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裏黃沙從沒有下過哪怕一滴雨水,所以這裏也沒有任何一株植物的生存,陳白澤等人平日裏的飲水隻能靠術法聚集空氣中地水汽。

某一天中午,陳白澤、沈麟兒、薑一葉以及杏兒四人帶著玄狼行走在這八百裏黃沙之上。

“陳兄,搞點水,我不行了”薑一葉地口舌已經幹涸的裂了開來,這沙漠裏對他這種修神來說是無比地煎熬。

杏兒更是早就不行了,為了照顧杏兒本來每天可以走三十裏路地現在每天一半都走不到。

陳白澤揮手弄了一個水球扔了過去,薑一葉連伸手都懶得伸手,張嘴就將那比他頭還大地水球吸進了肚子裏麵。

陳白澤嘴角扯過一絲微笑,對著薑一葉說道:“你這好像不太對勁啊”

的確是不對勁,這麽些天下來,陳白澤也是看出薑一葉的問題來了,照理說像薑一葉這樣的一品修行者不會因為這沙漠造成太大的影響的。

就連沈麟兒這個七品的武者都可以在自己的幫助下抵抗住沙漠的熱量,薑一葉沒有理由不行。

可事實就是薑一葉和杏兒兩人越往下走越虛弱。

陳白澤這才知道為什麽薑一葉要跟著自己,因為憑他們自己根本走不出這個沙漠。

薑一葉聽到陳白澤這句話苦笑道:“陳兄就別打趣我了,我這情況你還看不出來麽?快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杏兒,要不咱回吧,別去小青山了”

杏兒看著薑一葉如此模樣本想答應,可一想那位來曆不明的師傅,杏兒倔強的搖了搖頭:“不行,我要去”

薑一葉歎了口氣,看向前方:“去就去,走起”陳白澤搖了搖頭,牽著沈麟兒的手就沒有放開過,陳白澤柔聲說道:“麟兒我們要不要休息一會”

臨近中午,正是沙漠上日頭最毒的時候,沈麟兒點了點頭,四人便隨意找了個地方,玄狼立馬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

看到四人戰立不動,玄狼前爪猛地抬起又重重的落下,四人身邊的黃沙仿佛活了過來迅速在四人頭頂做出了一個圓形的頂棚。

陳白澤早就準備好了,在那圓形頂棚形成的一刹那將那手中的水球推了了上去,四人頭頂的黃沙立馬變成了潮濕的黃沙。

隻見沈麟兒手中寒氣森森,她手掌貼著黃沙的牆壁,無數的白色寒氣便鋪滿了這個臨時製造的遮擋太陽的屏障。

這兩人一狼的合作可以在這烈日地下支撐三刻鍾,之後便由沈麟兒自己補充寒氣就行,一方麵是為了讓沈麟兒自己修行消磨體內的封印,另一方麵則是讓沈麟兒熟悉熟悉這自身的神通,免得到時候封印解除了卻被自己的神通給凍住了。

修行界不是沒有這樣的事情的,聽說有這樣一個修行者,在進入三品的時候得意忘形,操作火焰的時候不小心將自己從內到外燒了個通透。

類似的事情多不勝數,即便師傅再如何教導,總有人控製不住進入三品的喜悅,第一次真正看見這個真正的世界總歸有些好奇。

忽然間,一滴雨水落到了躺在陰涼地睡覺的薑一葉的臉上,薑一葉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就說道:“沈姑娘,冰化了”

第二滴水落到了薑一葉的臉上,第三滴,第四滴。

薑一葉大喊:“沈姑娘,冰化了”然後輕輕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漆黑。還有站在黑暗裏的兩個人。

整個天空都是漆黑一片,仿佛是一塊黑布遮住了天空。這塊黑布仿佛是被水淋濕了鋪在天空中的,正在不停的落著水。

陳白澤牽著沈麟兒的手站在黑暗裏。渾身散發出柔和的光輝,如果說天地一片黑暗,那陳白澤就是那道光明。

隻是這道光明正在潸然落淚。不知為何,本來在那陰涼地休息的陳白澤忽然感覺到一陣悲傷。

仿佛是有什麽東西被人從心中掏空一樣。

於是陳白澤放開了沈麟兒的手,來到了烈日下麵。抬頭看著那刺眼的陽光,覺得這個時候要是下一場雨就好了。

於是,天空就下起了雨。

這八百裏黃沙形成的沙漠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無數年裏沒有哪怕一滴水落在這片沙漠之上。

可現在這場暴雨打碎了無數年的傳統。

陳白澤疑惑的看著天空,何來的暴雨?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的烏雲忽然凝聚起來,化作一條龐然大物在天空飛翔。

大雨驟然消失,天空中多了一條黑龍。那條黑龍在空中轉了一圈之後來到了四人身前。

陳白澤巋然不動,沈麟兒往後移動了數步,移動到了玄狼身邊。

薑一葉咽了口口水將杏兒拉到了身後,嚴陣以待。

看著這沙漠之上如同螞蟻大小的四人,黑龍有些疑惑,忽然間他對著天空發出了一聲鳴叫,就地消散。仿佛沒有出現過。

薑一葉立馬拉著陳白澤的胳膊:“陳兄,你看見了麽?”

陳白澤一甩薑一葉的手:“我沒瞎”薑一葉尷尬的收回手:“陳兄,你到底是什麽人啊,那黑龍明顯是為你而來的啊?”

陳白澤沒好氣的說:“什麽黑龍,你看不出是有人製造的幻像,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消失了,不管他,總之我們小心一點就行了”

如果陳白澤知道今天是沐紅鯉大婚,而在沐紅鯉大婚的時候有一條蛟龍出現過,他就不會感覺到莫名其妙了。

當陳白澤轉身看見沈麟兒的時候,他感覺沈麟兒是如此的好看,就仿佛他當年第一眼看到沐紅鯉一樣。

就好像天上地下,除了她一人,其餘眾女子即便再好看也隻是風景罷了。

陳白澤忽然就輕鬆了起來,他連跑到沈麟兒身邊,一把將沈麟兒抱住。

沈麟兒有些不好意思:“有人在呢”陳白澤笑道:“不重要,現在你比較重要”

以前的陳白澤的心屬於沐紅鯉,之後知道沐紅鯉不屬於他,他也漸漸的斷了念想,但是心中始終有一個位置是留給沐紅鯉的。

所以陳白澤不願意接受沈麟兒,他不願意自己心中的是一個人,身邊又是另外一個人。所以他很難接受沈麟兒。

可是鎮北一行讓他產生了很大的改變,這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已經走進入他的內心,並且自己建造了房子住下了。

之後的日子,沈麟兒的房子越來越大,沐紅鯉的房子越來越小,可始終都有一間屋子在那邊,拔不掉,走不了。

而就在今天,就在此時,那個下雨的瞬間,那個住著沐紅鯉的房子不見了,陳白澤的心裏除了沈麟兒再無他人的存在。

於是陳白澤很高興,沈麟兒雖然不知道什麽情況,但是能明顯感覺到陳白澤的改變,她也很高興。

沈麟兒伸手抱住了陳白澤, 至於薑一葉什麽的,讓他去死好了。

薑一葉這一次沒有大煞風景,他拉著杏兒轉過身去,嘴裏嘟囔著:“有什麽了不起的,杏兒我們也抱一個。”

杏兒白了他一眼:“沒個正形”薑一葉嘿嘿一笑。

陳白澤緩緩鬆開沈麟兒:“我們趕路”

這一場雨並沒有對沙漠產生什麽影響,如果不是空氣中的水汽味道十分嚴重,陳白澤甚至都懷疑根本就沒有下過雨。

“陳兄,我們走了多遠了?”薑一葉忽然停下腳步問道。

陳白澤拿出地圖找到了一處地方說道:“按照地圖所說我們已經走了大半了,估計再有十天就能走出去了”

陳白澤一行這一路走的極其安穩,除了一開始出現了一隻蜘蛛之外,沒有任何一隻妖獸出現。

這讓陳白澤一行四人有些不太相信,疑惑之餘還有些慶幸,這些妖獸最好都不出現。讓四人有驚無險的走過這片沙漠。

一行人又在這條路上走了十餘天,忽然間陳白澤停下腳步:“不用走了”

看著三人疑惑的看著自己,陳白澤將地圖放在地上:“你們自己看”

三人疑惑的看著地圖,這地圖沒問題啊,一直以來都是四人一起商量著前進的路線,不可能出錯的。

可是既然陳白澤說了,三人還是很認真的看地圖,看了許久眾人也沒看出什麽問題。

陳白澤指著地圖開始的地方,然後指著麵前的路:“你們看出什麽了?”

薑一葉恍然大悟:“你是說我們走了一個多月隻不過繞了個圈?”

陳白澤點了點頭:“甚至可能我們根本就沒走出去過。”

薑一葉感覺一陣後怕,難道還是有人在操縱著這邊的地形。

陳白澤略一沉思,對著玄狼行了個顏色。玄狼裏麵消失在沙子之中,這沙漠對於玄狼來說就好像大海對於鯨魚一般,不僅沒有危險,他反而是裏麵的霸主。

“陳兄,到底怎麽回事,不至於我們一個月都沒有行動吧,我們可是照著地圖走的啊”薑一葉問道。

陳白澤將那地圖甩了甩:“我們是從何處得到的地圖?”

薑一葉一愣:“你的意思是?”陳白澤將那地圖扔到了地上,看都不看一眼。

豬族的領地,那個放滿了進入沙漠裏人的遺物的石頭房子前麵,一個腆著大肚子的富翁模樣的胖子眉頭緊皺,好像是想到了什麽,有些不開心。

怎麽那邊還沒將遺物送過來,這次時間有些長啊,不就是一個一品境界的麽?是妖族少主又怎樣,拿到了那張地圖就等於拿到了死亡的契約。

八百裏沙漠危險異常,紮根此處多年的豬族也隻能和第一百六十裏的那位取得聯係,再遠他們一步都不敢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