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野修欲哭無淚啊,在他走南闖北的生涯中經曆過不少事情,也碰到過不少強者,可沒有一次的遭遇有今天這麽絕望地。

本來以為那個富家翁是在場最不能招惹地人,三教聖人都親自出手了,可想而知這人的位高權重,可沒想到這兩個人畜無害地小姑娘也有這麽大地靠山。

這女子應該是洞玄巔峰吧,而且劍光清澄,明顯比自己這野路子淘來地修行法門高上不少。看來今晚是真的要交代在這了。

野修深吸一口氣:“是我”。

天上出現兩道劍光,一道劍光隨著陳北風落下,一道劍光踩在丁薑和小燕雪的腳下,若有似無。

陳北風落下之後先是對著陳九霄行了個禮,喊了聲爹,然後就轉過身看著那野修。

李仲意這個時候忽然說道:“北風,我是你三叔啊”

陳北風頭也不回的說道:“你應該知道,我並不喜歡你”李仲意一愣,這件事情他一直都知道。

陳北風繼續說道:“你跟著我爺爺求學是你的事情,你和我爹關係好,和二叔關係好,也是你自己的事情,大姐或許會認你,白澤或許會認你,但對於我來說,你最好不要和我攀親戚”

陳北風一向如此,丁薑和小燕雪早就習慣了,丁薑甚至還在想,這大叔誰啊,見麵就攀關係,是個人都不會想要理你的好吧。

很明顯李仲意沒有這個覺悟,李仲意笑著說道:“北風,你這樣讓三叔麵子往哪裏擱啊”

陳北風冷笑:“大古國這麽大的地方,你愛擱那擱哪,別來煩我”

然後陳北風對那野修問道:“你知道你為什麽會死麽?”

野修一愣,這不對勁啊,怎麽就說道死了,這姑娘是不是練劍把腦袋練壞了?野修試探的問:“因為我欺負了你的徒弟和女兒?”

陳北風搖了搖頭:“這罪不至死”

這下子野修就搞不清楚了,這到底是為什麽?自己得罪她了?看這女子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劍法就如此高超,哪裏是普通人,野修回想了一下,自認絕對沒有得罪過他。

於是野修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姑娘賜教”

陳北風很嚴肅的說:“因為你剛才聽到了我說話,你知道的太多了”

野修這下是很確定,這姑娘肯定是練劍將腦子練壞了,剛才說話你根本就沒問過我想不想聽好吧,而且你剛才說話說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了麽?

什麽都沒有好吧,野修細想了一下剛才陳北風的話,發現的確是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忽然間野修明白了一件事情,這陳北風根本就不是想和他講道理,他就是來打架的。

陳北風問道:“你什麽境界?”野修一愣,修行界中一般無法窺探對方的境界,這點野修知道,但是在修行界中行走的人會根據敵人的出手以及對功法的了解大概知道敵人是什麽境界的。

比如說野修就很不清楚在場所有人的境界,他隻能大概估算丁薑的境界。至於那個身穿地主衣服的富家翁和那個武者他就看不透。

至於這女子劍修,應該是洞玄巔峰的境界,而且野修很清楚,通過剛才那一招的對決,這女子應該是清楚自己的境界,可現在為什麽有此問。

他小心翼翼的說道:“洞玄中境”他本來是洞玄初境,可他想稍微提升一下自己的境界,不知道為何,就是這麽想便這麽說出來了。

陳北風哦了一聲,然後深吸一口氣,在這一瞬間,野修感覺到一種恐怖的事情,這女子居然在壓境界。

隨著陳北風的動作,陳北風周圍的劍氣在崩碎,是那種真正意義的崩碎,就仿佛從人的身體裏抽走修為那般,野修麵露恐懼的看著陳北風,這女子真的是瘋了,她可知道這劍氣崩碎了就回不來了。

修行中人求一道劍氣有多難?這女子居然在自毀劍氣。

空氣中不時發出一陣陣的空爆聲,仿佛那節日放的爆竹,終於空中那爆竹聲停止了,陳北風睜開眼感受了一下說道:“差不多了,受我一劍不死你就可以走了”

野修不虧是野修,這個時候泵發出一股狠勁,隻要是他感覺陳北風此時的境界不如自己。

這完全是一種感覺,不講道理的感覺,野修從懷中摸出兩顆丹藥,全部放入口中,一顆直接吞下,一顆壓在舌頭下麵。

吞下丹藥的野修渾身的靈氣湧動起來,整個人仿佛在沸水裏煮過一般冒著熱氣。滿臉通紅。

“燕雪你看他像不像一隻煮熟的大蝦”站在劍光之上的丁薑指著那野修笑道,小燕雪此時也不害怕了,笑嘻嘻的說道:“還很有些像”

倒在地上的紫衣女子目露凶光,心中正在盤算著如何逃脫。今天算是徹底栽了,連續碰上兩個不能忍的人,看來自己逃出去之後得躲上一陣子了。

那名野修的氣勢已經到了頂點,臉上的紅色已經漸漸的褪去,手中的那柄刀卻泛出了紅色煙霧。

野修雙唇緊閉,不知從何處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走”

那柄泛著紅色煙霧的大刀隨著野修的劈砍發出一道劃破天際的刀光,血紅色的,照耀在金陵城的上空。

在這一片遊玩的人們都看到了那巨大無比的刀光,可奇怪的事沒有人感覺到那恐怖的氣勢。

在人群中有一個老先生,渾身酒氣,正眯著眼看著那邊,嘴裏念叨著:“現在的年輕人太浮躁,一點小事就要打生打死的,真該多讀幾本聖賢書”

然後老先生又自嘲笑道:“讀那麽多書有什麽用啊,還不是和我一樣,整天買醉,腹中文章能換幾兩酒?”

陳北風看著那刀光有些煩躁:“你就這麽敷衍?”說著手中鐵劍往上輕輕提起,一劍斬落,將那刀光在空中就斬碎化作片片刀光散落地麵。

“不可能,不可能”野修看著這一幕有些神誌不清,這可是他用盡全部修為的一擊,還搭上了一枚“補餘丹”這枚丹藥硬生生將他的修為提升到了洞玄中境,所以他之前說的洞玄中境不是瞎說的。

可即便如此,他這一擊還是被陳北風隨手破解了。這讓野修如何也不能接受,陳北風喃喃自語道:“還是不行?”

說著陳北風有開始崩碎自身的劍氣,這讓野修徹底陷入瘋狂,他從懷中掏出一青一白兩顆丹藥,然後直接拋入口中。

隻見這野修渾身散發青白兩種顏色的氣息,然後身上發生了變化,他的臉上漸漸有了絨毛。嘴角也長出了胡須。

他的身上出現了一片又一片的魚鱗,這些魚鱗泛著綠光,看著瘮得慌。

李仲意朝著陳九霄看了一眼,陳九霄立馬知道李仲意的意思,大聲說道:“他剛才吞下的是龍虎丹,可以讓修行者短時間內擁有龍和虎兩種力量,相應的身體會發生變化,嚴重的可能身體的變化會不可逆轉,他現在的修為應該在洞玄上境和洞玄巔峰之間,不過持續時間不長”

這話自然是說給陳北風聽得,陳北風自然之道李仲意的意思,她冷哼道:“多事”

李仲意有些尷尬,他問道:“大兄,北風現在什麽修為?”

陳九霄略一沉思:“不好說,北風走的路和修行者不一樣,她的修為不能用境界來衡量,如果硬要用修行者的境界來衡量的話,現在北風應該是洞玄初境吧”

李仲意一愣:“洞玄初境對陣洞玄上境,這可能麽?”就是李仲意這樣了解修行者秘聞的皇帝都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

誰料到陳九霄自信一笑:“陛下,如果同境界的話,北風在這世間可以說是沒有敵手的”

李仲意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那你和她誰厲害?”陳九霄一時語塞:“陛下, 我們看戲,我們看戲”

陳九霄總不好說現在陳北風和他在五五之間,可等陳北風再往前走一步那就打不過了吧,自己不要麵子的麽?自己好歹也是陳北風的父親啊。

陳北風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笑意,這樣才對,李凡夫走後就沒有人陪她練劍了,這件事情是個很煩的事情。

陳北風立誌走一條前人從未走過的路,這條路注定充滿了艱辛,也注定不被人所理解,但是她在這條路上走的很開心。

半人半獸的野修已經放棄那柄長刀,猛地往前踏出數步,然後一拳砸向陳北風的胸口。

陳北風手腕輕轉,鐵劍在麵前耍了一個劍花,然後鐵劍的劍尖便觸碰到了那野修的拳頭。

“噗嗤”仿佛是什麽東西被刺破一般,那野修的龍虎之相忽然間就散落一地,回複了人身。

恢複了人身的野修有些茫然,以至於連舌頭下的那顆丹藥都忘記了咽下。

‘怎麽可能’這是野修倒下之前最後一個念頭。

就在野修倒下的時候,異變突起,那紫衣女子隨手甩出好幾件法寶甩向丁薑和小燕雪,那些法寶在離丁薑和小燕雪不遠的地方轟然炸開。

爆炸的餘波衝向丁薑和小燕雪,紫衣女子暗道一聲“走”整個人化作一道長虹往金陵城外掠去。

圍繞在丁薑和小燕雪周圍的劍氣仿佛又眼睛一般飛快飛出,將那爆炸的餘波盡數絞殺。

丁薑拍了拍已經不算小的胸脯:“嚇死我了”

小燕雪在旁邊翻了個白眼。

陳北風用手中鐵劍輕輕拍了拍躺在地上野修的臉頰,那被野修壓在舌頭下的丹藥便順著野修的喉嚨滑了進去。

“我說話算數,既然你接了一劍沒有死,你就可以走了,不過你那徒弟好像剛才一點救你的意思都沒有”

然後陳北風說道:“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