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陳白澤不能這麽問,萬一再露餡引起村長的猜疑可就布好了,他隻好順著村長的話往下說。

“村長,我不太懂你地意思啊”陳白澤說話含糊不清。

村長吃了一口女主人端上來地槐樹花說道:“你這年輕人真笨,你朋友肯定是找樹屋找著找著就迷路了啊”

“咳咳”剛吃了一口槐樹花的丁薑被村長這句話嗆住了喉嚨,陳白澤連忙給丁薑拍著後背然後說道:“村長,你是來說笑地吧”

村長嘿嘿笑道說道:“這是事實啊,很多來這裏地人都會走著走著就迷路了”為了確保自己說地很是真實的事情,村長還指著大壯跟雙兒說道:“他們也知道”

“是啊,好多過路人都會在樹上迷路的,據村裏老人說他們都是進入了清淨天”大壯和雙兒連忙說道。

陳白澤又望向他們的孩子,他們的孩子也害羞的點點頭,陳白澤這才確定村長所說的是事實。

村長見陳白澤這麽謹慎,也不由的鬆了一口氣,這才是這些過路人該有的樣子。他們這些過路人跟他們這些原住民是不一樣的。

想到這裏,村長對陳白澤態度要好上了不少,隻要不是那些妖物幻化成人形來此搗亂,村長都歡迎。不過東勝神洲這些年倒是安穩了不少。

“那他們一般什麽時候能回來”陳白澤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這,公子啊,這可說不準,有些人一頓飯功夫就回來了,有些人一輩子也沒回來,你這得心裏有數啊”陳白澤心裏了然,然後說道:“那村長可知如何去那清淨天?”

“公子可萬萬不可,清淨天大無邊際,你就是去了也找不到他的”村長連忙說道。

“很多人都來這找他們的親人朋友的,可有時候先進去的人出來了,那些找人的人缺再也出不來了,公子你千萬不可糊塗啊”那位叫雙兒的婦人說道。

“這”陳白澤也不知道怎麽辦,這地方對他太陌生了。他略一思考對著村長說道:“村長,我決定在這裏等我那個朋友回來,不知在貴村住下需要什麽條件?”

村長連連擺手說道“隨便找意見樹屋在樹屋門口刻上你們的名字就行了,住在這裏沒什麽條件的,你有什麽手藝幫幫大家就行了,一切隨意,對了,還不知道公子叫什麽名字呢?”

“哦,我叫陳安之”陳白澤心中一動,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當陳白澤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整個大槐樹一陣晃動,震得陳白澤差點跌倒,不止陳白澤所待的這棵樹,整個世界都輕微一顫。

在那座滿是桃花的小鎮上,一個跟著陳嘉讀書的小男孩猛然閉嘴像是憋了什麽內傷一般,然後他尷尬的對著陳嘉說道:“您的這位弟弟,很是調皮啊”

陳嘉溫柔的對他說:“你最好祈禱白澤沒事啊”陳嘉後續的話沒有說出口,但是小男孩還是冒出一絲冷汗,這位溫柔的女子,可不僅僅像表麵那麽溫柔啊。

陳白澤將丁薑扶起問村長“怎麽回事”。村長也納悶道“不知道啊,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你們繼續吃啊,我得去看看有沒有出什麽事”村長說完慌裏慌張的跑了出去。

大壯跟雙兒對著他們的孩子說:“你待在家裏不要出去”然後也跑了出去。

好在隻是輕微晃動,虛驚一場,不多時,夫婦二人就回來了。兩人開心的說道:“還好沒人受傷,真是奇了怪了,這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啊,對了陳公子,你找到住的地方了麽?”

陳白澤搖了搖頭。

“你昨晚的住的樹屋好像還沒有人住,要不要還去那邊住啊”大壯問道,陳白澤說道:“我想住高一點”

大壯想了一下說道:“這附近都沒什麽空的樹屋了,要不這樣,我下午幹活的時候幫你打聽打聽”

陳白澤連忙道謝。對於別人的善意,陳白澤從來都是不吝自己的感謝的。況且這夫婦二人可一看就是熱心腸的人。

午飯吃完,雙兒安排小孩休息,然後就跟著大壯出去幹活了,她得再去摘一些槐樹花,不然晚上就沒得吃了,而大壯則答應了鄰居幫他們修木門。

陳白澤帶著丁薑往上麵走,希望找到一間靠上的樹屋。

“你為什麽騙他們?”丁薑突然說道:“他們都是好人”

陳白澤蹲下身子對丁薑溫柔的說:“小丁薑,你要知道這是亂世,好人是在這個世界上活不下來的。在這個亂世,你要是沒有防人之心,你早就死了,你也不許告訴他們你真名,知道麽?”

丁薑點了點頭,不管丁薑心智如何成熟,不過是十一歲的小女孩,在父母的羽翼下嗬護至今,哪裏看得到太多的人心險惡。

“那我以後叫什麽啊,陳安之,你給我取個名字好不好?”丁薑笑著說。陳白澤笑著說:“既然是騙人的,那就叫丁萌好不好?”

丁薑很認真的說道:“陳安之,你的書是不是都讀到了狗肚子了去了?”

陳白澤一時語塞,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取的名字不好麽?”丁薑拍了拍陳白澤的肩膀說道:“你應該慶幸你的名字不是你自己取得。”

陳白澤怒道:“那你自己取。”

“我聽先生說過,丁姓源於上古大姓《子》我不如就叫子薑好了”丁薑開心的說。陳白澤一排腦門說道:“你的那位先生是不是死了?”丁薑疑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能教出你這樣的學生,羞愧也得羞愧死啊”陳白澤調侃道。

“陳安之,你這個假讀書人,難道不比丁萌好聽?”丁薑怒道。

“哈哈哈,當然是子薑好聽了,子薑,不錯不錯,肯定很辣”陳白澤笑道。

兩人說說笑笑往槐樹高處走去,殊不知光目越走越高越走越高,已經不知道在幾重天了。

找尋了一個下午,陳白澤和丁薑終於找到了一個很高的樹屋,這附近幾乎沒有人居住了。這個樹屋比昨晚他們住的那個稍微大一點,但還是隻有一張床,同樣沒有被褥,也沒有槐樹葉。

連布簾都沒有,這晚上可冷啊。陳白澤隻得繼續去尋找別的樹屋,看能不能拆一些有用的東西,不然這一晚睡去,子薑肯定得得病,他從樹下走上來可沒見到哪裏有大夫。

遍尋無果的陳白澤帶著子薑回來就發現村長帶著大壯還有一些人在他剛選的樹屋門口擺開了架勢,正在做木工活。

“村長,這怎麽回事啊?”陳白澤問道,他們是怎麽知道自己選了這間屋子,自己明明隻是看了一眼就走了。難道有人在暗中監視自己,陳白澤想到這裏不由的看起了四周。

“陳公子啊,我知道你們剛來肯定什麽都沒準備,這不就帶著村民來給你打幾樣家具,你先湊合用著,這爐灶修一修就能用,但是廚房裏的家夥什得重新打了,畢竟好久沒人住不能用了。你看看還缺什麽啊”老村長笑著對陳白澤說道。

“謝謝村長啊”陳白澤上前一看,大壯正在打床跟木門,看來大壯是專門做木匠活的。這個手藝在這村子可吃香啊。“謝謝大壯哥”陳白澤對大壯謝道。

“嗨,這有什麽可謝的,都是鄰居,就應該互相幫忙嘛”大壯擦了把頭上的汗,陳白澤想給大壯端碗水喝,卻發現自己這裏什麽都沒有,於是他掏出一把柳葉遞給大壯說道:“大壯哥,你試試這個”

大壯疑惑的接過柳葉看了很久問道:“陳公子,這個是什麽啊?樹葉麽?跟我們這樹葉不一樣啊”

原來他們這些人除了大槐樹,其餘的樹一樣沒見過。

“這是柳樹葉,可以吃的”陳白澤解釋道。“原來這就是柳樹葉啊,我聽過路人說起過,沒想到長這樣啊”大壯身後有一人湊上來說道。大壯將柳樹葉分給他們,他們每個人都放了一片在嘴裏慢慢咀嚼,陳白澤也遞給村長一把,村長笑著拒絕了。

“這柳樹葉真好吃,比我們槐樹花好吃多了啊”其中一個做工的人說道。陳白澤默不作聲,牽著丁薑的手緩緩攥緊,丁薑感受到陳白澤的緊張,用另一隻手安撫的拍了拍陳白澤的手背。

看著這些人安然無恙的吃完了柳樹葉繼續做工,陳白澤才徹底放下心來。這柳樹葉是柳夏所贈,柳夏曾說過,這柳樹葉是他本體上的樹葉,除了充饑去病,還有一種功效,就是能辟邪。

隻要是普通妖邪見著這柳樹葉就會自動避讓,即使再厲害的妖邪隻要吃了這柳樹葉也會現出真身。看著這些村民吃完了柳樹葉一點事沒有,陳白澤徹底放下心來。

“村長,這柳樹葉真的很好吃,你不嚐嚐?”陳白澤想起村長剛才沒吃,就拿出一把對著村長說道。

“人老了,腸胃不好,不能吃這些生冷的東西,我帶回去煮熟了再吃”村長笑著說,陳白澤無法,隻好將這柳樹葉遞給村長。“這柳樹葉可以生吃,也可以泡茶喝,特別香”陳白澤補充道。

“謝謝陳公子了啊”村長笑道“你們忙,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

村長走後,陳白澤走到大壯身邊問道:“大壯哥,村長每天都這麽忙麽?”大壯點點頭說道:“這村子上上下下有幾百戶人家,都靠這村長照顧,大事小事都歸他管,除了晚上大家都睡了,不然他都沒法停,今天陳公子你來了,按照規矩他才抽出這麽多時間來管你的事情的,不然我們每天隻能見村長一麵。”

“規矩?什麽規矩,誰定的規矩?”陳白澤從大壯嘴裏聽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有人給這些村民定下了規矩。

“規矩就是規矩啊,一直就有啊,誰定的?應該是村長定的吧,反正就一直是在這麽個規矩”大壯說道。

“大壯哥,你再跟我講講這裏的事情唄”陳白澤試探的問道。

“行啊,不過今天沒時間了,天快黑了,我們就要回去了,明天吧,明早我來找你,還在你這幹活,給你好好講講”大壯笑著說。然後看見太陽慢慢沉了下去,大壯連忙說道:“我先走了啊,明早來找你”然後逃也似的往樹下跑,工具也不要了,像是逃避什麽一般。

屋內窗戶修繕過了,也掛了厚實的窗簾,木門還沒裝起來,但是大壯打了一大半,床倒是打了差不多了。陳白澤看了,能睡,總好過在地上睡吧。

太陽突然就沒了,好像是蠟燭被吹熄了一般。整個槐樹上下燃起了火堆,然後靜的聽不見一絲聲音。

“陳安之,我害怕”丁薑看著這一幕有些害怕連忙拽了拽陳白澤,陳白澤將木門斜靠在樹屋門口說道:“不怕,我生火給你先睡”

陳白澤將今天遇到的人和事回想了一遍,發現這個地方處處透露著詭異,可是陳白澤也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隻是本能的覺得這裏有古怪,他將後麵背著的槍囊取下,將長槍組合起來,安靜的等待著可能到來的危險。

丁薑也是沒有睡,衣服也沒脫,躺在木**看著火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怎麽還不睡”察覺到丁薑還沒有睡覺 ,陳白澤溫柔的問道。“睡不著,陳安之,我們聊聊天吧”

“聊”“陳安之你有喜歡的人麽?”陳白澤眉頭一皺說道:“你才多大,怎麽就問這個問題”丁薑不服氣的說:“我都十一了,再過兩年我就能嫁人了,怎麽不能問了”陳白澤沒好氣的說:“那你就等你過兩年再問。”

丁薑說道 :“我提前問問嘛,萬一我遇到我喜歡的那個讀書人我不知道他喜歡我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