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望去,隻見李承德帶著那群活死人躲到了樹蔭下,他一個人坐在地上,裝模作樣的喘著粗氣,其餘活死人則是在漫無目的在原地晃悠。
李承德無聊地對著那群活死人說了一通不知道什麽話,然後歎息一聲,這些活死人真地很無聊啊,忽然間,李承德瞥見樹枝上有一隻很好看的野鴨正盯著他看,他微微一笑,取下身後地長弓,一拉弓弦,那隻野鴨嚇得撲騰而走,李承德哈哈大笑,他根本沒有搭上箭枝。
笑了一陣子,李承德忽然覺得又無聊了,他有些茫然地打開胸前地護甲,看著左胸處的那個洞,伸手進去掏了掏,一陣憤怒不知道從身體何處湧出來,本來心髒的地方此刻是空的,一個空洞。
李承德忽然彎弓搭箭‘咻咻咻’的射出十幾根箭枝,然後歸於平靜,好像那怒氣隨著這箭枝射了出去,李承德茫然的將胸前的甲胄重新係好,然後將長弓放好,坐在地上,茫然的望著天空,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也沒人關心他在想些什麽,以前他是大古國三皇子李承德殿下,現在的他隻是一個活死人,跟普通活死人一樣沒有什麽區別的活死人。
聽完小小的轉述,陳白澤眉頭一皺,這李承德居然還有意識,恐怕是真的是知命境界的活死人了,陳白澤在這一瞬間產生了退卻的想法。
畢竟活著將那情報送回去才是最重要的。忽然間陳白澤躲藏的樹幹上多了一枝箭,那枝箭是大古國的箭。
陳白澤來不及思考,僅憑本能翻身躲到了樹後麵,躲過了第二枝箭,然後在樹後麵快速轉移位置,最後在落地的瞬間立馬躲到了另外一顆大樹的後麵。
五枝箭,在陳白澤從樹上到樹下的這一段時間,敵人一共射出了五支箭,不是知命境界,這是陳白澤的第一判斷,陳白澤鬆了一口氣,雖然陳白澤還未發現敵人在何方是何人,但是陳白澤大概率的判斷這射箭的人就是李承德。
既然不是知命境界,那就有機會,陳白澤將小小放開,讓他自己躲起來,然後暗中呼喚玄狼。
李承德射完五枝箭之後有些詫異,這探子比之前兩個探子厲害多了,不過厲害點才好玩,不然一下子就玩死了豈不是自己又要無聊了,想到這李承德彎弓搭箭,‘咻’的一聲就射了出去,他根本就不怕箭枝短缺,這兩千活死人沒人都帶了一壺箭,這箭就是給李承德一人用的,生前射箭會因為雙臂的酸疼射不了多少,但是現在這個問題就不存在了,隻要李承德願意,隻要這箭枝足夠,他一個人就可以射上一天。這些活死人無法用弓箭,這點讓李承德有些不高興。
箭枝漫無目的的射出,逼得陳白澤根本就不敢出現,如果是有規律的射出,陳白澤會出來試一試,可是這漫無目的的箭枝誰知道會出現在哪裏。
忽然陳白澤得到了玄狼的回饋,心中大喜,隻聽見山中一聲狼嚎,李承德和那兩千活死人所在的地麵忽然下陷,形成一個一人高的圓形深坑將這兩千活死人和李承德都陷入了地下。
眼看這四周的泥土就要將自己這些活死人覆蓋,李承德冷笑一聲,從坑中跳了出來,站在坑邊找尋敵人的位置,他身後的這些活死人就沒他這麽靈活了,兩千人亂作一團正在不停的扒著泥土,可是這本就是土牆,被這活死人一扒拉整個坑變得更大,李承德不得不讓他們停止動作,安安穩穩的待在坑裏。
看來這人是想和自己單挑啊,不錯不錯,陣前單挑的確是有助於士氣,可是自己這邊是活死人,他那邊自己沒看錯的話隻有一個人,要士氣是什麽用,忽然間李承德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人不會是要逃跑吧。
李承德越想越有這種可能,這可不行,好不容易有個這麽好玩的東西,怎麽能跑了呢?李承德努力回想起剛才那人的方向,不管這兩千活死人,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李承德趕到自己箭枝射中的大樹旁,仔細的查看足跡,果然是跑了,李承德冷哼一聲‘膽小鬼’然後往足跡的方向追去。
追著追著李承德就發現不對勁了,這足跡太慢太穩了,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匆忙逃跑的人,就在李承德疑惑的時候足跡不見了,而李承德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很大很大的空地。四周都是樹木。
李承德忽然想起之前那一幕,連忙往旁邊跳去,然而就在李承德落地的一瞬間,一槍從李承德身後遞了過來。刺向了李承德後腦勺。
剛落地的李承德忽然剛到危險來臨,連忙一個低頭,手中長槍對著身後胡亂一掃。陳白澤躲閃不及隻得硬接了這一槍。
“啪”李承德長槍是軍式長槍,比陳白澤的長槍更長,槍身也更加堅硬,這一下雖然是胡亂橫掃,但是也讓陳白澤一陣心悸,匆忙間施展了《闕舟楫》。藍色的水汽混著金色的光芒,很是好看。
但是李承德不覺得好看,一是他看不到,二是他感覺他的長槍碰到一個很堅硬的東西,從那個東西上麵傳來一陣麻痹感,這種麻痹感讓本來沒有知覺的李承德都感覺到麻痹,李承德很討厭也很畏懼這樣的感覺。
李承德轉過身,看著對麵正在檢查長槍的陳白澤說道:“你很強”隻見陳白澤撇了撇嘴,精心準備的偷襲居然沒有成功還讓人反手打了一撥,陳白澤自然開心不起來,好在剛才那一槍算是測出了李承德大概實力,那倉皇的一槍不可能是李承德全力,但也不可能是隨手一槍,自己的《闕舟楫》能抵擋,而且陳白澤知道現在《闕舟楫》中攜帶的絲絲雷電是對活死人非常克製的,剛才那一擊眼前這位曾經的三皇子李承德應該是吃了點小虧。
陳白澤略帶疑問:“三皇子李承德?”雖然是詢問,但是語氣堅定。
誰料對麵那人搖了搖頭:“三皇子李承德已經死了,我現在是我自己,如果非要有個稱呼的話,叫我七殺?”說起七殺這個稱呼的時候,李承德自己也有些不確定,很明顯是他剛剛想起來的名字,隻是當這個名字說出口的時候,李承德渾身上下的氣勢變得不一樣,如果說之前是個活死人,那現在的李承德有點像人了,李承德摸了摸自己的鐵槍說道:“原來如此,居然無意中讓我知道了活死人的秘密,為了感謝你,我決定殺死你,開不開心?”
說完李承德不管陳白澤開不開心就將長槍遞了過去,李承德出身在兵家,槍法本就是大開大合的路數,又在戰場磨練了這麽多年,起手就是殺伐果斷的殺招,這一槍以極快的速度刺向陳白澤的心髒,對於這一招陳白澤熟悉無比,這是軍方槍法的基礎,《破陣》就是由這招演化而來。
陳白澤才不會和這人對拚,剛才那一槍雖然讓陳白澤有些底氣,但是陳白澤也知道,自己這四品境界的實力肯定是比不過李承德的,更何況李承德的槍法在生與死之間磨練了那麽久。
陳白澤側身躲開那一擊,然後遞出一槍,誰知道長槍剛遞出一半,陳白澤就不得不將長槍收回橫檔在自己身側,原來李承德長槍走勢走到一半便變刺為掃,要是被這長槍掃中,恐怕陳白澤的人頭就沒了。
所以陳白澤無奈放棄攻擊,用長槍硬接了這一槍。這次沒有用上《闕舟楫》。
陳白澤被砸飛出去,長槍處傳來的巨大的力道和之前那一槍根本就判若兩人,陳白澤知道,自己被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