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幾人越說越沒正形,沈麟兒不得不阻止這三個人,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沒想到這三個男人不正緊起來也不遑多讓。

打斷幾人打鬧的是那一隻鷙鳥,這戰獸市場不虧是這邊最大的交易市場,很快就將手續辦完,將鷙鳥交給了東郭雲。

東郭雲將那鷙鳥拿在手中看了很久,然後將籠子遞給沈麟兒說道:“沈姑娘,送給你”

黃瓷氣憤地拍了陳白澤一巴掌說道:“你看看你,到手地媳婦快沒了,還不趕緊快一點。”

“什麽媳婦”陳白澤莫名其妙,把黃瓷拉倒一旁:“你別亂說了,我什麽時候說她是我媳婦了,你最近很奇怪啊, 為什麽總是讓撮合我和沈姑娘?你是不是收了人家好處了,還是有把柄落人家手裏了。”

黃瓷看著陳白澤笑道:“你也太自戀了,人家姑娘是對你有好感,但也沒到要倒貼的地步吧,是二姐跟我說,你回去之前最好將你地終身大事辦了,這麽大歲數了連個媳婦都沒有,還怎麽傳宗接代”

陳白澤是一臉懵,這話絕對不可能是二姐說出來地,陳北風這種女人,除了對劍感興趣,怎麽可能對其他地東西感興趣,更別說陳白澤的終身大事了。隻是陳白澤忽然想起一個可能:“是李凡夫跟你說的?”

黃瓷爽快的點了點頭:“白澤兄聰慧”

陳白澤咬牙切齒的說:“這李凡夫真是多管閑事,他還不夠忙麽?”

另一邊,沈麟兒看著東郭雲遞過來的戰獸立馬拒絕道:“東郭先生,這戰獸我不能收,無功不受祿,我也買不起這麽貴的戰獸”

東郭雲笑道:“不是贈送,是賠罪,今日本來答應給沈姑娘挑選一隻合適的戰獸,沒想到這麽大的戰獸市場都沒有,本以為今日要空手而回,沒想到居然見到這隻上古異種,雖然現在返祖現象不是很嚴重,但是他還是幼獸,何有培養價值,後期如果培養的好,還是很可能成為上古異種的”

沈麟兒有些不理解:“不是說這戰獸不適合弓手麽?”

東郭雲自信一笑:“在絕對力量之下,沒有適合不適合一說,如果真的成長為上古異種,每隻都是一品境界的實力,甚至可以突破知命境界,有一隻知命境界的戰獸,你就算是個普通人也可以在這世間立足。”

隻是任東郭雲好說歹說,沈麟兒就是不接受,一旁的黃瓷立馬將那戰獸奪了過來說道:“這戰獸算我兄弟買的,沈姑娘,白澤送你的,你要不要”

本來不接受這個戰獸的沈麟兒此時有些猶豫。

一旁的東郭雲好心提醒道:“黃公子,這戰獸是我買的,你這明搶不好吧”

將手中的戰獸遞給沈麟兒,黃瓷笑道:“回去給你錢,先借我用用,如果不爽,你打我啊”

沈麟兒還是搖了搖頭拒絕了,因為這不是陳白澤送的,她不要。

將戰獸的籠子還給黃瓷,沈麟兒牽著白露的手走出了戰獸市場。

黃瓷將籠子遞給陳白澤,也不說話,帶著黃玄跟了上去。

最後隻留下陳白澤一人立在當地,看著籠子裏的鷙鳥,一人一鳥四目相對,相顧無言,陳白澤心中唯有淚千行。

陳白澤是個不願意麻煩的人,也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最近沈麟兒和黃瓷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他很討厭這種壓力,而這種壓力在亂世之前根本不會存在。

亂世之前他和黃瓷上青樓,雖然沒有做任何有損讀書人臉麵的事,但是也與那樓子裏的姑娘逢場作戲。

一行人上那樓子,隻有黃瓷是真的奔著姑娘去的,其餘人都是抱著那種‘不入風月不風流’的想法去的。

陳白澤隻喜歡沐紅鯉,即便是現在沐紅鋰和敖陣在一起了,陳白澤也是很喜歡換她的。

沈麟兒的出現讓陳白澤不知所措,因為以往的歲月裏,除了家裏的兩位姐姐,他最親近的異性就是朱嫋,可惜這位鄰居除了打擊陳白澤,什麽好感都沒留下。

最後一位就是沐紅鯉了。

沈麟兒的出現讓陳白澤有些不知所措,從沒有一個姑娘向陳白澤表達過愛慕之意,陳白澤心煩的原因是因為陳白澤知道,再這樣下去,陳白澤會抵抗不住的,但是那個時候跟沈麟兒在一起不是因為他喜歡沈麟兒,而是隻是因為了他接受了沈麟兒,這件事情對沈麟兒很不公平。

手中的鷙鳥當然不會明白陳白澤內心的想法,他的眼被封住,但是他完全能感覺這人在看他,他隻是很好奇,這人為什麽這麽哀傷。

跟上眾人之後,陳白澤將手中的鷙鳥遞給沈麟兒說道:“沈姑娘,我們能談談麽?”沈麟兒一愣,預感到接下來的事情,咬了咬嘴唇,點了點頭。

“哎喲,先吃飯,都餓死了”一旁的黃瓷立馬跳了出來。

隻是見陳白澤一臉鄭重的看著沈麟兒,黃瓷臉色恢複了正常:“白澤,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人這輩子很短暫,有時候錯過就是一輩子”

陳白澤心中咯噔了一下,是啊,有時候錯過就是一輩子。

沈麟兒很大方的說道:“黃公子,麻煩你們先去,我和陳公子等下就去”

一行人離去,隻留下陳白澤和沈麟兒相對而立。

陳白澤率先開口:“跟我道謝”,正在等著陳白澤說話的沈麟兒一愣:“啊?”

“我救過你,所以你應該向我道謝”陳白澤又重複了一遍。

這次沈麟兒聽懂了,她莞爾一笑,抱拳道:“小女子沈麟兒多謝陳公子救命之恩”

“接下來,我向你道歉”陳白澤說著:“在下陳白澤愧對姑娘愛慕之意,隻是現在無心情感之事,還請姑娘諒解”

沈麟兒心傷一笑:“陳公子,既然我們都開誠布公,就不要說場麵話了”

陳白澤也覺得之前那麽說不妥,於是他重新說道:“在下陳白澤, 已有喜歡的姑娘,所以不能接受姑娘的愛慕,請姑娘諒解”

“現在好多了”沈麟兒將那鷙鳥還給陳白澤。陳白澤沒有接。

“你我現在兩不相欠,如果將這戰獸送我豈不是又糾纏不清了。”沈麟兒紅著眼眶說,畢竟是江湖兒女,不適合哭。

陳白澤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欠了你的,這隻鷙鳥就當是我的補償,這以後我們才互不相欠。當日救你隻是隨手為之,當不得你記在心上。”

這時間哪有什麽兩不相欠,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黃瓷在客棧門口焦急的等待,這陳白澤千萬別做傻事啊,這沈姑娘千好萬好,可比那沐紅鯉好多了。

隻是看著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客棧,黃瓷不由的很難過。

這事情之後,眾人也沒了心思繼續閑逛,草草吃完飯便很快回了船上。羽嘉子已經將一切弄好,看著黃瓷和陳白澤兩人臉上的不自然,有些好奇。

三人坐桌旁,一人一杯酒。

陳白澤率先舉杯:“你們二人皆是我同窗好友,雖然亂世來臨,都走上了不同的路,但是我相信我們的同窗之誼不會散,所以,黃瓷你能告訴我為什麽非要撮合我和沈麟兒麽?別跟我說二姐說的,我不信”

黃瓷喝了兩杯酒,又給羽嘉子倒了一杯,緩緩開口:“好像當時就是我告訴你們金陵要變天了,而且也是我率先回了家,之後又是我把你們帶回了金陵,好像所有事情都是有人在冥冥之中教我去做,我很害怕這種感覺,就好像我們被別人操控了一般。”

陳白澤是第一次聽黃瓷說這種事情,在陳白澤看來,黃瓷簡直是那說書人說的主角。隻是沒想到這個主角居然是被人操縱的。

“這次離開金陵就是我的一個嚐試”黃瓷繼續說道:“按照我本來的意願,我應該是在金陵繼續修行,然後將金陵打造成一個固若金湯的城池,然後,等著活死人來攻城”

陳白澤有些被嚇到了:“你說的是將來的事?”

黃瓷點點頭:“我現在經常做夢,夢中的事情在某一天都會變成現實,所以我離開了金陵,離開金陵後這種感覺弱了很多,我好幾天沒有做夢了”

“這跟沈姑娘有什麽關係”陳白澤問道。

“在那個夢裏,有很多人都相繼死去了,我也看到了沈姑娘,所以我不想她帶著遺憾死去”黃瓷將剩下的酒倒給了陳白澤。

“白澤兄,如果你不喜歡沈姑娘,跟她明說是很正確的決定,隻是人生真的很短,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

聽到黃瓷說沈麟兒會死,陳白澤的心裏像堵了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