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澤沒有理會老莊主的緬懷過去,在他看來此刻最要緊的事情是守在小和尚身邊,至於這座莊子怎樣,關他屁事。

這破爛事就讓他們自己去收拾破爛吧,他此刻隻擔心小和尚,他突然覺得很累很累,好像這段時間來地堅持都是個笑話。

仔細想想,這莊子裏除了後院地婦孺,其餘皆不算無辜之人。既然不是無辜之人,那就是死有餘辜之輩。

“小和尚,走”進入房門的陳白澤看見小和尚吐了好幾口血頓時怒道。“小和尚,你到底想幹什麽,這個莊子值得你救麽?”

光目睜開眼看了一眼陳白澤說道:“陳公子,救人還分該不該救麽?”

“這莊子裏上上下下哪裏有人?全是妖孽”陳白澤怒道。“就這麽一個吃人地莊子,你為何救他”

“陳公子,你都知道了?”小和尚問道。“你早就知道了?”陳白澤突然想起之前問小和尚吃地是何物地時候,想必那個時候小和尚就知道了,他跟老莊主聊了那麽多天,知道的肯定不比自己少。

“如果老莊主的故事不是這樣的呢?”小和尚說道。“如果在故事的開頭就有一個不是和尚的我和你來到這個莊子了,那還會發生之後的事情麽?”

“小和尚你什麽意思”陳白澤不解的問道。

“所有的悲劇都是因為沒有教化,我改變不了世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隻能從我看到的那一刻開始教化他們,這就是我行走世間的路”光目說道。

“教化?他們?你想教化一群行凶了千萬年的妖孽?光目,你隻是一個小和尚,不,你隻是一個讀過一些佛經的普通人,你做不了這些事。”陳白澤有些歇斯底裏。

“我做不了麽?”光目雙手合十抬頭往天空望去,“如果我做不了這些事,就是成佛又有何意義。”

這句話的意思是如果能做得了這些事情,就是不成佛那又如何。

老金到達陣眼的時候,地夫人正在不停的攻擊陣眼。看見老金過來了冷笑一聲說道:“你居然真的敢進來?”

“有何不敢?”老金笑道“難道因為你長的太醜會嚇到我?”

“哼,不知道你等下變成那把斧頭還能不能這麽油嘴滑舌”地夫人絲毫不在意老金的存在。

老金前踏一步正好踏進了陣法所在的房間,老金身上頓時金光閃現,不多時便化作一道金光被陣眼中的那把斧子吸走了,原來老金就是那把斧子在世間的顯化。隻是那把斧子本來是有斧柄的,吸納了老金之後斧柄卻變成了飛灰,隻剩一個光禿禿的斧頭。

“哼,不自量力”地夫人說道。

不多時,柳夏也跟著進來了,看見那沒有斧柄的斧頭他知道老金已經去了,不由悲從中來,他對著地夫人怒吼道:“你這些年殺了這麽多無辜的人還不夠麽?”

“夠?如何能夠,我那些孩子就不無辜?”地夫人吼道。

“父親當年已經為你殺了全莊子的人,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你還放不下?”柳夏問道。

“你父親那個老糊塗,當年將那些人殺了又送他們去輪回,知道我又女兒在世卻不告訴我,還讓我女兒不要認我。”

“你女兒是看你嗜殺成性才不認你,她當年也想認你,可是你根本就不聽她說話就將她丈夫給殺了,隻因為她丈夫是個人類?”

“人類都該死”地夫人怒道,繼續加大了對陣法的攻擊。“你以為那些逃出莊子的人能活?我告訴你,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地夫人,你要如何才會放過莊子?”柳夏無奈的說道。他根本不想跟這個瘋子打交道,但是沒有辦法,他們柳樹隻有紮根某地才能生存。這些年來,他們根本走不了。柳夏也曾希望有修行者將他們帶走,可惜近古時代以來,再也沒有修行者有將他們帶走的實力。

“等你父親心甘情願被我吃了之後,我就放過莊子”地夫人說道。

自從之前決裂,地夫人就一心想吃了老柳樹,然後讓老柳樹不停的幫他吸引周邊的人們來此。隻是被柳夏給阻止了。

“我看,你找女兒是假,想吃我父親才是真”柳夏冷哼道。

“不管如何,今天你們隻能等死了。沒有人回來救你們的,我吃了你父親就去吃了那個小和尚,他可是大補啊”地夫人突然想起地麵上還有一個美味在等著自己。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柳夏麵容堅毅。

“就憑你”地夫人冷笑道:“當年要不是你趁我心神不穩之時才將我打敗,這莊子早就是我的了。現在,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柳夏怒極,一步踏出,他渾身泛綠光,然後被陣法中間的柳樹吸走。那柳樹吸走了柳夏後柳樹莊的陣法轟然而碎。無數的老鼠紛紛尋找有人味的地方。軫公子正驅使那孔雀攻擊柳樹,卻發現柳樹已經消失,軫公子連忙收起孔雀,驅使孔雀太耗神識了。

軫公子依照之前約定,如果陣法一旦告破立刻製住老莊主。軫公子立馬飛向了柳樹莊的最高處。

後院的柳大夫早已將昏迷的眾人安頓在了地窖。此時見陣法告破連忙守在了地窖前麵。

整個莊子隻有陳白澤跟光目兩個人還在房子裏了。所有的老鼠都紛紛往這裏衝了過來都想吃到第一口肉。

“小和尚,算我求你了,先走吧”陳白澤聽到外麵老鼠吱吱的叫聲。光目搖了搖頭說道:“陳公子,你先走吧,我不走。”

“你不走在這裏能做什麽?這裏沒有你需要救也沒有你需要度化的人”陳白澤吼道,然後準備扛起光目就跑。

沒想到光目好像生根在了塌上,陳白澤用了很大的勁也沒法扛起來。

聽到老鼠越來越近,陳白澤無法,隻得拿起長槍守在光目身前。首先進來的不是老鼠,而是一個人。

是一個本來應該已經走了卻又回來的人,顧安邦。

顧安邦跟大部隊本來已經離開柳樹莊了,但是越走心裏越不是滋味,然後他就跟他的同伴說要回去,同伴都勸他不要犯傻,此時回去,無非是多送一條性命,顧安邦說他隻是回去看看,如果有危險立馬回來,同伴見勸說無果也就隨他去了。

顧安邦回來的時候遇到三匹馬,其中一匹胭脂紅的馬,顧安邦一看就看出了這是光目大師的馬。因為這馬很特別。

顧安邦本身就是騎馬走的。於是他騎著一匹馬帶著三匹馬趕回了莊子。

“陳公子,快走,鼠群就要衝上來了,我們擋不住的”顧安邦破開了房門喊道。

“我也想走啊,可是這小和尚死腦經,快幫我把他抗走”陳白澤對著顧安邦喊道,他跟顧安邦並不相熟,但知道這個是莊子裏的武者。

“走”顧安邦全力一拉之下光目居然紋絲不動還將顧安邦拉了個踉蹌。

“怎麽回事?”顧安邦莫名其妙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先走吧”陳白澤說道。“走不了了”感覺鼠群越來越近,顧安邦咬牙道:“陳公子,如果等下有機會,你還是要帶著光目大師走”說著顧安邦抽出了自己的武器,長刀和短劍。

奇怪的組合,奇怪的人。

“陳公子,你看,這就是我要度化的人”光目看著顧安邦笑著說,顧安邦此刻身上突然出現一件滿是佛言的盔甲。

顧安邦驚喜的摸了摸身上的盔甲,回頭望了一眼光目問道:“光目大師,這是你賜予我的?”

光目點點頭,沒有說話。

顧安邦高興的笑了。

鼠群衝了上來,顧安邦首當其衝,身上有盔甲,這些臉盆大的老鼠根本就破不開顧安邦的防禦,顧安邦左手短劍右手長刀不停的收割者老鼠的性命,可是老鼠是在是太多了,好像殺之不盡。顧安邦漸漸有些力竭,就在顧安邦就要力竭的時候,聽見光目唱了一句佛言“咪”

顧安邦頓時覺得自己好像獲得了無窮的力量一般,繼續在鼠群中衝殺起來。

“這麽猛?”陳白澤咽了口吐沫,說道:“小和尚,你給我盔甲的時候我怎麽沒這麽猛?”

“那是因為是我借你的”“難道這不是你借他的?”陳白澤反問道。

“當然不是,這是他自己的佛心”小和尚說道“我隻是將他的佛心激發出來而已,隻有自己的佛心才是最適合自己的,也是最強大的”

陳白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問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小和尚抬起頭望向天空說道:“阿彌陀佛”天空似有佛音飄**,小和尚身邊蓮花開放,光目的身前變成了一片大海。所有的老鼠都在海中。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隨著小和尚話音落,所有的老鼠都往對麵岸上遊去。他們跟來時一樣,安安靜靜的趴著,不同的是,他們來時充滿了暴戾的毀滅氣息,這個時候隻能怪感受到平和以及慈悲。

“小和尚你厲害啊”陳白澤笑道:“原來你有這麽厲害的手段,難怪不走”光目苦笑道:“陳公子,你以為知命境界以上的神通是可以隨便施展的?我隻能困住他們一時而已,這些老鼠並沒朝佛之心”

顧安邦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心中的那把枷鎖“哢嚓”一聲,好像碎了,他就這麽一步從四品武者巔峰變成了三品武者。

顧安邦欣喜的拜倒在光目的腳下。光目笑著說:“你所得皆因你善心而起,不用拜我,隻需記住,日後行事皆以善為先”

“弟子願日夜侍奉大師左右,終生不離不棄”顧安邦趴在地上說道。

化成柳樹的柳夏感受到地麵上的情況後說道:“地夫人,你的鼠群已經皈依了佛門,你還有何倚仗?”柳樹上明明沒有嘴,聲音卻傳了出來,配合柳樹上插著的斧頭,十分詭異。

“你以為我是靠著這群老鼠才有底氣來進攻你們莊子?怎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變天真了”法陣已經碎了,地夫人不用再攻擊法陣。她當然也感受到了地麵的狀況,但是鼠群本來就是她帶來對付那群人類武者的。

至於這柳家父子,她要親手宰殺。

隻見她突然出手,無數黑色的鼠毛從天而降,覆蓋在了柳樹身上,柳樹伸出一個碩大的枝條補充了斧頭的斧柄,已用了將斧頭從柳樹樹幹上拔了下來。對著天上落下的鼠毛就是一頓亂砍,這鼠毛碰到斧頭立馬被砍成碎末,而斧頭越來越亮。

柳樹疑惑,土生金,這種事情地夫人不會不知道,柳樹有信心對付地夫人也是因為有這柄斧頭在。隻是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老金這個人了,即使斧頭再度顯化出人形也不會再是老金了。

地夫人連續出手,被看成碎末的鼠毛變成了無數真是的老鼠在柳樹的身上不停撕咬。柳樹一時斬殺不了那麽多老鼠慢慢的被老鼠爬滿了全身。

柳樹拿著斧頭的枝條突然變長,然後快速圍繞自己周身一圈,將周身所有的老鼠都斬落,然後對著地夫人就是一斧頭劈了過去。

地夫人毫不慌張,伸手就是托住了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