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問徐艾學校有沒有把我除名,徐艾衝我眨巴眨巴眼睛,說:“有我在學校怎麽會給你除名呢。”說罷,我欣慰地笑了笑,聽到學校沒給我除名心莫名的很舒適,是因為在學校可能還會看到陳易遠嗎?不,我一輩子都不想在見到他了,我,再也不想哭了。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掠過,我的頭發也越來越長,說實話我的頭發長的真的比一般人快,覺得沒過多久,頭發都這麽長了。

四月中旬,氣溫剛好很溫暖,滿城柳絮紛飛,我愛這個季節,它總會讓人感到很溫暖。Forgotten已經長的很大了,以前是我牽著它出去玩,現在變成它拽著我在前麵跑了。

恰好是在這個很溫暖的季節裏,惜涼的電話很突然就打了過來,她的話很簡潔又感覺她很虛弱,她說:“我的寶寶出世了,過來看看吧。”

我想都沒想的就答應了,我真的很想知道陳易遠的第一個孩子是什麽樣,不能說是第一個,應該說是第二個。第一個,是惜涼流產的那個。

我揣了幾百塊錢就出去了,給鍾辭打了電話讓他陪我一起去,無非就是想讓他演一下我的男朋友,證明沒有陳易遠我也可以很幸福。

鍾辭很痛快的就答應了,我沒有想到他會答應的這麽痛快,那時,我竟有些愧疚。

我挎著鍾辭出現在醫院裏,對麵的病**躺著惜涼和她的兒子。惜涼滿眼幸福地看著她的兒子,撫摸著他,然而陳易遠則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他的兒子。陳易遠他並沒有去碰他的兒子,並沒有任何要當父親的喜悅感,甚至,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悲傷,而不知為什麽,他卻要強裝作很幸福。

他招呼著我和鍾辭坐下,我和鍾辭便在旁邊的一張病**坐下。我把鍾辭挎的更緊,希望他可以給我點勇氣讓我堅持的待下去。

空氣中突然有些窒息的感覺,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隻有惜涼的兒子在嚎啕大哭。我看著躺在惜涼旁邊的寶寶,怎麽看都看不出哪裏像陳易遠,甚至,甚至我曾懷疑過那不是陳易遠的兒子,可是,我敢說嗎。我怕,我真的害怕,我怕惜涼在說出什麽,在說出傷害我的話,我承受不住,再也承受不住了。

這樣的窒息讓我無法繼續待下去,送了錢就拉著鍾辭匆匆走掉,整個環節中,我一直沒有鬆開鍾辭,陳易遠卻也沒有什麽反映。究竟是他學會了偽裝還是他真的不在乎?這些我到如今都不清楚。

在走出醫院後我鬆開鍾辭,大口大口地呼吸四月的空氣,鍾辭看著被甩掉的手,苦笑:“我希望下一次不再是逢場作戲。”

聽到這句話後我停頓了下,隨之便接著呼吸,裝作沒聽見。鍾辭幹笑了兩聲,這笑,好淒涼。

我們都逃不過愛情,不管是誰,我,林惜涼,陳易遠,鍾辭,或許還有更多人被牽連其中收到傷害,比如蔣柔,又比如沈澤。

其實現在我並不怎麽恨沈澤了,我懂,他也隻是為自己愛的人做一點事情,這一點事情比不上惜涼為

陳易遠做的萬分之一。雖然我不知道惜涼是否真的愛陳易遠,但是我懂得她為他的付出,她為他付出的不僅僅是身體,不僅僅是等待,最重要的,是那顆心。

至今我都想不明白,為什麽人總是後知後覺,總是會恰到好處的錯過。我不記得是什麽時候開始相信愛情的,但我知道是因為陳易遠,我才會相信愛情。

惜涼的孩子出世沒多久徐艾的孩子就出生了,徐艾生的是一個女孩,很可愛的一個小姑娘,甚至連名字都是那麽的可愛,叫徐夢心。這個名字是徐艾和徐輝然一起起的。

我看著徐夢心的臉蛋,幻想著如果自己也有這樣一個可愛的孩子該多好,可是,她的父親又該是誰。如果是陳易遠,該多好。

北方五月初的天氣並不算炎熱,可我卻一想起陳易遠就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呼吸壓在鼻腔內,無法呼出。這種感覺,比心痛還要難受。

徐艾看了看我痛苦的表情,瞬間領會到我是想起了陳易遠,她便笑嗬嗬的拉起我的手,說:“你看巧不巧,你買的全是女嬰兒裝,恰好她是女孩。”我看了看穿在徐夢心身上的嬰兒裝,有些輕鬆地笑了笑,她穿的第一件衣服,是我買的。

惜涼孩子滿月的時候再次邀請了我,可那時她還沒有和陳易遠結婚,這些我已經不在乎了,孩子都有了,結不結婚又怎樣呢。雖然每次想到這裏我那顆不爭氣的心髒總會感到微微疼痛,可每次我依然都挺過來了。我懂,忘記太難,可我也知道,沒有什麽是忘不了的。

我不知道惜涼為什麽會邀請我,是氣我還是念在我們的交情上?這個問題我一直沒有問過她,她亦沒有主動說過。

不管為什麽,總之我要去,一定要去,甚至連自己都說不上原因,說不出為什麽一定要去。似乎在我的生命中沒有什麽是一定的,沒有什麽是必須的,可這次……是為了陳易遠嗎?

我晃了晃腦袋,試著讓自己清醒,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我還在想什麽,想怎樣從惜涼手中在把陳易遠搶回來?不會的,雖然她們沒有結婚了,可是都已經有孩子了,結婚……快了吧。還是我想在最後見陳易遠一次?然後徹徹底底地離開這座城市,離開身邊所有的人,不不不,不會的,我不會那麽自私的。可是,到底是什麽讓我一定要去呢?可能,是出於本能的好奇心吧。

我就是帶著這種好奇心再次見到了陳易遠和惜涼,看到她們時我裝的很自然,我的身邊沒有鍾辭,當惜涼問我時我很坦然自若地說出了我和鍾辭分手了。說完後連自己都覺得好笑,我們什麽時候在一起過?

在我說出和鍾辭分手後陳易遠的眼中竟有一些開心,可是在我們心中都很清楚,這開心是沒有用的,是徒勞的,是換不回任何的。結局已經注定了,更改不了了。

在我準備離開時突然有些不舍,我不舍得就這樣的再次和陳易遠分開,下次見麵又會是什麽時候?這是個徒勞並且無期的等待,就如同話劇中爾特等待麗莎一樣,不知道還

要過多久,

在散席後,我看了看惜涼手中的寶寶,又看了看惜涼,對惜涼說:“惜涼,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把陳易遠借我十分鍾,就十分鍾就好……”

惜涼並沒有拒絕,而且還很痛快的就同意了。她點了點頭,簡簡單單地說了一個字:“好。”

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我不清楚我為什麽會笑,為什麽會在惜涼同意後笑,隻是覺得很開心,內種發自內心的開心。

我和陳易遠並肩走在酒店門口的石階上,氣氛突然有些尷尬,空氣似乎在我們之間凝固。我們的時間不多,隻有十分鍾,難道就真的要這樣安靜地過完十分鍾嗎,我不想,我不想。

我轉過頭看向他,他恰好也轉過頭看著我,我們四目相對,讓本來就很尷尬的氣氛變的更加尷尬。

我嘿嘿地笑了笑,卻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陳易遠看著我,一直在看著我,我看著天空對他說:“你幹嘛總看著我。”

陳易遠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有些苦澀的笑,他說:“我怕再見到你後會是很久以後。”

我嘲諷地笑了笑,我們之間,如果沒有惜涼的存在,該多好。我看向他,說:“你還愛著我的對吧。”

他沒有任何遲疑地說:“對,我很愛你,愛了這麽多年的人怎能是說忘就忘的。”

我看著眼前這個讓我愛到骨子的男人心裏有些苦澀,又苦又澀。我說:“可是我們再也不會在一起了,再也不會像高中時那樣鬥嘴了,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單獨在一起了,哪怕隻有一分鍾。”

說這段話的時候我竟然沒有哭,隻是感到可惜,那些時光怎麽說沒就沒呢。我看了看手上的表,接著說:“十分鍾到了,我該走了,去陪惜涼和你的兒子吧。”

說罷,我起身要走,剛走出幾步就聽到陳易遠在後麵喊到:“許佳顏,我愛你,我會一直一直愛著你的。”

我咬了咬嘴,努力的咧開一個笑臉,轉身對他喊到:“好啦,別鬧啦,快回去陪惜涼吧,她會吃醋的啦。”轉身後,我的眼淚像珠子一樣斷了線,所有的堅強似乎在一瞬間被湮滅。

我不知道身後的陳易遠會是什麽樣的表情,是悲是喜這些我從沒有問過他。

惜涼的兒子從出生到滿月,我一直沒有問過他的名字,隻聽到惜涼叫他阿凡,平凡的凡。

在那天回到公寓樓下時,我看到鍾辭靠在一顆大樹前,似乎在等待著什麽。我輕輕地走到他的旁邊,小聲地叫他。顯然他被嚇了一跳,他一看是我,便又舒心地笑了笑。

我看著他,說:“你在等我?”說罷我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鍾辭裝作衣服很想讓人疼的樣子,點了點頭,說:“嗯,對呀,我就是在等你呀,你去哪裏了,我都等你一天了。”

我抬頭看看快要落山的太陽,西邊的火燒雲很美,然後驚訝地看著他,說:“你等了我一天?就是說太陽剛出來的時候你就在等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