書桌上放著的手機,說:“你手機沒電怎麽不充啊?”
路之遙看向白曉白。
謊言被戳穿,白曉白尷尬了下,說:“沒,沒來得及。”
路之遙聽了,板著臉走去坐在白曉白旁邊,問:“你是不是失戀了?”
白曉白搖了搖頭,她都沒戀愛怎麽失戀。她沒失戀,隻是感覺心有些累。
路之遙看白曉白這副模樣,起身開了手機走到一邊,五分鍾後抬頭對白曉白說:“走,陪姐去看日出。”
白曉白說:“現在下午五點,去哪看日出?”
路之遙說:“華山,看明天的日出。”
白曉白當路之遙和她開玩笑,笑了聲,說:“別鬧了,就算是明天的日出,我們現在去了也趕不上。”
路之遙說:“趕不趕得上,就看你能不能在十分鍾內收拾好東西,車票我已經定好了,四十分鍾後發車,晚上到華山北站,今晚爬上山去,明早正好趕上日出。”
白曉白怔住。
路之遙說:“你還有九分鍾。”
白曉白忙收拾好了東西,和路之遙下了樓,打了車趕去了動車站。
到已經在華山索道的時候,白曉白還是不敢相信她們已經到了華山。
從華山近乎九十度索道往上爬,看到兩邊貼著各種尋人啟事,寒意從骨子裏泛起,這寒冷不同於夜的寒。
到了山頂,遠天剛好爬起雞蛋黃的朝陽。白曉白看了看旁邊靜靜抬頭看著遠□□陽的路之遙,問:“為什麽突然想來看日出?”
路之遙說:“不知道,但看著日出,心裏的煩心事都不見了。”
白曉白心說:剛才爬山的時候她的心裏就不見什麽煩心事了。
驚險絕壁,她提起來的一顆心裏隻記得小心。
白曉白知道路之遙是為了自己才想來看日出,她們之間有一些事,不需要明說都明白。
路之遙轉過頭,看著白曉白說:“大白,如果過了三十歲,我還未婚,你也沒找到女朋友,我們兩個就湊合湊合過吧。”
白曉白說:“你什麽時候彎了?”
路之遙說:“我沒彎。過日子,男人女人都一樣。”
白曉白說:“原來你是個雙。”
路之遙說:“滾。”又問:“你答不答應?”
白曉白未語。
路之遙說:“你不說話我當你默認了”
她手一指遠處朝陽,一臉嚴肅,說:“看那個蛋黃,那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
白曉白說:“滾”說完忍不住笑了。
路之遙也被自己逗樂,捧腹大笑。
她們的笑聲在山穀中回**,清脆如水聲,純淨如白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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