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大城市,一個叫周助的女生,吸著名牌香煙,坐在車上看著手提電腦中的新聞。

“我討厭離別,討厭和我深深愛著的人離別。”

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麽所謂的諾言,愛情也好友情也罷,最荒唐的,不過是那些所謂我們會一直到老,我會愛你一輩子的愛情諾言,甚至我覺得相信愛情的人都是傻瓜,明知自己是飛蛾還要撲火。

然而友情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個臨時的夥伴而已,如今已經大學了,哪個中學或是小學的朋友還在聯係著?沒有的。偶爾碰到了也隻不過是打打招呼然後找了個自己很忙的借口離開。人生,不就是這樣嗎。

但我卻並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我是個很念舊的人,可能這就是巨蟹座的本性吧。中學小學的朋友我依然記得,隻是不知道她們是否還會偶爾的想起我,哪怕隻是偶爾。

如今我要去另一個城市上大學,那裏都是陌生人,盡管自己曾經在輝煌,又會有誰知道。時間,記憶,包括曾經,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換一個地方,隻有重新開始。這由不得人甘不甘心情不情願。

在離開A市的前一天我收拾好行李,突然翻到一個精致的盒子,我努力的回想著這個盒子裏裝的是什麽,是關於什麽時候的記憶,最後我放棄了繼續想,直接打開。裏麵不過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鑰匙,旁邊還有一張字條,上麵寫著:林惜涼,一個鎖兩把鑰匙,即使以後我們走散了,至少我還知道我們有一把同樣的鑰匙。

林惜涼,這個名字這麽熟悉。憶深刻的人是不容易忘記的,她的模樣和我們曾經的故事一幕幕的浮現在腦海裏,那個時候她是我初中最好的朋友,也是初中時代唯一的朋友,隻不過高中後彼此都失去了聯係。在我發現我聯係不到她的那一天,還不爭氣的哭了一個晚上。後來時間久了,也就淡忘了。

甚至有時候我都會覺得自己真的很沒心沒肺,三年的友情三個月就快要忘記了,又或者說不是忘記了,而是想起來後已經沒有了剛離開時的衝動,雖然內心依舊放不下。

捋了捋思緒,把盒子裝進行李裏。不管怎樣,不管我們在未來是否會在見麵,但是至少這是個回憶,至少我們曾經無話不談,至少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

那時的美好,如今想起來內心仍然會有一些波動,淡淡的希望可以重新在過一次。可是希望,也隻能是希望。轉眼已經三年了,你是否變了模樣?再見麵,哪怕是麵對麵,是不是都認不出彼此來了。

第二天,父母送我去機場。離別時,我還是忍不住眼淚哭了出來。媽媽抱著我拍了拍我的後背,聲音有些哽咽,我知道她也哭了。爸爸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過了許久,爸爸終於開口:“都別哭了,又不是不回來了,放假還是可以回來的對吧。”說完我使勁的點了點頭,看著爸爸笑著的眼睛,吸了吸鼻子,我也擠出了一個笑容。

陽光灑在我們的臉上,意味著我們即將分別。

對於這個生活了十八年的家,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在一瞬間就轉身離開,真的很不適應,雖然清楚這並不是永遠的離開

未來就在眼前,未來就在我登上飛機的那一刻,未來到底是什麽樣子的,誰又能說的出來,我不敢揣摩。

父母看著飛機漸漸起飛,也算是完成了他們望女成鳳的一個夢吧。

我討厭離別,討厭和我深深愛著的人離別。

到了B市的時候剛好傍晚,隨便找了個離學校比較近的旅店就安頓下來了。對於這個陌生的成熟我一無所知,又是獨自一人,以後又該怎麽在這裏生存。

這是一個北方的城市,有些樹的葉子已經微微泛黃了,又是一個淒涼的季節。我討厭這樣的季節,這樣的季節總會感覺有些失落,甚至開始去懷念過去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情。

第二天獨自摸索著去學校報到,因為前一天晚上已經熟悉了周圍了環境,所以很輕鬆的就找到了學校。

大學就是比高中大。這是在我踏進這個校園裏的第一個感慨。

在校園裏轉來轉去就是找不到美術係在哪裏,於是便在一個長得蠻眼熟的一個女生前麵停下,我問她:“請問美術係在哪裏?”她起初並沒有回答我,愣愣的看著我。我討厭這種四目相對的感覺,這會讓人很尷尬,不過我仍然還是看著她,越看越眼熟,卻想不出來她名字,她是誰。

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搖搖頭,不會是她的,她怎麽可能在這個城市。她用手指著西南方的教學樓,說:“那裏就是美術係。”我點點頭微微一笑,便朝著那個方向走去……卻忽略了後麵那雙一直看著我消失在人海中的雙瞳。

進入教學樓後很順利的找到了自己的班級,隨便找了個靠窗戶的地方坐下。看到門上寫著“美術係”這三個字的時候不禁想起了初中時代和惜涼的夢想,那時,總會那麽快樂。她說她也想學習美術,就是沒有這個藝術細胞。如今,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過的好不好。

“我們班有叫許佳顏的嗎?”站在門口的一個胖女孩衝教室裏喊著。我站起身邊走邊說:“我就是許佳顏,有什麽事情嗎?”胖女孩用嘴裏嚼的泡泡糖吹了一個大大的泡泡,然後一聲響就破了,她接著說:“外麵有人找你。”

剛剛來到這個城市,剛剛來到這個學校,怎麽會有人找我?帶著好奇心走到了門口。正是剛剛我問路的那個女孩。

那個女孩眼中有些吃驚又有些驚喜還帶有一絲興奮,雖然隻有一瞬間,卻被我盡收眼底。她說:“你真的叫許佳顏?”我輕描淡寫的說:“對,我叫許佳顏,要不然我怎麽會出來,怎麽會站在你麵前呢。”後來那個女孩隻說了三個字,卻讓我的身體瞬間的僵硬住,然後抱著她瘋狂的大笑,好久都沒有這麽笑過了。她說:“林惜涼。”

三年不見,再見麵依舊如初。說來我和惜涼是怎麽認識的這還有些不可思議。隻記得那天是升入初中的第一天,我們竟因為一把掃把而吵起來了,後來又陰差陽錯的分到了一桌。或許這是命中早已安排的吧。

我拉著惜涼進了我的教室,我問她:“你怎麽會在這裏?”

她開始和我講訴中學畢業後的生活,歎了口氣,淡淡地說:“其實我並不想和你們失

去聯係,隻是那是心很亂。我的爸爸出了車禍,當場死亡……”說到這裏她頓了下,接著有衝我笑了笑,笑的那麽僵硬。她繼續說:“從此家裏沒有了依靠,媽媽便改嫁了,我也跟著媽媽來到了這座城市,可是不論如何對那個男人我就是叫不出爸爸這兩個字。那個男人家裏很有錢,可是對我卻一點也不好。後來,我想告訴你我離開了A市來到了B市,可是卻發現手機丟了,於是就這樣過了三年,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誰知道我們還是這麽有緣。”說罷她又笑了笑。

我努力想感受她的感受,體會她失去父親的痛,可是無論如何還是不會感同身受。其實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隻有針紮在自己身上,才知道什麽是痛。

我什麽都沒有說,一時的沉默,竟讓我們尷尬了好久。許久,她才開口:“那把鑰匙你還留著呢嗎?”我點點頭說:“我一直都留著。”

她笑了笑,很欣慰地笑了笑。

這個季節總是顯得如此淒涼,風把樹葉吹落,吹散了思念。一直念著的人就坐在自己旁邊,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許三年的時間讓我們之間有了距離。

廣播打破了這樣的畫麵,讓全體學生回到自己的班級,等待老師。惜涼臨走的時候我問她:“你是哪個係的?”她微微一笑,說:“美術係的。”她走後我呆呆的愣在那裏,一個連蘋果和屁股都花不清的人竟然可以進美術係,這個世界真麽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了。

誒呀,忘記問手機號了,什麽記性,還不知道她是哪個班級的。在班級等她吧,我想下課後她一定會回來給我號碼的。

這時哪個胖女孩扭扭捏捏的做到我的旁邊,嘴裏依舊嚼著泡泡糖。她坦然自若的說:“以後我們就是同桌了。”我先是一愣,然後馬上反應過來直接說了兩個字:“不行!”說完之後我就後悔了,因為我看到了胖女孩怒氣衝衝的眼神。

“怎麽不行了?我可是很樂意和你一桌的,嗯哼?”胖女孩瞬間變臉,從怒氣衝衝變的溫柔可愛。我本來想說和你一桌我不得擠死呀,可是我還是憋住了沒有說。

於是我點點頭表示可以,她眨巴眨巴眼睛,其實她也挺可愛的。她伸出左手做出要和我我握手的姿勢自我簡介到:“你好許佳顏同學,我叫宋薇薇,雙子座女孩一個。”雙子座?和惜涼是一個星座的。

我無奈的笑了笑,伸出手和她握了下,她的手還是挺有肉感的。

果不其然,下課惜涼就來找我,她說了好多話,她說:“手機號我還沒有給你吧,剛剛太匆忙所以就忘記告訴你了,嗯,對了還有,我是美術係十一班的,還有還有今天中午要一起去食堂吃飯……”說道這裏宋薇薇打斷道:“停停停,是我先約佳顏的好不好,不信你問佳顏呀。”說罷宋薇薇的手就指向我,接著她怒吼:“佳顏你說是不是。”

看來這個宋薇薇就是一個潑婦呀,我僵硬的點點頭。為了打破這僵局,我笑嘻嘻的說:“要不然中午就一起去吃好咯。”誰料惜涼和宋薇薇同時對我做出了鄙視的手勢,並說:“笑的可真假。”瞬間頭上飛過一排烏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