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軍統帥祖範陽站在鎮北城的最高處目視那個大劍駐地的老友,目露哀傷。口中呢喃道:“老友你先去,我就來”
那位名為倪劍地讀書人在借劍之後赫然離開了人世間,無數柄飛劍在倪劍死後紛紛飛回各自主人身邊。有人有所得,有人有所歎。
北莽地知命強者紛紛退去,隻留下郭弈還在原地,郭弈虛抬手臂,用盡全身力氣在那破碎的棋盤上下了一子。
那顆棋子非黑非白,近乎無形,隻是在那個棋子落到棋盤上地時候一座冒著奇怪光芒地宮殿便在戰場上顯現。
郭弈猛捶胸口,從那顆心髒處吐出好幾口鮮血,那座宮殿一觸碰到郭弈吐出地鮮血便無比璀璨。
“這是?”黃玄從心底發出戰栗,好像那宮殿裏隨時會走出怪物一般。
一聲鳴叫響徹天地。一隻有著三隻腳的金色烏鴉從宮殿中飛出冷言瞥了一眼大地。然後轉頭對著郭弈咧嘴一笑。
郭弈臉色慘白,金烏調轉身形對著所有人說道:“本座曆經十萬年終於重回人間,人間可有人接待?”
整場無人應答,不僅如此,就連山上都無人應答,這個隻存在各大門派的典籍之中的存在就這麽活生生的出現在眾人麵前。
金烏對著人間連發三問皆無人應答,金烏冷笑連連:“人間已經如此沒落了?朱雀,你連這樣的人間都無法掌握?”
說話間,金烏降下無數火光,從這上空飛走。忽然間金烏狼狽飛回,連身上的火焰都少了不少。
金烏怒道:“誰人阻我?”天空出現一個身披紫色雷電的壯漢,看不清麵容身形,對著金烏冷冷說道:“一個分身也敢在此猖狂,就是你真身前來也得給本座乖乖盤著。”
“你到底是誰”因為是分身所知不多,隻是覺得麵前的壯漢無比熟悉而且無比危險,那壯漢沒有回答金烏的話而是猛地一拳砸向那道虛擬宮殿:“回去告訴你們那些人,別回來了,這裏不歡迎你們”
宮殿破碎的瞬間,宮殿所在的地方仿佛出現了一個黑洞,將破碎的宮殿和金烏全部吸進去了,在金烏吸進去之前金烏掙紮著向極北之地噴出了一道火焰,那粒火焰穿過重重阻攔落到了那滿是冰雪的大地上。
一隻黑色的大鳥慢慢踱到那粒火焰麵前,然後抬起腳一腳將那粒火種踩到了冰層之下,然後那黑色大鳥對著冰層之下說道:“想出來?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就休想。”
那冰層之下的朱雀嘿嘿笑道:“小東西,等你爹我出去,看我不吃了你”
黑色大鳥不屑的說:“我求你出來”
天空之上更上,郭奉天沉默不語,之後微笑道:“原來如此”
羽嘉子重複了一遍:“原來如此?”郭奉天確定了一句:“原來如此”
“如此便出手吧”羽嘉子說完這句話便搶先出手,整個身軀猛地撞向郭奉天,郭奉天一手擋住羽嘉子的整個身軀,便有一條長尾甩向郭奉天,來勢極快,不亞於知名強者的一擊。
沉悶的聲音響起,郭奉天巋然不動,羽嘉子收回了尾巴。
“還未成年的應龍身軀還是不夠看啊”郭奉天嘲諷道,原來這怪蛇居然是上古應龍,那海中蛟龍說的沒錯,當時送給東郭雲的那顆蛋果然是龍蛋。
“對付你也夠了”羽嘉子沉聲回答道,喉嚨處咕咕作響,一團火焰猛地從大口中噴出將郭奉天全部籠罩在其中。
火焰的溫度越來越高,郭奉天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毛發被燒焦的味道。
這隻應龍果然不一樣,幼年時期的身軀強度已經能媲美知命巔峰的強者,如果成年豈不是能突破那道屏障。
可惜啊,這個世界不允許有任何人或者生靈突破那道界限。就連那裏來人也是一樣。郭奉天看了一眼遠處還在朝這顆星球進發的宮殿。
“結束吧”郭奉天忽然吐出一個字,正是他的本名字‘天’如果說倪劍的本名字‘劍’是冒天下劍修之大不韙,那郭奉天的本名字‘天’就是冒這個世界的大不韙了。
不過郭奉天不在乎,成為活死人之後就是與全天下為敵,再冒天下之大不韙又如何?這才是郭奉天以前一直名聲不顯,成為活死人後便一躍成為知名巔峰的秘密。
‘天’字出口,郭奉天周身火焰立馬消失,轉而覆蓋在羽嘉子身上,而身處火焰之中的羽嘉子沒有預料之中的不受影響,反而是從靈魂到身軀全部都在灼燒之中。
天空中忽然多了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她揮手將羽嘉子周身火焰給收了起來然後對郭奉天說道:“饒了他這一次”
郭奉天創造的小世界,連她也沒有辦法破解。
看了來人一眼,郭奉天正色說道:“我敬你是上古存在,之前在金陵給足了你麵子,現在又來阻我?意欲何為?”
公孫姑娘認真說道:“就這一次,之後你們再遇上我不會再出手,作為補償我會答應你一個條件,不管多難我都會辦到”
郭奉天戲虐的說道:“如果是讓你殺了他呢?”公孫姑娘冷聲說道:“郭奉天,我是在和你商量事情,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如果你覺得我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公孫姑娘話未說全,手指微抬,指尖出現兩種火焰,一白一黑,
這兩種火焰饒是郭奉天看著都覺得頭疼。
郭奉天立馬說道:“既然你出麵了,自然當給你麵子,帶他走吧,不過他不能再參與鎮北軍的戰事了”
公孫姑娘點了點頭:“這是自然”
被郭奉天放出來的羽嘉子大口喘著氣,目露恐懼的看著郭奉天,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居然有人能憑空造出一個世界來。
公孫姑娘皺眉道:“他經曆了什麽?”郭奉天無奈的說:“姑奶奶,我哪知道啊,你得問他自己啊”
不知為何,在得知某些真相之後,郭奉天行事說話都已經逐漸變得不一樣了。好像多年的心結都解開了一般。
驟然間,羽嘉子清醒了過來,他感激的看了一眼公孫姑娘然後對郭奉天開口道:“晚生末學羽嘉子謝郭先生賜教,來日定將回報”
這句話與一開始說的話如出一轍。
郭奉天不以為意:“活著就好好活著,打什麽天下。小命重要”
羽嘉子不再廢話,帶著公孫姑娘返回大地。隻是落地的時候隻有他一人,公孫姑娘已經不知去向。
“我輸了”羽嘉子和黃瓷站在祖範陽麵前,低頭沉聲說道。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總以為自己非常厲害,總想證明自己比別人強,等你們上了年紀就會知道,這個天下的人真的很多很多,你們不是最優秀的那個,但是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最優秀的那個”祖範陽裂開嘴笑道:“做為大古國四大統帥之一,唯一一個沒有背景,沒有山上門派支持,全靠自己一刀一刀砍出來的,我和你們不一樣,其實你們來不來都一樣,我鎮北軍根本就沒事,既然輸了就帶著你們人滾蛋吧,在金陵等著我斬殺這些怪物的好消息吧”
黃瓷愕然,想說些什麽卻被羽嘉子阻止了。
“謹遵統帥軍令,我等這就回金陵。”羽嘉子和黃瓷告辭離去。
等兩人走後,祖範陽撫摸著腳下兩隻大狗笑道:“老夥計,該我們上場了”
金陵軍帶著那些衛隊成員連夜撤離至扶餘山。北莽聯軍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隻餘下鎮北軍獨自對抗那北莽聯軍。
“我們這麽走了真的好麽?祖統帥頂不住那北莽聯軍的”往扶餘山撤退的黃瓷不甘心的說道:“其實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誰料羽嘉子搖了搖頭:“沒有機會,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黃瓷,趕緊回金陵,有郭奉天在這場仗誰都贏不了,我太天真了,居然以為能靠計謀阻擋活死人大軍,根本不可能,就是整個修行界全部出手也沒有勝算”
黃瓷大驚:“這麽恐怖,你在天上到底看到了什麽”
提起天上看到的東西,羽嘉子頓時有一股恐懼從心底升起,他不是看到了什麽,他是經曆了他自己的一生,從以前到現在,還有未來。
那種隻能看著自己的一生不斷輪回而無法控製的感覺,讓羽嘉子生出一種無力的感覺,而當他在那裏麵看到了郭奉天可以隨意操控自己的時候,他崩潰了。那種恐懼深深的印在羽嘉子的靈魂之中。
看羽嘉子不說話,黃瓷也不再問,隻是默默地拍了拍羽嘉子的肩膀:“先找白澤匯合再說”
此時的陳白澤安靜的躺在玄狼的身上等待天亮。
在天蒙蒙亮的時候,祖範陽穿起許久不穿的盔甲走到了大軍麵前。
鎮北大軍早已嚴陣以待。
“兒郎們,最近肉吃的可好?”“好”
“兒郎們,最近睡得可好?”“好”
“兒郎們,那些人打仗爛不爛”“爛”伴隨著這聲爛傳出來的是哈哈大笑聲。
“兒郎們,讓他們看看,正規的大古國鎮北軍是如何戰鬥的”“好”
“兒郎們,你們怕不怕?”“怕”
“兒郎們,那你們當如何”“將敵人殺死就不怕了”
看著麵前那些熟悉的臉龐,祖範陽笑容爬上了蒼老的臉龐,他一揮手:“兒郎們,隨我出城殺敵”
“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