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無歲月,轉眼間陳白澤等人已經在山中待了半旬,依然拿那群山龜無法,陳白澤和東郭雲已經完成了兩次任務,鎮北軍中訓練難度加強,東郭雲不得不回去參與戰獸的訓練,不過好在,這些衛隊成員也陸續撤回去配合自己選定的戰獸訓練。否則這一千多人全部在山中可是不小地負擔。

“你到底打算捉多少戰獸?”沈麟兒問了一個藏在心底很久地問題,這捉回去的戰獸恐怕已經超過百隻了。看陳白澤這個樣子,明顯還要繼續捉下去。陳白澤一指鎮北方向:“你知道鎮北現在有多少戰力?”

沈麟兒驚到:“你瘋了?”這鎮北軍中現在明麵上地戰鬥力就是十五萬,當真要捕捉到十五萬戰獸?且不說這山上有沒有這麽多戰獸,就說捕捉到需要多少時日?戰獸訓練也是個問題,能投入戰場也是需要時間地。這一切地一切,陳白澤都沒有算過麽?

這一切陳白澤當然算過,陳白澤指著這座山說道:“你知道這座山上有多少動物?你不知道吧,我知道,這山上的動物大大小小加起來不止百萬,如果鎮北守不住,他們的下場不會比我們好多少,活死人可不管你是人還是動物,他們全都要吃掉的。甚至最後他們連這些花草樹木都要吃掉的。”

沈麟兒從來沒想過那群活死人會淪落到吃花草樹木的地步,那個時候該是什麽的時候。沈麟兒恐懼的望著陳白澤:“你是說?”陳白澤點了點頭,阻止了沈麟兒說出那個可怕的事實,郭奉天攜北莽之力破大古國,順帶滅西楚和北魏的殘留,最後滅了西楚十八國,在北莽誌得意滿的時候將北莽全部吃掉,這是羽嘉子經過多方推演,最後得出的最準確也是最正確的結論。

“不可能”沈麟兒立馬說道:“如此這樣,天地之間還剩下什麽?一個空殼?有什麽意義?”

陳白澤指了指天上:“如果有人需要,或者說有神需要這樣的空殼呢?”

沈麟兒不理解:“你是說那些修行者?可是我們都相安無事這麽多年了,怎麽會忽然這麽做?”

陳白澤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在陳白澤以手指天的時候,這顆星球外麵一片漆黑的地方,忽然出現一座殘破的宮殿,飛閣流丹、雕梁繡柱、雕欄玉砌、層樓疊榭、碧瓦朱甍,隻是殘破不堪,好像是經曆過無數場大戰之後的殘骸一般。

這座宮殿不急不緩的慢慢往這顆星球靠近,忽然又一老僧麵容枯槁體型巨大,這顆星球在他麵前就像是一顆捧在手心的球。

老僧那由無數金色光芒構成的右手結了個印,一隻手頓時離開身體往那宮殿而去。宮殿中有古老的聲音想起:“天道大勢,你何必做無用功?”

老僧微笑:“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宮殿中傳出譏笑聲:“你一個和尚,偏偏要說道家語,你們那位佛祖聽到如何想?”老僧繼續微笑:“大道無常,佛道本一家。”

宮殿中又有聲音想起:“既然你們是一家,那我妖族呢?就該被這大道嫌棄?”這聲音淒厲哀怨,似有無限怨憤。

老僧探口氣:“妖族天庭退去人族興起,此乃天道乃是你們妖族行逆天之事,與他人何幹?”

宮殿中吵吵鬧鬧:“和這老和尚說什麽,當年要不是他們我們妖族豈會敗的如此之快”又有聲音說:“趕緊滅了這老和尚好回去”立馬有聲音嘲諷道:“你去啊,你有本事你去滅了他啊,在這狂吠什麽,不虧是狗”之前的聲音立馬回到:“你不是狗,對你的確不是狗,你連自己是什麽都不知道”

聽著這些吵鬧,老僧單手默念“阿彌陀佛”

在金陵野外練劍的陳北風忽然收劍抬頭望天,李凡夫亦是突然現身在她旁邊:“感受到了?”

陳北風點了點頭,神色有些擔憂,李凡夫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道:“不用擔心,我和牛頭道友還需要一點時間。”

陳北風提了提手中的劍:“沒事,你們不急,他們若來,我有劍”

極北之地的冰層裏,被困的朱雀哈哈大笑:“終於來了終於來了”冰層上方一個黑衣少年一跺腳冷哼道:“吵什麽?聒噪”

冰層下方的朱雀怒道:“該死的肥鳥,你等著,等我出去,第一個烤了你。”那少年不屑的看著冰層下的朱雀:“你能出來再說吧”

南朝十八國某處茅屋,一讀書人麵前的書頁忽然無風自動,仔細看去居然是一本全是白頁的書籍,那讀書人眉頭緊皺似乎在忍受著無盡的痛苦,終於一口鮮血噴在這書頁之上,被鮮血浸染的書頁上麵浮現了一個大字“妖”

讀書人顧不上擦拭嘴邊的鮮血就拿起桌上的空白紙張喊道:“青櫻,磨墨”立刻就有一位身穿青色衣衫,上麵繡著粉色櫻花的女子上前來磨墨,看這人十分高興,青櫻笑道:“主人,是有什麽好事麽?”

讀書人笑道:“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哈哈哈哈”

北莽腹地,郭奉天抬頭看天有些心煩意亂,那種莫名其妙的感應越來越強烈了,郭奉天無奈的揉了揉眉心,有些不知所措。

大古國欽天監封閉的那座屋子又被重新打開,那顆預示著天子的星辰已經徹底熄滅,隻是從別的方向看去,還有一絲餘光。

掌管欽天監的老人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吩咐身邊的小道童:“去將陳五億先生還有藥家老祖請來。”

小道童渾身打顫,哭出了聲音:“老祖”

那老人摸著小道童的腦袋:“時態緊急,切莫遲疑,以後欽天監就交給你了,不要有太大的壓力,該吃糖葫蘆就吃糖葫蘆,該睡懶覺就睡懶覺。不礙事的”

老人說的輕鬆,小道童早已泣不成聲,哭著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來了一位老人和一位中年人。赫然是陳白澤他爹陳五億。

“之前與兩位商量的事情,今天看來已經不得不做了”老人開門見山,那藥家的老祖笑道:“無礙無礙,當時來這都城就早料到有這一天了,隻是你答應我的事情切不可食言啊”

欽天監的老人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老人說道:“放心,你那弟子以後就跟著我弟子在欽天監,我給她掛上欽天監的名錄,以後和我弟子一起吃糖葫蘆”然後老人轉向陳五億:“你想好了麽?有件事情我得和你明說,按照現在的情況,用不了幾年,你就可以成為農家的聖人,這樣你還願意麽?”

陳五億反問道:“聖人是幹什麽的?能吃麽?”欽天監老人哈哈大笑指著藥家老祖:“這就是藥家的聖人”然後欽天監老人又指了指自己:“我也是道家的聖人。”

陳五億哦了一聲:“那不能吃,不能吃的東西要了幹什麽”老人啞然,藥家聖人也啞然。

“你們這位皇帝陛下按照輩分該喊我一聲二哥,既然喊了我一聲二哥就不能然他白喊,我就這麽點本事,現在不用,什麽時候用?”似乎是解釋,似乎是說給自己聽,陳五億輕飄飄扔出這一句話。

這句話在兩位聖人耳中卻重如山嶽。三人走進內殿,一個小女孩走了過來,遞給滿臉淚水的小道童一串糖葫蘆輕聲說:“這串小的給你,被和我講道理,不然我就揍你。”

小道童從未見過這麽不講道理的小女孩,一時間忘了哭泣,愣愣的看著手中的糖葫蘆,小女孩有些不開心:“你吃啊,你不吃我也會揍你的”

小道童連忙將糖葫蘆塞了滿嘴,然後對著小女孩笑,卻發現小女孩已經滿臉淚水。

三人進,一人出,本來是中年的陳五億此時蒼老的像是一個即將踏入棺材的老人,小道童和小女孩連忙上前扶著他。

陳五億看著兩個孩子,默默的不說話,隻是將兩個孩子摟在懷中。

在巡狩天下的李仲意忽然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生命氣息在體內出現,他先是一愣,然後怒道:“趕緊給我傳信欽天監”

沒想到有年輕道人推門而入將一份信放在李仲意的桌上,然後說道:“請陛下原諒笑道僭越之舉。”

李仲意沒有理會年輕道人,飛快的將那封信拆了開來,上麵隻有一句話:‘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仲意盯著信久久不語。

西方那個名為“古每”的小鎮兩個僧人坐在樹下一人問一人答,旁邊還有一小女孩對著那位年歲稍小的僧人笑顏如花。

其實那位稍小的僧人也不算是僧人了,身上的僧袍已經漿洗的看不出顏色,本來光溜溜的頭上已經長出了青色的頭發。

大和尚問了一句:“何謂一花一世界?”小和尚說:“這得看什麽花,好看的花是一個世界,醜的花就不是”

大和尚笑了:“那什麽是好看的花?”小和尚看著身邊的女子,笑得和一個少年般燦爛。

身邊女孩捂嘴而笑,心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