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紅鯉正在自己的院子裏準備出嫁的事宜,聽到外麵鬧哄哄地不由得探頭朝外麵看去。
跟在沐紅鯉身邊地老婦人立馬說道:“姑娘,您此時可不能出去,按照敖家的規矩,您得在這邊一直待到出嫁前”
沐紅鯉溫柔一笑:“那請嬤嬤幫我去打探打探”
那嬤嬤露出為難地神色,按照規矩她也必須陪著,出去倒是能出去,但是這裏麵出了什麽事情可都是她地責任。
看到嬤嬤為難,沐紅鯉還是那副人畜無害地表情:“那派個人去看看?”
嬤嬤大喜,得遇這麽通情達理的主子是她的榮幸。她是敖家派過來照顧沐紅鯉的,如果沒有意外,以後就是她一直照顧沐紅鯉了。
對於這件事情,嬤嬤心懷感激,她趕忙吩咐了一個小丫鬟前去打聽。
小丫鬟回來的時候麵露難色,嬤嬤厲聲說道:“有話就說,扭扭捏捏的做什麽”
小丫頭整理了一下思緒,最後說道:“東海爺把二爺給打了,聽說還調戲了二夫人”
嬤嬤如遭晴天霹靂。這二爺何許人,二夫人又是何許人,這敖東海又是何許人,嬤嬤目瞪口呆至於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莫不是這敖家要變天啊。
沐紅鯉聽後依然是微微一笑:“和我們無關,不要去管,你們繼續準備吧,我累了,休息一會”
按照敖家的規矩,成親之前雙方是不能見麵的,新娘子必須在敖家為她設立的地方住上七天。
沐紅鯉從遠處而來,敖家就直接安排了一個地方,也省的她來回跑了,隻是多日不見敖陣有些不習慣。
此時敖陣心慌異常,能娶沐紅鯉是他前半生唯二想念的事情。如今終於能實現敖陣心中有一種說不出去的情緒。
敖東海已經到了,作為證婚人分量十足,可當敖陣聽說敖東海將二叔給打了,還調戲了二嬸,敖陣感覺天都要塌了。
雖然他是和敖東海學的刀法,但是兩人之間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接觸,所以敖陣也不明白為什麽要請敖東海來做證婚人,但是敖家族老定的規矩,敖陣隻能遵從。
可是現在敖東海如此行事,真真是將敖陣放到了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
敖陣火急火燎的跑到了現場,可現場隻有一片狼藉,二嬸那院子裏名貴的花草已經被夷為平地,無數的丫鬟奴仆正在院子裏打掃。
敖陣沒有看見那位掌管敖家銀錢的二嬸便有些心急,他迫切的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正好院子裏站著一個看著不像是奴仆的人,敖陣立馬走上前去:“兄台你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那人苦笑:“你哪位?”敖陣一愣,然後立馬介紹了一下自己,那人也說道:“我叫英平,是我義父的義子”
敖陣納悶,這是什麽說法, 我還是我爹的兒子呢,正當敖陣想問下到底什麽情況的時候,他忽然想了起來:“原來是你”
敖陣其實見過英平,每年敖東海都會抽出時間來檢查敖陣的刀法,順便教導他下一階段的刀法練習。
在某一年,有一位少年跟在敖東海身邊,隻是當時沒有和敖陣過多的接觸罷了,如今兩人再見,敖陣忽然就想了起來。
英平苦笑,他現在是如何也笑不出來啊:“原來是你啊,過幾天好像是你大婚,我可能無法參加你的婚禮了”
敖陣連忙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英平歎息的搖了搖頭,將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原來在敖家二叔出現之後,敖東海的暴戾情緒就增長到了極點,本來就是帶刺的問候了幾句敖東海直接出手將隱藏在暗處的敖家供奉打退。
之後便將那本就虛弱的敖家二叔一把掀翻在地,然後說了這麽一句話:“我記得你以前挺牛的啊,怎麽現在這麽軟了?男人太軟可不行,你這漂亮媳婦哪裏吃得飽啊”
敖家二叔本來甚至就虛弱,被敖東海這當麵一陣說教,立馬暈了過去。
那二夫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怒而出手卻被敖東海強勢鎮壓,然後丟給二夫人一句:“二嫂,你看我這手段,硬不硬”
最後還是家中族老出麵才讓敖東海退去,現在家中族老和二夫人正在祠堂商量如何處理敖東海呢。
敖東海出院子之前扔下一句話:“別怕我跑了,我把我義子壓在這邊,你們有什麽結果讓他告訴我就行,打了一架累了,我得回去睡覺了”
敖陣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他想過敖東海生猛,但是沒想到這麽生猛,這可是敖家,可是他們的家族。
從小到大敖陣就非常優秀,優秀到讓同齡人自慚形穢,雖然敖陣是分家出來的,但是他的資質讓本家的同齡人都很羨慕。
隻是敖陣這一脈的老祖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將敖陣帶出了敖家所占據的這片海島到了那個小縣城生活。
這讓敖陣的資質被限製住了,如果不是敖東海教導他練習刀法,恐怕敖陣現在隻是一個會讀書的書生罷了。
即便如此,敖家依然沒有放棄對敖陣的培養,每年該分給敖陣的資源是一樣沒少,都存著,就等敖陣回來取回,而且待遇都是按照最好的家族子弟來配置的,這讓多少家族子弟眼紅不已。
而二夫人就用了簡單的一句話就懟了回去:“我這些資源給敖陣可以養出一個知命境界的強者,給你們有什麽用?如果誰能保證進知命我就給”
所有的修行者一開始修行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可以進入知命境界,但是當他們真正踏上修行界的時候才發現修行不是靠一腔熱血就行的。
功法、資源、天資、運氣一樣都不能少,那些成為知命境界的修行強者並不是因為他們多努力修行,而是他們的天資夠好。
可以這麽說,一個人出聲的時候就知道了他這輩子能到什麽高度。
酒樓的說書先生口中永遠有那些得了奇遇的少年郎,資質不好踏上修行路結果一路高歌猛進成為知名強者的故事。
然而這些故事都是用來騙那些尋常百姓的幾文酒水錢的。
世間像敖陣這樣一出生就被認定可以成為知命強者的人少之又少。
敖陣現在很苦惱,他這一生唯獨對兩件事情感興趣,一件是讀書,一件是娶沐紅鯉。
讀書是為了施展自己的抱負,讀書人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在敖陣身上得到很好的體現。
鎮北一行,敖陣的確是做到了平天下,隻是虎頭蛇尾讓敖陣有些難以接受,不過他也算是見識到了戰爭的樣子。明白了戰爭不是紙上的爭吵。
娶沐紅鯉是齊家,能與如此女子結合乃是幸事,更幸運的是這女子還是鍾情於自己。此乃大幸之中的大幸。
所以敖陣很怕這件事情會出什麽問題:“師傅在哪?我去看看”
敖陣一直叫敖東海師傅,從未稱呼為長輩,敖東海也不介意,敖家老祖好像也樂意他們如此相稱。
英平苦著臉:“別去了,義父在睡覺”敖陣明白英平的意思,敖東海在睡覺的時候任何人不能打擾。
曾經有一次行軍作戰,敖東海正在睡覺對方打來了,敖東海氣的連盔甲都沒穿,從營帳裏飛出,一人就滅了對方三千人,最後回營之後想想不對勁又出去滅了地方一千人,這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就在敖陣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那些族老和二夫人走了過來。
二夫人一眼就看到了敖陣,連忙示意敖陣不要聲張。敖陣欲言又止。
其中一位族老走到英平麵前冷聲說道:“回去告訴你義父,這裏是敖家不是他的軍營,他如此胡作非為是不能再進入敖家的族譜了,你也不能了,但是他可以以大古國元帥的身份留在敖家做客,也可以繼續做敖陣的證婚人,你回去讓他不要再胡作非為了”
英平此時仿佛有些聽不懂族老在說什麽,他疑惑的問了句:“啥?”
那族老麵露不悅:“你耳朵聾了?還是說你和我一樣老了”
英平立馬說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告訴義父”那名族老冷哼一聲,轉身就走,片刻間就走的隻剩下二夫人一人了。
二夫人走到兩位年輕人麵前,目光溫柔:“敖陣,不要擔心,過幾天就是你大婚了,好好準備就行了。”
緊接著二夫人又望向英平:“至於你,你家義父是個混不吝,你可千萬別跟他學壞了”
說完二夫人就走了,英平隱約間看見二夫人嘴角有笑意。
這下子英平是徹底不明白了,為什麽義父做了這麽大的錯事敖家還能原諒他。
其實敖家不怪罪可能是顧忌敖東海元帥的身份,可是這二夫人怎麽回事?不僅不像是被調戲的,反而像是一個懷春的少女?
英平頓時感覺這個敖家不正常的人太多了,然後他慢慢看向了敖陣。
被英平看的發毛,敖陣立馬問道:“你這麽看著我會讓我產生不好的想法的”
英平立馬撤回視線:“我去告訴義父”
此時英平心中想到:這敖家果然都不正常。
此時的敖東海正躺在榻上假寐,隻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腦中不斷浮現出一個身影,隻是慢慢的那個身影變成了兩個,最後兩個身影重疊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人的樣子。
那個人正是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