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姓修行者走後,陳白澤三人盯著那斷長長的東西不知所措,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東西,忽然間東郭雲小聲說道:“我見過一本典籍,上麵說有一種魚一個頭,九個身子,和這魚很像”

陳白澤看向那頂帳篷,小聲說道:“雖說這兩人是為了這怪魚才來此,但是難保他們有什麽別地想法,沈姑娘,你這幾天和你祖宗接觸有什麽發現”陳白澤說起祖宗兩個字地時候麵帶笑意,沈麟兒白了陳白澤一眼,風華絕代:“我已經可以確定,她的確是我這一輩地祖宗先人,隻是對於我來說太過遙遠,按照他所說我師傅那隻是他們家地奴仆,當日我們家族遭逢巨變,我師傅帶著我們逃了出來,在山下開了武館”沈麟兒停頓了一下:“一切都說得通,和我小時候地記憶也一樣,這麽多天的接觸其實沒什麽發現,她隻是不停的讓我和她回山,然後指點了我的功法修行罷了。”

陳白澤思量良久最終痛下決心:“我們走,根據剛才的戰鬥來看,我們根本就不是這隻怪魚的對手,拚上全部家底也不行”

東郭雲似有惋惜,但還是鬆了一口氣,誠然,這樣的怪魚對他來說**無比大,但是東郭雲是一個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人,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情,東郭雲都會盡量避免去做,若不是陳白澤在此,他也不會冒著極大的風險待在這裏,明麵上是說自己對那湖中怪魚有興趣,但是東郭雲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隻有活著才能見到更多奇異的戰獸。

而如今知道了戰獸之上更有靈獸和仙獸,東郭雲更加惜命了。此生若不能豢養一隻仙獸作為戰獸,那豈不是白來人間走一遭了。

相比較東郭雲的如釋重負,沈麟兒的心情就比較複雜了。

一方麵她不想待在這裏和這些莫名其妙的所謂祖宗待在一起,另一方麵她也不想會金陵軍,因為那意味著她得做出選擇。

是繼續癡戀著陳白澤還是答應陳慶之的追求,其實和那‘祖宗’回山倒是一個不錯的逃避問題的辦法。

這樣的小女兒心思,陳白澤怎麽會知道,他看著兩人的表情以為沈麟兒是舍不得這湖中的水怪,低聲寬慰道:“我們繼續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還不如早早撤回去,免得那兩人以為我們要搶奪水怪”然後陳白澤轉念一想,好像的確是這樣的,自己本來就是打算看看能不能撿個漏,比如水怪和這兩人兩敗俱傷之類的。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鎮北這邊已經按照計劃分兵去各個烽燧,北莽已經正式占領了太平關,對著南方虎視眈眈,整個大古國被太平關被破這個消息嚇到了,曆史上太平關不是沒破過,可從沒破的如此突然,更何況在大古國人的心目中,這太平關就是保大古國一方太平的,怎麽說破就破了。

沈麟兒低聲說道:“我想再待一會,你們先回去吧”說完這話的沈麟兒就有些後悔,她知道陳白澤不可能獨自回去,果不其然,陳白澤順勢就說陪沈麟兒一起呆著,東郭雲張了張嘴最終隻有一聲哀歎。

“我說東郭先生,你還不趕緊回去訓練戰獸,留在這裏做什麽?”陳白澤看著東郭雲想走又不好意思走的樣子,笑著打趣。東郭雲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說話。以前的東郭雲認為世界上沒有比戰獸訓練更有意義和意思的事情了,現如今才發現,與好友一起坐而論道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隻是東郭雲的朋友不對,隻有陳白澤一人而已。

見東郭雲不說話,陳白澤也不在廢話,既然決定了留下來,那就好好計劃一下,看如何和那兩位仙人相處。

三人商量了半天還是覺得由沈麟兒帶著陳白澤去找那兩人當麵說清楚,沈麟兒開心的大笑:“走,姐姐帶你去找仙人”

陳白澤對於姐姐這個稱呼隻能默默接受。

那沈姓仙人看到沈麟兒前來非常高興,說了很多誇獎的話,然後示意兩人進帳篷坐坐,陳白澤早就想看看帳篷裏是什麽了,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沈姓仙人是又好奇又好笑。這年輕人怎麽行走江湖如此不小心,是真傻還是有什麽倚仗,如果是真傻就好了,至少說明他對自己很信任,如果是有什麽倚仗那可就不好了,自己這晚輩可千萬不能喜歡上這樣的年輕人。

曾聽說書先生有言,佛家有須彌芥子的說法,陳白澤一直不明白為什麽那小小的地方可以裝那麽多東西。一直到今天陳白澤走過那扇帳篷的厚重布簾,陳白澤才明白,自己在外麵的驚鴻一瞥是多麽的虛幻。

這帳篷裏麵有流水,有假山,有兩棟大大的房子,還有充滿靈氣的小型獸類在裏麵嬉笑打鬧,看見三人進來,一個擁有者蝴蝶翅膀的小人飛了過來:“主人,主人,你回來了”

陳白澤看著新奇笑問道:“你喊誰主人呢?”誰料那小人調子頗高,連理都不理陳白澤隻是對著那沈姓仙人說道:“主人,需要小蝶做些什麽麽?”

“下去玩吧,我帶客人到處逛逛”沈姓仙人揮手讓小蝶自行離去,小蝶還有些委屈,隻是主人的話不能不聽啊。

“這是蝶妖,算是世間精魅的一種,山下很少見,山上很常見,平日裏做些灑水澆花的活計,沒有攻擊性,一般依托於強大的修行者生存,算是互利互惠”沈姓仙人怕兩人聽不懂,用了一種比較市儈的說法。

陳白澤點了點頭目光瞄向了那道流過水的假山,沈姓仙人得意的介紹到:“這顆假山是我遊曆時在一座名山裏一個古老的洞府所得,天生靈氣充沛,和那水泉相得益彰,坐在這期間修行水法,事半功倍,可惜我門派修煉水法的很少,麟兒,我們祖傳的功法在此修煉也可以增長不少,等他日你回山了,就來這裏修煉”

沈麟兒不知道如何接話,隻是笑著感謝。沈姓女子得意的介紹這些自己的法寶家當,沒有注意到陳白澤的臉色從一開始的溫和漸漸變成了平淡,最後變成了冷靜,最終有了一絲怒容。

沈麟兒輕輕拉了拉陳白澤的袖子,以眼神詢問,陳白澤這才將那一絲怒意壓下,和沈麟兒趕緊告辭。

沈姓女子還準備留二人在此吃飯,看到二人堅決離去,有些傷心。

董姓男子忽然出現在女子身旁,看著走遠的兩人,男子笑道:“師妹,你認人家當家裏人,人家可不認你這個祖宗啊”

女子慍怒,盯著董姓男子一言不發,男子被女子滲人的眼神看的發麻隻得服軟道:“師妹,我不是那個意思”不過看著女子的眼神,男子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好吧,我就是那個意思,師妹啊,你別傻了,這三人對我們忌憚之心和對那怪魚的心思你不會看不出來吧,這水怪關係到師祖的大道,這可是你告訴我的,怎麽遇到了家族晚輩就要拱手想讓?”

女子歎息了一聲:“師兄你想多了,我怎麽會這麽做,更何況,這份機緣就是給他們,他們也拿不住,現在不僅僅是山下,修行界也是暗流湧動,如果在此時師祖再出點什麽事,我兩就是鎮妖樓的罪人,師兄我們來了這麽些天了,你想出辦法了沒有?”

男子嘿嘿一笑:“辦法自然是有的,隻是需要你配合一下”聽完男子的計劃,女子大驚失色:“師兄,不行,我不同意,麟兒是我家族唯一的血脈了,我不能讓她冒險”

男子正色道:“師妹,修行路上哪裏一帆風順,我們修行到今天走了多少磕磕絆絆的路,做了多少遊走在生死之間的事情,你一味護著她,她走不遠的”女子還想說什麽卻被男子嚴厲的打斷了:“師妹,修行首要修心,你最近的心很亂。”思考勸說良久,沈姓女子終於被說通了。

當夜,女子就來到了三人的簡易帳篷裏和沈麟兒商量了起來。按照男子的計劃,是由雙方做一場爭奪寶物的戲碼,弄的兩敗俱傷,那湖中水怪肯定是忍不住的,到時候雙方一起擒殺,不過為了做的逼真,受些傷是在所難免的。兩人是修行者自然沒有問題,就是怕這三人一旦受傷被那水怪襲擊恐怕沒有自保之力,沈姓女子將事情和盤托出,靜靜的等待沈麟兒的選擇。

同時女子也說了,如果沈麟兒願意這個計劃,那回山一事可以稍後再議。

陳白澤怒極,一把拉住沈麟兒的手說道:“我們不會參加這個計劃,而且我們現在就要會金陵軍了,我已經傳信我朋友來接我們了,水怪是你們的,我們不會搶,放心,但是千萬別說什麽計劃”

從那座帳篷裏出來,陳白澤就怒意滿滿,任沈麟兒詢問良久陳白澤也沒有說出到底為何,現在看來,完全是陳白澤對眼前這人不滿意。

至於原因,沈麟兒也能猜出一二,被陳白澤握在手心的手臂有一絲滾燙,沈麟兒掙紮了一下,沒有掙脫,隻能任由陳白澤握住。

看到此情此景,沈姓仙人哀歎一聲:“癡兒,隨你吧,既然決定了就趕緊下山去吧,莫要再趟這趟渾水,我這邊事情辦完了會去找你的”

似乎怕幾人誤會,女子解釋道:“我去找你不是讓你和我回山,隻是到時候給你指點一下修行的功法問題,放心,我今年才兩百歲不到,我等得起。”

看著麵前麵若少女實際年齡已經接近兩百歲的沈家老祖,陳白澤心中誹謗:老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