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鼠王的行為,陳白澤其實是恨不能理解的,為什麽之前打生打死地,現在卻讓自己幫他養後代,真地隻是因為自己白澤的身份?
其實陳白澤不知道地是,對於鼠王來說,死個幾千幾萬地老鼠根本不是事,他一個月就能將鼠群地數量翻番,要不是他在這邊壓著鼠群的數量,鼠群早就遍布草原各個角落了,到時候肯定是被多方圍剿,哪裏還能安安穩穩的在這一片草原生活?
沈麟兒最終也沒和這所謂的鼠族第一勇士簽訂契約,實在是簽訂不了,不僅沈麟兒不樂意,連鷙鳥和白鹿也不樂意,陳白澤隻得作罷。
隻是這麽個小東西沒有辦法捧著啊,萬一遇到什麽危險可怎麽辦?
最後還是沈麟兒想了個辦法,做了個草婁由陳白澤背著,雖然草婁是綠色的還是由新鮮的草編織而成,會將陳白澤白色的袍子染成綠的,但是看到沈麟兒興高采烈的將那小草婁做了起來,陳白澤覺得如果自己不背可能會太傷沈麟兒的心了。
於是陳白澤和沈麟兒打了個商量,將草婁換成了更小的草袋子,掛在了腰間,翠綠的草袋子和陳白澤的白袍還有些相配。
那瘦瘦小小的老鼠就趴在草袋子裏呼呼大睡,一點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鼠王給賣了。
而鼠王則在偷偷竊喜,這小東西自從出生就沒醒過,誰知道是什麽品種,萬一真的是什麽上古物種,豈不是要奪取他的地位,趕緊送人為好。
一直以來沒有找到合適得,好不容易有了陳白澤和沈麟兒這兩個冤大頭,還不趕緊送出去,至於精血什麽的,鼠王根本就不相信,有這麽好的事情會散播出來?再加上這陳白澤一看就不好惹,鼠王才不會做這出頭鳥,誰愛拿誰拿,反正他就在這片草原過安穩日子,象征性的阻擋一下,然後死些子民就算了,就算某些妖族的大人物過來,他也好交代。
鼠王悠閑的躺在自己的王位上,樂嗬嗬的笑道:“誰還不是勞碌命呢?”
在這片草原上走了很久很久,一直到日落西山,忽然水馬從陳白澤身體裏穿了出來,嘴裏喊道:“主人,前方有河,趕緊過來”說完便邁著四個蹄子滴答滴答的往前跑去。
陳白澤也發現了那條河,隻是本著小心的原則,陳白澤打算先觀察一下,既然水馬前去了,那陳白澤就當做是他去打探一下的。
良久之後,水馬並未傳來什麽危險的信號,反而在那個河裏暢遊的很快樂。不是捉幾條魚,再翻起幾個浪花。
這條河不算太大,至少和水馬曾經待過的那條河無法比擬,隻是踏上光陰長河之後,水馬便再也沒有進過水,他對水是無比渴望的。
陳白澤和沈麟兒兩人在周圍看了一圈,發現了一些野獸的痕跡,確認了這條湖的湖水是沒有問題的,這才放心的在河旁邊安營紮寨。
所謂的安營紮寨不過是鋪些幹草再燃一個火堆,沒有真正的帳篷可以睡。
好在兩人不是初出茅廬的江湖新人,凡事沒有那麽講究。
沈麟兒撥弄著火堆,火光在沈麟兒的臉上照耀出一朵花,沈麟兒輕聲問道:“白澤,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找一個地方,開個客棧,不再去理會什麽亂世,什麽活死人?”
陳白澤詫異的看著沈麟兒:“怎麽忽然有這種想法了?”
沈麟兒看著火光,也看著陳白澤的臉,輕聲說道:“陪你去了鎮北,你陪我來到這西方,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是有感情的,我依然喜歡你,你應該也是喜歡我的吧”
聽著沈麟兒不確定的話語,陳白澤肯定的說道:“是喜歡的”
沈麟兒笑了笑:“你走過了佛家的‘貪嗔癡’三毒,其實我也走了一遍,最後我發現,我還是過不了貪這一關,白澤我隻想我們兩人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去想別的任何事情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你一個人的?”
陳白澤疑惑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沈麟兒自嘲一笑:“如何看不出來,從鎮北之後你就變得更加沉默寡言,無時無刻不將心事寫在臉上,遇到再開心的事情也不過是強顏歡笑,隻有麵對黃瓷和羽嘉子的時候,你才能放下心裏的防備。現在為了我,你連戰鬥都無法盡全力,白澤你恐怕已經忘記了,我曾經是個三品武者,我曾經很帥的。”
陳白澤點了點頭,不喜歡自己的沈麟兒的確很帥,鎮北那邊都覺得沈麟兒是女神,而沈麟兒隻有在麵對自己的時候才是溫柔的,小女子姿態的。
對此陳白澤感覺到無比榮幸且為難。
陳白澤是一個不願意要求別人做任何事情的人,也不希望別人對他有任何要求,現在因為沈麟兒,因為那個莫名其妙的身份,因為某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他要背負的不僅僅是一兩個人的人生。
這讓陳白澤如何開心起來?
陳白澤低聲說道:“大家都在等我做選擇,如果我不做選擇,他們應該如何?人類,妖族,還有躲藏在暗處的活死人,他們真的能和平共處麽?”
沈麟兒搖了搖頭:“人吃肉,貓吃老鼠,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和平,隻有相互糾纏,白澤,即便沒有你,他們還是會過他們的日子,金陵城沒有你還有黃瓷,還有羽嘉子,鎮北軍沒有你還有陳慶之,還有祖範陽,大古國沒有了你還有皇帝陛下,還有諸位皇子,白澤,你沒有你想的那麽重要?”
陳白澤反問:“那妖族呢?”
沈麟兒也陷入了沉思,妖族,這個從未出現在曆史之上的名字近日來被頻繁的提起,一路走來,許多人都在恐懼這名字。這些人之中還有許多隱藏在人類社會的妖,而遍布在山川大澤之間的妖則非常渴望妖族的回歸。
羽嘉子和郭奉天在天之上看到了那座破敗的天庭,於是羽嘉子回了金陵,郭奉天隱匿在草原深處。
沈麟兒搖了搖頭:“我對妖族不了解,但是我們遇到的妖,都挺好”
陳白澤將火堆裏燒完的木材弄了一部分出來,又添了一點新的木材。新鮮的木材裏麵有些水份,放到火裏的時候劈裏啪啦的響著。
陳白澤也說不出妖族有哪裏不同,於是兩人便沉默了,沈麟兒忽然打了個哈欠說是困了,陳白澤便說沈麟兒先睡,然後他來守夜。
對此,沈麟兒也不客氣,習慣了,沈麟兒將鋪好的床鋪拉倒陳白澤身邊,就這麽躺在陳白澤身邊睡著了。
陳白澤坐在沈麟兒身邊,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想著那‘貪嗔癡’三毒,還想著遠在桃花小鎮的爺爺大姐還有陳嫂。
如果真的如沈麟兒所說的那樣,在桃花小鎮開個客棧也不錯,可是桃花小鎮沒什麽外來人口啊,也不是交通要道,開個客棧會不會賠本啊。
陳白澤可沒有什麽做生意的天分,說道做生意,那肯定是黃瓷最厲害了,到時候的確是可以請教請教他。
不知道什麽時候,陳白澤居然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看著兩人都睡著了,草原上走來兩個巨大的身影,玄狼立馬站了起來卻發現那兩個身影居然比他還要大上不少。
玄狼怒吼一聲想喚醒陳白澤和沈麟兒,卻被其中一個身影阻止了:“你主人挺累的了,讓他休息一會吧,接下來的路途恐怕沒有辦法睡得這麽好了”
玄狼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頭老黃牛。
“就你好心,那些家夥那個不想吃了他?畢竟是妖族少主,我可沒吃過”又一個略顯暴戾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原來是是一隻通體雪白的老虎。
老黃牛笑道:“這話可千萬別讓少主聽見,不好,玄狼,我們就不拜見少主了,晚上來就是和你說一聲,接下來的路不好走,你多用點心”
玄狼看著眼前的老黃牛和白虎,有些畏懼,因為這兩個都是知命境界的妖,隻是不知為何沒有化成人形。
說完這番話,老黃牛就打算離開,白虎則是有些憤憤不平:“你還真是忠心啊,為了平息族內紛爭強行壓下所有的同類不說,還斷了一隻角,就為了他能睡個好覺?值得麽?”
老黃牛麵露不悅:“記得叫少主,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了,再有下一次,別怪我不念舊情”
白虎不屑道:“喲嗬,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打得過我?”老黃牛無奈的說道:“畢竟是少主,你不給少主麵子,也得給女媧娘娘麵子吧”
白虎沉默了,這個古老的名字是刻在所有妖族血液裏的。白虎不再和老黃牛抬杠,冷聲說道:“那邊那隻,照顧好你主人,別給別的妖怪給吃了,那就太丟妖族少主的臉了。雖然我也很想吃了他,不過誰讓我攤上這麽一個死心眼的朋友呢?算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玄狼雖然內心很憤怒,但是他知道他什麽都做不了,三品的他遇上兩位知命境界的妖獸,其中還有一個是百獸之王老虎,他才不會去挑釁這兩位。
似乎很滿意玄狼的識趣,那白虎一抬前掌,扔了一對虎牙給玄狼:“這是我換牙換下來的,送你了”然後白虎看著老黃牛。
老黃牛納悶道:“你送禮物就送唄,看我幹什麽,我不像你,孤家寡人一個,我這片草原可是有一大群同類等著吃飯呢,我不像你這麽富有”
白虎對著玄狼說道:“看到了吧,這老黃牛人不錯,就是摳”
老黃牛有些抱歉:“的確沒什麽可以送你的。”
玄狼啊嗚了一聲表示沒事,自己也不是來要禮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