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溫川竹一行人離開了,保安才過來極客氣的請他離開。
男子看著空****的大廳,沒有再執著,而是向對方道了謝,然後才轉身離開。
保安本跟在他的身後,見他身姿挺拔,一身的衣服也不差,來回折騰七八回,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你可以打電話給前台,讓他們幫忙約一下先生。”
男子停住腳步笑著說了聲謝謝,然後開口道“我和貴司並沒有什麽業務往來,恐怕不太容易見到溫先生。”
保安約莫猜出來對方的來意,極是爽朗的笑了笑,“年輕人不要灰心,先前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不如兩種方法都試試,總有能見到先生的法子。”
男子點了點頭,又道了謝,這才離開。
保安也沒有再多說,等他才要繼續去巡邏的時候,男子追了過來,將一張名片遞給他,“不知能不能麻煩老先生,幫我把名片留在前台。”
保安接了過來,眯著眼才看清上麵幾個字。
“沉將晏?”
沉將晏點了點頭,臉上沒有絲毫難堪或是窘迫。
保安笑著點點頭,“是個好名字,行,我找個機會幫你送過去,但是你也別抱太大希望。”
aibw主要是以彩妝和洗護用品為主,涉及到的品牌不少於兩百個,沉將晏就這麽恰好,不涉及到其中任何一個,他是設計師。
“先謝謝老先生了,隻是我的來意並不是和公司談業務。”
保安這會倒是被弄不明白了。
沉將晏斟酌著用詞解釋道“我想見一見溫情小姐。”
聽到這話,保安的神色就變了,手裏的名片也放回到了他手裏。
“如果是談業務做生意,我說不定能幫上點什麽,但是這個不行。”
說完轉身就走。
這不是保安嫌棄他來湊近乎,而是溫川竹從接觸公司開始,就一再在公司裏說過了,從上到下不許將溫小姐的事向外說。
之前就有人因為員工在外麵說了溫情經常來公司的行程和車牌,被有心人留意,堵在路上差點被綁走。
溫川竹就不許溫情再來公司玩了,來了也是叫人專門接送,從來不從正門來,一向都是走內部通道的。
沉將晏沒有再執著的追上去,而是將名片收好,轉身離開了大樓。
對這一切,溫情自然是不知情的。
她此刻剛到莊園,正在收拾自己的畫室,一身素淨的長裙被染上了不少顏料,海藻般的長發被高高綁起來,夕陽從窗邊瀉進來,五彩的琉璃窗將整個畫室都染得迷離醉人起來。
“小姐,後山那邊收拾好了,我們現在就過去嗎?”
溫情赤著腳去開門,手裏還拿著畫筆。
“明天吧,明天早上早點叫我,然後你們一起去。”
“記得換上衣服哦。”
門外的人說了是。
溫情這才關上門,繼續坐到了畫板前。
畫到夜色降臨時,溫家的電話就過來了。
“溫溫,我已經到了。”
溫情將手機放在畫板上,看著溫川竹那邊忙碌的一群人,歪頭笑道“看來哥哥又要忙好一陣了。”
溫川竹正在看文件,聞言無奈道”就你會幸災樂禍。”
溫情正俏皮的說著話,忽然看到文秘書那邊正拿來一份餃子
就喊了聲文叔叔,順便把那碗餃子看個清楚,滿滿一碗,隻是賣相著實不怎麽樣。
溫情就笑他們,“你們過得太慘了些。”
笑歸笑,到底還是舍不得兩個人吃苦的。
原本那邊的房子是有的,也有配套的管家和廚子,隻是溫情住得多些,不習慣廚子的手藝,給辭了,一直沒有找到稱心的,就暫時把這事給擱置了。
“我在那邊認識一個中餐廳老板,人家可以上門準備餐食的,我給你們請過來。”
溫情常去那邊住,隻是她生了一個中國胃,吃不慣國外的東西,而且國外的東西來來回回就那麽幾樣,她走街串巷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個合心意的老板。
溫川竹倒是沒有拒絕,隻是說了聲好。
溫情一邊說著,一邊給那邊的人打電話。
聽到她這麽著急忙慌的要他去,自己也樂笑了,“不得了,這次是大手筆啊。”
“我哥胃不好,你別做那些川菜。”
梅清連忙表示自己的心意,“是,保準完成首長的任務。”
兩個人就笑做了一團。
說完了,梅清就把店關了。
“喲,老板這是肯給我們放假了?”
梅清正把食材打包好,聽他這句笑話,笑罵了句滾。
“我的大小姐隔著長途叫我上門做飯去。”
“也對,這麽晚了,也就溫大小姐叫得動你了。”
梅清認真糾錯,“這回可不一樣,這回可是要上門見未來大哥的。”
幾個人就在那裏打趣了幾句,隻是手頭上的動作更快了些。
這邊溫情正給溫川竹看自己的畫,滿臉都是高興,“這可是我來的路上就想到的。”
溫川竹隔著屏幕也看得認真,正說著話,門鈴就響了,很快,梅清帶著三個廚子就各自抱著食材過來了順便還跟溫情打了個招呼。
看著溫情這樣熟稔的樣子,溫川竹就覺得看這個廚子有些不順眼了。
一頭花裏胡哨的頭發,渾身上下沒副正經樣。
梅清多敏感的人,幾乎立馬就察覺出來了,連忙朝溫情擠眉弄眼然後迅速鑽進了廚房。
文秘書見有人做飯,自己正好騰出手來把會開一下。
幾個人去了樓上,樓下就隻剩梅清和幾個人來回折騰的聲音。
溫川竹幾個才把會開完,那邊梅清就過來敲門。
文秘書率先出來,饒是有所準備,可是看到滿滿一桌的飯菜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
“看來今天要加餐咯。”
文秘書知道底下人和溫川竹吃飯不自在,早先就跟梅清說過單獨開一桌。
因此溫川竹和文秘書單獨一桌,其他幾個隨行人員一桌。
梅清完成了任務,正給溫情打電話。
“我可是拿了看家本領燉了這碗養胃的粥,你這不得念著我的好啊。”
溫情才洗完,正擦著頭發呢,聽他這麽說,手中一動,就把飯錢轉過去了。
“我哥哥這幾天一直忙得很,這幾天真的要麻煩你了。”
梅清笑了笑,眉眼格外好看。
“我做事,你放心。”
兩個人說完了話,梅清就帶著人收拾好準備回去。
“溫小姐交待了我們這一個月定點過來。”
梅清知道這群裏人誰負責這些事,也就直接和文秘書說了。
文秘書看了一眼正在辦公的溫川竹,點了點頭,麵帶笑意道“那就麻煩了。”
“溫小姐是我的常客,您客氣,這邊有張單子,您可以看一下,有什麽喜好和忌口,或是用餐習慣都可以記一下,明天我們就把本周的用餐安排表帶過來。”
文秘書一邊覺得這個年輕人做事踏實,一邊又覺得眼熟,總疑心自己在什麽地方見過。
為了保險起見,他沒有立馬去看單子,而是委婉的問起他的餐廳來。
溫情能在這個時候想到梅清,梅清心裏是一百個歡喜和高興的,哪裏會介意他打探這些,自己先把自己的身家說了個底朝天。
文秘書一聽他是梅家那個跑去國外不見蹤影的小兒子,半天沒有和印象中的人對上。
像是像,就是和那個不爭氣不聽話紈絝愛玩的梅小二對不上。
“久聞不如見麵。”
梅清知道之前自己是個什麽德行,現在文秘書沒有拆穿他,他樂意順著往下接。
“不管是從交情上看,還是從職業上講,您盡可放心,自然,業務歸業務。”
文秘書平時不大愛和年輕人打交道,可是梅清這股子認真勁卻叫他十分舒服。
“自然。”
文秘書不好辜負溫情的好意,沒有提什麽來付錢的事,梅清筆下記得認真,將溫川竹的飲食習慣直接列為了重點。
兩個人聊了幾分鍾,事算是定下了。
梅清將自己幾個店員帶到車上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困得很。
“走,這個月我就放你們一個彈性假。”
“什麽彈性假?”
梅清一邊大火,一邊開導航,“這個月不開店了。”
什麽都比不上哄未來大哥重要。
梅清把保密協議順手給三個人,“這事不許往外說。”
“你還不放心我們,就咱們賺到的那點錢還不夠我去一次酒吧嗨的呢。”
梅清這一點上倒是放心。
他們認識十幾年,不說家裏多麽富貴,這輩子躺著玩的資本還是有的,也知道溫情為什麽偏要他來。
幾個人回到家裏已經是後半夜了,溫川竹也在文秘書的催促下才肯睡覺。
第二天人還沒醒,溫情的電話就來了。
溫川竹半夢半醒接著電話,聽到她那邊熱鬧的聲音再困都醒了。
“哥哥,我帶他們一起出來采風了。”
不僅是采風,溫情還叫他們現搭了一個草廬。
空山雨後,嫋嫋炊煙,草廬堂前,紡織搗藥。
溫川竹聽著那邊的動靜,知道她這是又在找樂子,隻交待了幾句注意安全,自己便起床準備著出發去工廠。
溫情沒有再留他多說,自顧拿著東西溜達到了對麵山上的亭子裏,找了好的角度,就這麽坐著開始勾畫起來。
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霧氣繚繞,將整座山都渲染得朦朧多情起來。
溫情的頭發就這麽紮成了麻花辮別在了一邊,時間久了,連發絲上都染上了幾分濕潤,認真地看著對麵情景時如同山間的小鹿一般。
係統就這麽盯著她的背影看。
它這一次沒能及時跟上來,溫情也就完全沒有了任何記憶。
現在的溫情,就是溫情本身。
它跟在她後麵這麽久,不,應該是經曆了這麽多世,溫情從來沒有過這種鬆弛感。
她的喜好,她的情緒,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真實。
她從前,仿佛是為了成為情的框架去描繪自己的模樣。
傅子衍喜歡能夠明確他心意的人,喜歡能夠將濃烈感情和所有目光放在他身上的人,喜歡對他來說最美好的人。
於是溫情溫柔善良,多情似水,仙姿玉質,善音律,懂詩書,是最能明白傅子衍一切的人。
可這麽多世裏,溫情從來沒有自己的模樣。
現在的溫情,會撒嬌,會任性,甚至,還有些嬌蠻。
她會為喜歡的專業瞞著家裏人跑到國外,街頭賣畫的時候也會將自己身上弄得一身狼狽。
係統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
等到日頭高升的時候,溫情的畫作完成了。
她摘下遮陽的帽子,向對麵的人招手,燦爛的笑意比陽光還要耀眼。
“哥哥!我的畫完成了。”
溫川竹正在開會,習慣性就接了視頻,溫情俏生生的麵容就這樣出現在了屏幕上,看著底下膚色不一的眾人,她愣了愣,大方地說了聲抱歉,然後笑著向眾人告別,順便把自己的畫作在他們麵前晃了晃。
文秘書連忙向他們解釋了一下,然後迅速把剛才的話題扯回來,工廠出了安全事故,對方本來是極不耐煩的,被溫情這樣打一下岔,倒是緩和了氣氛。
“溫小姐很漂亮,作品也很出彩。”
他們大概在這方麵總有特別的見解,格外看重家庭關係是否和諧,就連在給某一個高管升職時,會考察一下對方的家庭關係和人際關係。
因此這一次事故並沒有文秘書預料到的那樣難搞,華國人在國外多少會受到歧視,這是無法避免的,在信譽度上也總是帶著偏見,他本來做好了長期戰的準備,意料之外,對方還是接納了準備好的事故相關資料。
“我家先生想請各位明天參加一個酒會……”
文秘書和對方握了手,就立馬趁熱打鐵發出了邀請。
對方互相交流了一番,也都應下了。.
走之前還不忘和文秘書私下說了具體安排。
“剛剛看到溫小姐視頻,看到那幅畫,我覺得溫先生並不像一個完全的商人,他對家人很有耐心,家人對他也很信任和依賴。
我也有理由相信,溫先生可以給我們一個好的答案。”
送走了人,文秘書才把剛才壓下的笑徹底釋放出來。
“看來,溫溫還是我們的福星呐。”
即便主要是因為aibw每年要繳一筆數目龐大的稅,但是溫情能給予雙方一個恰到好處的台階也是叫人高興的。
會議比預想的結束的要快,同時也給他們爭取到了完善資料的時間,溫川竹沒有浪費,而是迅速安排好了任務,又帶著他們去了工廠再巡查了一邊。
從相關調查局那邊回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了,溫川竹靠在窗邊閉目養神,文秘書將車上預備好的胃藥遞過去,“藥總是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