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這話都以為然,出自名門大派自然有名門大派的底氣和驕傲,在江湖上隻要不是特別出格的事情,報個名號,大家自然會給個麵子,這就是散修和名門大派地區別。放在亂世之前,這些雛兒行走江湖自然很危險,但是一些山匪知道這是破雲山莊地人,自然會給幾分麵子,如果他們會做人,也就破財免災,如果不會做人,免不得受一頓皮肉之苦。
這個就是顧安邦不屑與他們為伍的原因,他年少闖**江湖時也遇到不少名門大派地弟子,也曾跟他們同行,隻是最後地結果都不如人意。
正當黃升平準備訓斥同門一番,讓他們切記行走江湖不要驕傲自滿地時候,遠處衝過來大量活死人。
因為選擇營地的時候是背風處,又靠著小溪,地勢自然低窪,他們又沒有派人巡邏,所以在顧安邦提醒他們有活死人的時候他們才慌忙的站起身來。
有兩人因為坐的時間太久居然腿部麻了,一下沒站穩,還好有旁邊人攙著一把,黃升平看的眉頭一皺,這樣的人也配說行走江湖?
“拿好你們的兵器”黃升平從背後摘下大弓,一行七人隻有他和嚴二喬將兵器放在身上,其餘人都在蹲坐著的時候將兵器解了放在一旁,雖然不遠,但也是有點距離,當黃升平朝著那活死人群射出了三支箭的時候,他們才將武器握在手中。看的黃升平又是一陣搖頭。
“陳公子,我們幫忙麽?”顧安邦看了一眼活死人的數量,問道。
“當然不幫了,這群活死人明顯是衝著我來的,要是我們出手了,那隱藏在暗地裏的活死人可能就不敢出來了,這活死人不多,他們應付的過來”陳白澤看了一眼這活死人的數量,心中有數,這次遇到的活死人不一般。
這活死人居然能想到這樣的辦法來試探自己等人的實力,真是可怕的東西。
雖然有些手忙腳亂,但最終還是以兩人輕傷的代價全滅了這小群活死人,可是在眾人還未坐下休整之時,人群中有以年輕男子捂著胳膊怒氣衝衝的走向陳白澤的馬車,用一隻手指著陳白澤和顧安邦怒道:“我們好心救你們,現在活死人來襲,你們居然看戲,你們是不是想害死我們?”
陳白澤細看之下,這個年輕人胳膊在剛才的戰鬥中被活死人抓傷了,陳白澤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很認真的說:“你趕緊回去抹靈米漿吧,不然時間長了會變成活死人的。”語氣淡然而陳懇。
那年輕人怒氣更甚,指著陳白澤的鼻子破口大罵。與他同行之人並未有人前來阻止,好像在他們看來,這件事情的確是陳白澤他們做的不對。
陳白澤深知這群活死人是前來送死的,自己此行的目標肯定躲在暗處偷偷觀察,如果自己出手,勢必會打草驚蛇,隻是眼前這年輕人罵人也太難聽了。
顧安邦走上前去一巴掌煽在那年輕人的臉上,將年輕人還準備罵出口的髒話給打斷回了肚子,那年輕人被打了個踉蹌,大腦一片空白,等回過神來瞬間暴怒,抽出後背箭囊裏的箭就向顧安邦刺去,顧安邦不屑的又是一巴掌煽了過去。
遠處的那群人在顧安邦第一次出手的時候已經全部站了起來,等到顧安邦第二次出手的時候,箭已經在弦上了。
陳白澤冷笑道:“你們剛才對付活死人要是有這個反應速度,也不至於受傷了”然後他一腳踩著被顧安邦煽翻在地的年輕人的手腕繼續說道:“大家萍水相逢,你們卻要殺人?當真以為這天下是你們自家後花園?”
“放開我師弟”那位帶隊的黃師兄將弓弦拉滿指著陳白澤說道。
陳白澤不理會在自己腳下疼的亂叫的年輕人隻是冷冷的看著黃升平。
黃升平拉弦的手有些微的顫抖,他連忙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師傅說過一個箭手如果手不穩就離死不遠了。
黃升平深知之前的事情陳白澤兩人並沒有做錯什麽,那群活死人根本對他們這個隊伍造成不了任何的傷害,如果不是這些隊友第一次行走江湖,根本不會出任何問題,隻是黃升平也存了試探那二人的心思,畢竟萍水相逢,摸摸底還是好的,隻是沒想到這二人如此,黃升平此刻也覺得這二人行事有些霸道了。
這還是因為黃升平在亂世裏經曆的太少,如果他有個顧安邦的經曆他就會知道在江湖上挑釁不知底細的陌生人真的是會死人的。
要是遇到別的人,這群人恐怕已經死了,雖說是出自名門大派,行走江湖天生有一道保命符,不過真的遇到那些不管不顧的歹人,殺了也就殺了,不過是追殺自己的人多了一些罷了。
這還是亂世之前的江湖,現在的天下更亂。
陳白澤也不想跟這群人撕破臉麵,抬腳將那人放了,立馬有同伴將他抬回營地,本來是輕傷,抹點靈米漿就行,因為收不住自己的脾氣,挨了兩巴掌,手腕還受傷了,陳白澤剛才踩的時候可沒留情。這人短時間內是握不了弓了,陳白澤踩的正是他握箭刺顧安邦的那隻手。
其實陳白澤是在救他。陳白澤了解顧安邦,顧安邦是地地道道的江湖人,如果今天不讓顧安邦這心裏的膈應消除,陳白澤敢保證在到金陵城之前,這位年輕人肯定會莫名其妙的就斷一條手臂。更何況現在顧安邦是在幫黃瓷做事,這群年輕人在金陵城討飯碗,真的被顧安邦下了什麽黑手,也是白給。
即便他們的大師兄在金陵城非常厲害。
年輕人被同伴抬回營地,恨恨的看著陳白澤二人,咬牙切齒,不發一言。
黃升平將弓放下,給那年輕人檢查傷勢,良久他長籲一口氣,還好那公子哥模樣的人下手不重,這傷隻要養一陣子就好了,不會損傷到筋骨。
“師姐,你看到了,這兩人就是白眼狼,我們剛救了他們,他們就這麽對我們”那年輕人對著嚴二喬說道。言下之意是你看上的人不值得你看上。
嚴二喬咬著嘴唇不說話,她想象中的江湖不是這樣的,她想象中的江湖是那白衣俠客帶著紅衣的自己行走江湖,路見不平,行俠仗義,她想象中的江湖是出門一趟,有如意郎君相伴,有一品高手相隨,一開始的確如同她想象的那樣,身邊的同性人都讓她三分,一分為女子,二分為家世。
可誰曾想遇到這兩人,嚴二喬自問長的不難看,雖比不上大戶人家的大家閨秀,也是武林世家出來的,因為練習箭術,身材自然是很好,這也是她很得意的地方,可是那兩個瞎子不僅不把她當回事,還將她的江湖夢碾碎。
嚴二喬恨恨的看了一眼顧安邦,這眼神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仇恨居多,還是怨恨居多,當然,顧安邦不會在乎這個。
“陳公子,你說我剛才出手是不是重了”顧安邦回過神來有些懊悔,剛才來的年輕人可是七品上的境界,自己一巴掌就把他掀翻了,這在旁人看來自己的實力豈不是深不可測了?要是壞了城主的計劃,可就不太好辦了。
陳白澤搖了搖頭說道:“不重,看這情形,這活死人的靈智已經很高了,要是我們還表現的手無縛雞之力他反而不敢出現,現在我們都出手了,他應該對我們的實力有個大概的估算,現在就看他上不上勾了,今晚得小心了”
陳白澤選的這條路線很適合活死人進攻,有大平原,有管道,有山穀。今夜他們就在管道旁的一個小樹林過夜。
兩隊人分開兩撥,陳白澤和顧安邦就窩在馬車裏準備湊合一夜。沒想到那群人從馬車裏搬出了好幾頂帳篷,還有一些食材,在那裏做起了羹湯。
這讓陳白澤和顧安邦看的麵麵相覷,這群年輕人敢情是來踏青來了,是真的不知道這世道險惡還是有所依仗?隻是見他們白天出手並無特別之處啊。
隻能解釋為這真的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年輕人了。
陳白澤小心的看著周圍的環境,他這輛馬車停的位置極好,可以在活死人出現的瞬間衝出小樹林,反觀那群雛兒的營地選擇就沒那麽好了。
可能是為了遠離陳白澤兩人,特意選了一個離他們很遠而又在弓箭射程之內的地方,這地方在陳白澤看來就有些進入樹林深處了。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月亮也爬上了樹枝頭,不算明亮的月光從樹林的縫隙裏射了下來,照在樹林裏堆積著樹葉的地上,樹葉裏有沙沙的聲音,分辨不出是小動物還是風吹過的聲音,陳白澤半睡半醒的打著盹,顧安邦的呼吸也時快時慢,他們都沒睡著。夜已經過半,陳白澤睜開眼鏡用眼神詢問,顧安邦微微的搖了搖頭,並沒有任何異常,於是陳白澤繼續打盹。
那片營地七人有兩人守夜,其餘人都進入了夢鄉,黃升平守後半夜,這群人中隻有黃升平是真正走過幾段江湖路的。他深知最危險的不是深夜,而是黎明前的那段時間,他曾跟一個鏢局走過鏢,就被匪人在黎明前偷襲過,死傷慘重。
黃升平跟嚴二喬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來驅趕困意。在野外是無論如何都睡不好的,所以黃升平自有自己一套驅除瞌睡的辦法。
“師妹,是不是還在想今天白天的事情”看著嚴二喬不時的看向那輛快要散架的馬車,黃升平笑著問道。
被這位從小到大溫柔照顧的師兄道破心思嚴二喬並沒有任何羞惱的神情,而是很認真的說道:“我隻是在想,這兩個人身上肯定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