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遠臉上焦急的表情更加讓警察覺得他是要逃跑,無奈之下陳易遠掏出手機,給鍾辭撥了過去:“鍾辭,你來中央大街,給我帶兩千塊錢。”

接著,他掛掉電話後對警察說:“我朋友馬上就來送錢了,我可以走了嗎?”

警察瑤瑤頭,說:“不,你還不可以走,必須要等到你的朋友來才可以。”

陳易遠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崩潰,可是他有什麽辦法,隻有等著鍾辭來送錢。

過了二十分鍾,鍾辭終於急急忙忙地趕來,把錢交給了警察。警察看到鍾辭後微微一愣,然後衝鍾辭敬了個禮。市長的兒子他們是認識的。

陳易遠沒那麽多時間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了,他看到鍾辭來了便開著車走了。鍾辭本想和他一起去,可是當鍾辭想叫住他的時候他已經開的很遠了。

鍾辭看到陳易遠和他的車在自己的視線中越來越小時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隻見鍾辭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自己也開了輛車跟了過去。

我躺在地上靜靜地等待,等待鍾辭來救我,那時的我真的有些私自,希望鍾辭可以不顧生命危險來救我。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長長的影子遮住擋在我眼前的日光。我有些興奮,是鍾辭來救我了嗎。

我把身子微微一側,看到的卻是陳易遠那張熟悉的臉龐。在看到這張臉的那一刻我竟有些擔心,如果是鍾辭,或許我就不會有這樣的擔心了吧。我承認,我自私。

綁架我的男人看到是陳易遠後明顯有些不滿,他走到我的身邊把我從地上拽起來。陳易遠站在破廟的門前目光不敢直視我,他來救我,到底是覺得對我愧疚還是愛我?

陳易遠不看我,我亦不看陳易遠,而那個男人卻察覺了空氣中的異常,他對陳易遠喊到:“快拿錢,我就放了她。”

提到錢,陳易遠的臉立刻變得煞白。是的,他沒有帶錢,出來太著急他沒有帶錢。

那個男人看到陳易遠還沒有拿出錢,便說:“沒錢是吧,那這小娘們兒的命我要了。”

我看著陳易遠,眼神說不出的複雜,有失落,有憎恨,也有對他深深的愛,我的嘴微微顫抖著,淡淡地說出了一句話:“陳易遠,你是來看我怎麽死的嗎?或者說是來看我最後一眼。”

陳易遠拚命的搖頭,想說什麽卻不知該怎麽說。他知道,他的一切解釋對於我來說都不過隻是借口。我也是,還指望他可以救我,我們之間隻是過客,隻是陌生人,他憑什麽救我。

那個綁架我的男人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鋒利的刀,刀刃被陽光刺的閃閃發亮,看來是精心磨過很久的刀。

一絲恐懼在我的心裏生根,發芽,我還不想死,我還有媽媽我還有鍾辭我還有蔣柔我還有徐艾我還有宋薇薇我還有陳易遠。想到最後一個名字我停住了,怎麽會有他呢,怎麽會不由自主的想出是為他活呢,而這個人,現在就站在我的眼前看著我怎麽死。

突然眼前的陽光越來越少,是陳易遠衝了過來,打掉那個男人手裏的刀。刀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接著,就是陳易

遠和那個男人廝打的聲音。我站在一邊看著,眼中卻寫滿了擔憂。

突然那個男人撿起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對陳易遠說:“你要是在過來,她就沒命了。”

陳易遠聽到後立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手垂了下去緊緊地握著,眉頭也同樣緊緊地皺著,他的目光,始終沒有看向我,他是在愧疚,還是在害怕。

那個男人看著一言不發的陳易遠,說:“她馬上就要死了。”

陳易遠猛的抬起頭,要伸出手去觸碰些什麽,但卻看到我的脖頸已經微微襯出些鮮紅的血來,當我感覺我即將就要死了的時候,鍾辭的聲音突然在耳邊想起,僅有兩個字:“慢著。”

接著就看見鍾辭緩緩地打開手中的兩個箱子,裏麵是百元鈔票,在陽光下顯的格外刺眼。

我看著那些鈔票頓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忘記了脖頸上的疼痛。為什麽每次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幫助我的都是鍾辭。

綁架我的那個男人扔下了架在在我脖頸上的刀,往那兩箱鈔票的地方走去,隨之,我也因為沒有支撐點而倒下。模糊中,我看到了陳易遠的臉。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隻希望可以永遠這樣睡下去。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剛好了鍾辭對視。有些莫名的失望從眼中流露出來,卻不小心被鍾辭溫柔的眸子發現。

鍾辭把我的被往上拉了點,溫柔地說:“怎麽了?感覺你很不開心呢?”

我連忙搖頭說:“沒沒沒,對了,你真的給那個大壞蛋五百萬了嗎?”

鍾辭噗的一下笑了出來,用手摸了摸我蒼白的臉蛋,說:“你是真傻還是裝的呀,我怎麽會給他五百萬呢,那時假錢。”

我衝他撇了撇嘴,然後歪過腦袋,視線卻在整個病房中尋找著陳易遠的身影,即使知道是徒勞的。

鍾辭似乎看出了我在尋找陳易遠的身影,他站起來走到窗戶前,看著這座雨中的城市,淡淡地說:“陳易遠被林惜涼拉回家了。”

說罷,我苦澀地笑了笑,奇怪,他回家我為什麽要苦笑,我們之間不是陌生人嗎。

看著窗外的雨,隔著一個病床的距離,如果我現在沒有躺在病**,或許我會衝下去在雨中放聲哭泣。也不知是什麽時候有了這種嗜好,這種在雨中哭泣的嗜好。

窗外的雨一直在下,越下越大,顯然沒有要停的跡象,也好,就這樣一直下總會有淹死我的那一刻。我被腦子突然冒出的想法嚇了一條,看到陳易遠的時候我不是好要活下去嗎,為什麽現在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難道,愛真的需要勇氣,愛的人不在,勇氣也不在。

我不清楚為什麽我們會走到這種地步,也不在奢望我們還會在一起,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在努力也是不可能的,我們之間的阻礙太多愛多,曾經是惜涼,如今又多了個阿凡。

我們生活在一個唯獨沒有永恒的青春裏,逃不過的是愛情。

我一直不清楚那天陳易遠為什麽會來,不知道為什麽他來了後卻沒有帶錢,我不敢去問他,我害怕他的答案隻是恰巧路過或是對我的愧疚。

說真的,我真的怕了,我不想在哭了,不想在流眼淚了,不想在卷入這場愛情的旋窩。如果命運由得人選擇,我寧可選擇不認識陳易遠,不認識林惜涼,不認識鍾辭,不認識所有人,或者說我根本不想來到這個世界上。

在這幾年裏鍾辭經常說我是這個世界上的悲觀者,為什麽不能像蔣柔一樣灑脫,即使折掉了一隻腿卻依然活的灑脫。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堅強太久就會累了,甚至對世界的看法都會改變,可我卻依然做不到像蔣柔那樣堅強。或許她並不堅強,隻是太會掩飾。

好久沒有聯係蔣柔也好久沒有看過她了,不知道她有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男朋友,不知道她過的快不快樂幸不幸福,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否還住在那裏。

想到這裏我便拿起拿起鑰匙就準備去蔣柔家,出門前站在鏡子前照了一下,手不由自主的去觸摸那道疤痕,淺淺地笑了笑,是苦笑。

記不清多久沒有去蔣柔家了,甚至連她家的地方在記憶中都開始漸漸模糊。搜索著記憶的最深處,試探的找到了她的家,她的家依舊這樣幹淨,應該沒有搬走。

站在門口,猶豫著進去後該說什麽話。正猶豫時,門突然開了,碩大的別墅在眼前更加清晰,蔣柔看到是我後眼神中散發出異樣的喜悅,她的旁邊,鍾辭正在微笑的看著我。

看到鍾辭後我有些錯愕,他們是戀人關係還是朋友關係?突然有些在乎這個問題,說不出的在乎。

蔣柔坐在輪椅上,抬起頭衝我微笑,說:“歡迎呦,進去坐吧。”

說罷,她搖著輪椅往房子的方向推去,我便也隨後跟著走了過去。

蔣柔的家沒有變化,依舊是那樣的整潔,幹淨,盡管她坐在輪椅上。

一時間我們竟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氣氛有些尷尬。許久,鍾辭漸漸開口:“顏顏,我可能……嗯……我可能要出國一年,這一年裏我不可以照顧你了……嗯……所以……所以你一定要自己照顧好自己才可以。”

聽到鍾辭說這句話我微微有些吃驚,怎麽突然就要出國了,有好多問題想問,卻不知該怎麽問。

我看著鍾辭,他依舊笑著,我說:“怎麽突然就要出國了呢,要多久才能回來?”

蔣柔一直地在輪椅上聽我們的談話,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不舍,那種深深的不舍。

鍾辭嗬嗬笑了兩聲,笑出了聲音,他說:“嗬嗬,可能一年,也可能十年,又可能是一輩子。”

說道這裏是我清晰的聽到安靜的空氣中蔣柔吸鼻子的聲音,她是快哭了嗎。我用餘光瞟了眼蔣柔,她的眼睛紅紅的,看起來是哭了,不過我沒有揭穿,她偷偷摸摸地哭亦是不想讓我們發現。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麽樣的身份聽他說完這句話,是女朋友還是朋友,也不清楚是以什麽樣的心情去聽,隻是恍惚中,眼淚快要模糊了雙眼,我努力地抑製住自己的眼淚,不讓它流出來。

房間似乎又安靜了幾秒鍾,幾秒鍾過後我漸漸地聽到蔣柔微軟的抽涕聲,這個堅強的一個人也會哭,在堅強也隻是表麵,誰又知道誰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