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裳有一位弟子名為畫殤,乃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在黃裳布置的後手中,對這位弟子期望很大。
事實上畫殤也證明了老師地眼光沒有錯,在之前地撕毀和大古國協議之中,畫殤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此時畫殤正在盯著這份軍報發愣。黃裳也不催促,仔細盯著這位最得意地弟子地一舉一動,聽說有大古國地奸細潛入了南朝十八國,到現在還沒找出來,於餘國那個名叫堪於的小將已經經過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試探,應該不是奸細了,可以安排稍微重要一點的任務了。
想到這裏,黃裳忽然有些累了,這南朝十八國的事情還真是多啊,自己一點一滴將這南朝十八國發展起來,可不是為了讓他們為大古國練兵的。
終於畫殤看完了軍報,將軍報還給黃裳:“老師,根據我們的情報,大古國的知命境完全碾壓我南朝十八國,這件事情老師早就知道,為何還讓我們攻打大古國”這件事情畫殤想問許久了。
黃裳沒有直接回答畫殤的話,而是問了兩個問題:“你覺得一場戰爭最大的勝負手是什麽?大古國立國是靠知命境?”
正所謂知己知彼,畫殤比絕大多數的大古國官員都要了解大古國的曆史,在很久很久以前,大古國和世間絕大多數的國度一樣,都是依靠修行界的宗門存活的。
隻是忽然有一天,大古國某一任皇帝想與山上的修行者講一講人間的道理,於是一場人間和修行者之間的戰爭打響了。
這場戰爭打了足足五十年,最後以修行界的敗退結束了這場戰爭。、
從此以後,山上歸山上,山下歸山下,隻是讓山上山下沒有想到的是,這場戰役之後人世間多了許多的修行種子。堪稱前所未有的修行界大年份。
修行界不想這些人才流失,主動與山下王朝接觸,最終形成了這麽一個格局,山下王朝為山上提供修行種子,山上修行者為山下王朝解決一些無法解決的事情。
這種情況維持了很多年,一直到現在。
當年,大古國先帝便是以全天下的甲士將那修行界的知命境硬生生用人命給堆死了一大批。
心腸之狠,手段之硬,讓修行界膽寒。
所以黃裳的這兩個問題問的其實和沒有道理。南朝十八國不是大古國,沒有那麽多的兵力,而大古國也不是修行界,他們也是擁有驍勇善戰的士卒,南朝十八國現在連一個鎮南軍都打不贏,更不用說去攻打大古國了。
出於對黃裳的信任,畫殤聽從黃裳的建議去說服南朝十八國的那些人,可是畫殤說服不了自己。
“老師,現在我們處於劣勢,到底你還有什麽底牌,你告訴我,我現在實在是缺少信心”畫殤說的很直白,他的確沒有什麽信心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南朝十八國的將士內部都有這麽一個說法在流傳,大古國鎮南軍之所以和他們打這麽久,就是為了給鎮南軍練兵。
這讓南朝十八國的將士們如何能忍,大家都是當兵的,怎麽能受如此侮辱,於是在群情激奮的情況下,南朝十八國第一次出動了超過三分之一的軍力前去攻打大古國的船隊。
隻是結果讓南朝十八國的將士無法接受,三分之一的軍力最後隻回來一半,反觀鎮南軍,傷亡寥寥。完全可忽略不計。
此時軍中那種傳言又興起,隻不過這一次絕大部分人都沒有反駁的意思了。明眼人都看得出,鎮南軍之所以不一舉攻下南朝十八國隻是因為他們不想,或者說,他們真的是在練兵。
至於練兵為何?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是為了防止更強大的敵人,這種說法純屬無稽之談,這個世界除了人間就是修行界,難道大古國想對修行界再發動一次戰爭?現在是多了活死人,可活死人被擋在鎮北,和鎮南軍之間相隔一整個大古,如果真的到了動用鎮南軍的地步的話,恐怕大古國早就滅了。
第二種說法就是鎮南軍想自立為王。這種說法可就有些誅心了,南朝十八國是很樂意見到這種事情發生的,但是但凡有些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這種傳言,想比這個傳言,第一種說法要靠譜的多。
還有最後一種說法就是鎮南軍很久沒打仗了,無聊。對於這種說法,南朝十八國的將士們幾乎是全部相信了,這才應該是大古國鎮南軍應該有的態度,要說這南朝十八國也奇怪,被鎮南軍打了還心服口服。
其實在很久很久之前,南朝十八國還不叫南朝十八國,隻是十八個無主的島嶼,大古國的官員發現了這一片地方於是就申請前往調查,當時去的人很多便散落在這十八座島嶼之上。
因為這些島嶼實在太大了,前往探查的人便在這邊住了下來,有些和原住民結合便從此定居下來。
大古國的官員看如此情況便書信回大古,意思是自己要留在這邊幫助大古國開疆拓土。
得到了大古國的肯定和物資上的幫助之後,那官員便安心的在這南朝十八國發揮自己的所學。
南朝十八國從一些隻有原住民的荒涼島嶼慢慢發展成擁有不少人口的小城鎮,期間還受到大古無數次的欽差訪問。
可是在那場大古和修行界的戰爭之中,南朝十八國異心突起,趁著大古國國立空虛之際宣布立國。
大古國雖然非常恨這種事情,但是也無可奈何,此時南朝十八國羽翼已豐,根本就沒有能力對付這南朝十八國。隻能任由發展。
等到大古國騰出手來的時候,這南朝十八國率先出手,先是籠絡了一批和他們相熟的朝中官員幫他們說好話,然後直接以附屬國的名義拜訪大古,還帶來了一大批的朝貢,並承諾每年向大古朝貢。
一直以來對於南朝十八國大古都是放任自流的狀態,從來沒想過也沒有和他們要過什麽東西,沒想到他們已經如此富裕。
在多方麵勢力的努力之下,南朝十八國立國的事情就這麽定了,隻是需要每年向大古國繳納非常非常巨大的物資。還要受大古國隨時派遣的官員前去檢查,對此,南朝十八國一點異議都沒有。
可是人心是不滿足的,南朝十八國傳承至今,現在這些實際掌權者已經對大古國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可言,他們隻是覺得他們的父輩繳納了那麽多的貢品已經足夠了,他們現在想要的就是徹底脫離大古國的控製,為此不惜開戰。
可是他們怎麽也沒料到,他們辛辛苦苦準備了多少年的軍隊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其實這真的不怪南朝十八國,隻能說大古國的國力實在太強悍了。
從南朝十八國宣布立國的那一刻起,大古就開始著手準備鎮南軍的事宜了,這麽多年南朝十八國經常以交流為名,派遣軍隊和鎮南軍進行演練。
大古國豈會不知道他們的意思,故而每次都是隨便應付一下,這卻讓南朝十八國漲了不少信心,認為他們終於可以對付大古國了。
真的打起仗來才發現,這大古國實在是太陰險了,每次演練不知道派遣的是隊的士卒了,估計都是剛入伍沒多久的,還騙他們說是精兵強將。
也可恨南朝十八國的探子查了這麽久都沒查出來,其實也怪不得這些探子,著實是這些鎮南軍太閑了。
平日裏沒事就在這座城裏吃吃喝喝,訓練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從沒見他們認真過。哪裏會想到戰鬥力如此強悍。
現在南朝十八國是騎虎難下,已經撕毀一次盟約了,而且看大古國的意思就是你陪我們玩,那就陪你們玩一玩,如果不陪我們玩,那我們就往死裏打你們。
從這次的戰役就看出來了,隻要南朝十八國按照鎮南軍的計劃走,那大家就你來我往的互相練兵,如果你想魚死網破,那不好意思,隻會是你死。
畫殤擔心道:“再這樣下去,軍心就散了,我接到手下來報,好多士卒都開始在海上和大古國的士兵明著演戲了。”
所謂明著演戲就是兩隻小船在海麵上晃晃悠悠的,然後你砍我一刀,我砍你一刀,就這麽砍來砍去,能砍到鳴金收兵最後兩船人毫發無傷,甚至刀上一個缺口都沒有。
這還是打仗麽?還不如戲台上兩個戲子打的,好歹人家還唱詞。他們就來來回回那麽幾句:“呔,別走,吃我一刀。”“我走我就不是好漢,嚐嚐爺爺的槍法”諸如此類,絲毫沒有變化。
這種趨勢愈演愈烈,一開始隻是一兩個小船,然後發現這樣回去也不受罰,還能和大古國的士卒打好關係,何樂不為。
於是這水麵上的氣氛越來越古怪起來。
黃裳笑道:“沒事,等著吧,等機會來了,自然就好了”
畫殤知道黃裳說的機會是北莽那邊的事情,可是畫殤對郭奉天實在是沒什麽信心,郭奉天撐死了也就是一位知命境,可是大古國現在有多少知命境。多不敢說,調足十位知命境是沒有問題的。
十位知命境如果一心想殺郭奉天,郭奉天是無論如何也逃不了的,郭奉天一死,那這活死人群龍無首,很快就會被消滅掉。
到時候大古國皇帝隻需要一紙令下,鎮南軍就會如餓狗撲食一般將南朝十八國給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