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淼淼激動的站起身,走到劉玉身旁,想摸又不敢摸的模樣叫兩個人都笑出聲。

原本沉悶的氣氛便生出許多喜悅來。

於程程的目光也跟了過去。

“那就按照我的安排來吧,哥,嫂子。”

於淼淼就不再說話了。

劉玉心知他不想占於程程的便宜更不想讓她就這麽把一筆錢全用在這個家裏。

“程程的安排我覺得挺好的。”

“隻要把家裏的債平了,爸的醫藥費有著落了,日子也就有了盼頭。”

“不是我一定要貪心你的錢,我和你哥都不是好吃懶做的人,我也不是沒心沒肺的東西,這個房子房貸依舊是我們自己的。

新房子的名字就寫你自己的,爸的醫藥費就要拜托你多出點錢。”

將來不管你到哪,我和你哥都欠你一個情。”

劉玉說得懇切,於程程攔住於淼淼拉扯劉玉的動作,“我知道,我都明白。”

“哥,我知道,從小就是你照顧我,保護我,這麽多年,你頂著壓力供我讀書,供爸爸的醫藥費,該到我了。”

於淼淼看著雙眼堅定的於程程,才發現於程程已經很久沒有跟他抱怨過什麽了。

好像突然之間就長大了一般。

搬家的事情定了,於程程就跟於淼淼說了辭職的事,於淼淼一直不喜歡她公司裏的那個周總,現在聽她說辭職了自然是高興的。

劉玉懷了孕,但是到底不放心兄妹倆處理搬家的事。

親自去街上買了幾條魚和一些水果送到了來往過的鄰居家。

劉玉比於程程和於淼淼多了個心眼,知道有些話說了反而是自找麻煩,就隻說於佳誠要去晉江那邊治療,覺得搬到那邊去。

當初他們為了於佳誠的病舉家搬過來,現在又搬走,倒是沒有人懷疑什麽。

劉玉叫了搬家公司的人過來把能用的東西都裝了車,站在院子裏看著。

於淼淼怕她累著,拿了凳子扶著她坐下來。

夫婦倆有說有笑,於程程站在窗前,也覺得心裏舒服了許多。

“沉江晏,我要去晉江了。”

於程程更想說的是,我喜歡你,想讓你陪我一起去晉江發展。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沉江晏確實是晉江人,但是工作原因,回去發展的空間非常小,要他回去,於程程也隻是腦子裏想想而已。

沉江晏正在給溫情發初稿,溫情擔心他埋頭工作忘了時間,立馬就打電話給他,說給他訂了來蘇州的機票。

“學長,你工作起來可太給我壓力了,我請你來蘇州做客,我帶你好好散散心。”

沉江晏聽著對方的話,這才放下了手頭的工作,笑著說了聲好。

溫情這才高興起來,然後給他發了一段滬劇的視頻。

“學長,你看滬劇你有沒有興趣,有興趣帶你去聽一聽,他們的表演服很有意思呢。”

沉江晏將視頻看完,“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我以前在選修課上聽過,但是接觸不多,我去蘇州去聽。”

溫情這會興趣正濃,聽他這樣說也跟著笑,“那好,我在蘇州等著學長你。”

掛了電話,沉江晏才點開了於程程的微信頁麵,看見那句話,心安許多,截了圖發給了王弦伶。

“她已經做了決定,估計這兩天就會走。”

王弦伶看著消息,沒有說話。

樓下溫情正在院子裏喂魚,一頭墨發就這麽散在晨霧中。

溫情喂完了,坐在石凳上逗弄著,錦鯉正要湊過來的時候,忽然被砸下來的東西驚動得四處散開。

她仰頭看向作亂的人,對方卻無辜的衝著她笑。

“王弦伶,你現在就跟小孩子一樣。”

沒有辦法當初見麵時彬彬有禮的模樣。

王弦伶半倚在窗戶上,一雙含情眼就這樣看著她。

“那麽現在我這個小孩子想邀請溫情小姐去聽戲,不知道溫情小姐去不去?”

“那當然了,我們先去樓記吃早點去。”

王弦伶點了點頭,轉身下了樓。

溫情一身旗袍,站在王弦伶身邊,明明高大的是王弦伶,但是他一眼不差的看著她,反倒讓人一眼看見的就是溫情。

“我請了一位朋友過來小住,等下陪我去買幾套睡衣吧。”

沉江晏個子和王弦伶差不多,都是偏清瘦的,氣質也相似,溫情總歸是要給溫川竹把睡衣準備好的,不如一起都準備好。

“好。”

“以後要是有機會,可以來這邊聚一聚,這邊院子大,又清淨,正好適合散心。”

王弦伶都一一應了,等她說完了,王弦伶才停下腳步。

“你上回說想種些茶花,我剛剛好像看到了,我們進去看看?”

上次是溫情找資料的時候偶然看到的,沒想到王弦伶卻放在了心上。

花店不算大,但是勝在感情淡雅,花的品種也多,聽見有客人進來,不緊不慢的過來打了招呼。

王弦伶不動聲色瞧了對方一眼,繼而將視線看向櫥窗裏擺好的茶花。

“這個花有多少,可以送上門嗎?”

溫情正彎腰看著,王弦伶就自動負責這些事。

等溝通好了,溫情懷裏就多了一捧花。

滿滿當當,點亮了她整張臉。

“王弦伶,你看這些花帶回去插在院子裏,能不能活呢?”

王弦伶失笑,“有點難,但也不是不行。”

溫情就大概知道他能把這些種活了。

從王弦伶過來開始,院子的花就完全交給了他。

凡是溫情之前在他家裏剪過的他都買了樹苗種在了院子裏。

為了好看,他特意找人畫了院子的設計稿。

忙碌了兩個多月才算完。

“老板,這花請幫我包起來,這是地址。”

溫情留了地址付了錢,這才和王弦伶往樓記去。

“我出來散心,家裏有哥哥賺錢,你出來這麽久,不要緊嗎?”

溫情的確是好奇,王弦伶來了這麽久,除了每天有固定的開會時間,他就跟在她身邊轉。

王弦伶沉吟片刻,將手機遞到她麵前,上麵赫然是一份文件。

“生活和工作並不是必須要分開處理。”

這話很有幾分自誇的意味,可是溫情卻覺得這很王弦伶。

“你要和哥哥做生意?”

溫情沒有接觸過公司的事,溫家有自己的商場和品牌,王弦伶不一樣,他是餐飲業。

王弦伶將文件往下滑,一邊講給她聽。

“你哥哥最近在考慮更換公司食堂,還打算把吳柳區的分司搬到總部,我們最近正是在商談這個事。”

溫情看了兩眼,的確看到了公司的名字。

“我之前倒是沒有聽過這個決定,怎麽這麽突然?”

分司在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什麽變動,畢竟當初溫川竹是花了大功夫才把這個分司建成,這個分司也為公司帶來了不少盈利。

溫情也從來沒有聽過爸爸和哥哥有過這方麵的溝通。

王弦伶卻將東西收了起來。

“倒也不奇怪,現在吳柳市場飽和,那邊的工廠造價成本也變高了,如果把工廠遷到晉江,那邊三年內就可以把盈利翻一番。”

“我和你哥哥的意思是,總部的食堂由我們公司負責,當然,這個事是雙贏。”

溫情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們都是很厲害的,我下個月就回去。”

王弦伶將包子遞到她麵前,“哪裏是催你,隻是你哥不放心,叫我先陪著你在這邊玩兒,店裏的事不急。”

提到這個,溫情就有些苦惱了,她跟王弦伶說起來認識也不算短了,很多事真要說清楚反倒有些麻煩。

對於王弦伶,她總歸是覺得放心的。

也有這個意向和他發展一段關係。

“我前幾天聯係的工廠和供應商那邊出了問題,現在還沒有給我一個準信。”

王弦伶聽了,又將手機翻了翻,把資料遞到她麵前,“這個事我聽說了,工廠那邊問題挺大,而且現在也因為新舊接班人的規劃不同,導致現在的訂單都放在了那裏,我覺得沒有必要和他們浪費時間。”

溫情看著文件,歎了口氣,“我總想逞強自己試一試,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要你們來。”

王弦伶收了手機,見她胃口欠佳,沒有再提這些事。

反而問起她朋友的事來。

聽到沉江晏三個字時,王弦伶輕輕笑了笑,溫情以為他們認識,就多問了兩句,王弦伶卻矢口否認了。

“沒有,隻是覺得這個名字少見。”

溫情沒有懷疑,隻是和他說起沉江晏過來接風的事。

“他既是我的學長,也是我的搭檔,這些日子一直是他幫我撐著,不然我還真不一定能堅持到現在。”

“那我們明天得找個好地方接風。”

溫情看了看包廂的裝修,“這種風格他怕是不太喜歡,晚上回去再找人問問有沒有合適的地方。”

王弦伶嗯了一聲,等到兩個人吃完,都快十點了。

回了家王弦伶就和她把樹苗往院子裏搬。

忙活了一上午,才算是成了。

溫情洗了手,剛好接到溫川竹的電話。

“忙什麽去了?”

溫情把攝像頭打開,來到院子裏給他展示著成果。

“我們忙了個把月才完工,今天油買了幾棵茶花回來。”

溫川竹看了一眼後麵還在培土澆水的王弦伶,笑了笑,“玩得開心就好。”

“我要去巴黎一趟,你有什麽要買的東西嗎?”

溫情想了想,“有的,隻是太多了,怕你一個人拿不了。”

溫川竹失笑,“有你文叔叔呢,保證給你送到位。”

兄妹兩又說了幾句,掛了電話,溫情臉上多了幾分沉思。

王弦伶見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輕聲道“怎麽了?”

溫情將手機放到一邊,“沒什麽,隻是覺得我哥最近有些奇怪。”

出差的次數比之前多了太多。

可是她去公司查了賬目,沒有什麽不對勁,爸爸那邊也沒有什麽異樣。

可她就是覺得溫川竹有些事在瞞著她。

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這段時間太忙了,遇到的困難也比之前多了,所以才覺得你哥哥出差尤其的多呢?”

溫情笑了笑,“可能是吧。”

王弦伶看她的眸子就知道她心裏真的起了懷疑。

“如果你覺得不放心,可以直接問問他,與其這樣猜測,還不如好好問清楚。”

溫情低頭想著他的話。

晚上,溫川竹的手機就響了。

溫情猶豫著問了自己心裏想問的事。

溫川竹冷靜之餘,正在想著怎麽和她說。

溫情卻主動提到了吳柳分公司的事。

“是因為公司的資金出了問題嗎?我最近好像看見吳律師來過。”

溫川竹試探著問她“吳律師?他的確來過家裏,隻是公司業務上的事,資金鏈如果出了問題,我會和你還有爸媽說的。”

“溫溫,別瞎想,公司很好,我也很好沒有跟你說,隻是覺得你這段時間也很忙,吳柳的分司這兩年利潤並不高,而且工廠造價也在往上升,這一點,爸爸是知道的。”

“至於晉江分司的事,是我自己的安排,目前我也隻是在嚐試著往那邊拓展具體的後期數據還需要時間。”

溫川竹一樣一樣的跟他解釋了。

見她放下心,這才掛了電話。

電話一掛,溫川竹就變了臉色。

文秘書一直在旁邊聽著。

吳律師也沒有開口。

“於程程的事什麽時候能解決?”

文秘書將於程程最近的安排遞到他麵前。

“於小姐正在搬家,這兩天應該就要動身了。”

吳律師看了一眼溫川竹的臉色,清聲道“我這邊相關的文件也已經簽署好了,我最近去查看了銀行卡的資金動向,她目前有了七筆大額支出。

聽到於程程有了支出,溫川竹才鬆了口氣。..

“我不能再留在這,之後的事情就都交給你們了。”

文秘書自然是沒問題的。

有問題的是吳律師。

“我這邊文件簽好了,但是溫情小姐問起來,我該怎麽解釋呢?”

溫川竹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他才開口,“這個事情我會跟她說的,她問起來,你隻說是我安排的。”

吳律師遲疑道“那先生那邊……?”

溫川竹拿起他帶來的文件。

上麵的每一張都是於程程的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