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變幻,京城的緊張氣息越來越濃,那些還在觀望的官員隻剩下一些位高權重地重臣了。

隨著時間地推移,京城中連空氣都是劍拔弩張的味道。秦王李元德依舊沒有出現,在不知道多少次被納蘭清音拒絕之後,李建德終於忍不住了。

既然現在明麵上地秦王勢力是國子監,那就拿國子監下手。

這群讀書人平日裏總是廢話一大堆,找點他們地痛腳那還不是一抓一大把,攝政王隨意讓下屬捏造了理由便將國子監那一幫鬧得最凶地學生給抓了起來,關進了天牢。

其中就有徐潁川,那日徐潁川和鍾長社兩人一戰開啟了兩位王爺之間的決鬥,徐潁川修為盡喪,鍾長社斷了條胳膊。

國子監將徐潁川接了回去,在經曆過一段時間的開導之後,徐潁川重新站了起來,帶領著學子們堅定的站在秦王這邊。

鍾長社就比較慘了,胳膊斷了無法再擔任要職,他便主動辭去了軍中職務,來到了這天牢之中當了一個看門人。

這一天,這一眾學子被抓進來的時候,鍾長社正在苦練武藝,胳膊廢了沒事,一聲修為還在,換一隻手而已。

看見人群中領頭的徐潁川,鍾長社笑意盎然:“你怎麽來了?”兩人不打不相識,說不上怨恨對方,倒是有些惺惺相惜。

徐潁川抬了抬手上的鐐銬:“說我們擾亂朝廷法度,煽動百姓,就給抓起來了”鍾長社搖了搖頭輕聲笑道:“先進去,等下再說”

將學子們帶過來的士卒開玩笑道:“鍾將軍可別因為認識就把他們放跑了啊,人我可是交給你了啊”

鍾長社之前做到了裨將的位置,來此之後所有人都知道他,平日裏都叫他將軍,不知道是尊稱還是戲稱。隻是鍾長社不在乎。

給徐潁川單獨安排了一間幹淨的牢房,令人準備了些幹草給那些學子,那些學子哪裏受過這種苦,大部分都是錦衣玉食,幹草?幹什麽用,看到隔壁的犯人是用來做的,他們立馬叫了起來:“我們是國子監的學生,不是囚犯,你們居然讓我們坐幹草,不咯屁股麽?”

鍾長社眼神一掃,立馬有獄卒上前拿著鐵棍在牢房外的鐵欄杆上敲敲打打:“想什麽呢,都閉嘴。”

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學子們鬧了一陣紛紛站在牢房裏,想讓我們和那些犯人一樣坐在草上是萬萬不可能的,我們自有一聲傲骨。

徐潁川可沒有這些講究,直接坐在了幹草之上,看向鍾長社:“你怎麽來這了?胳膊沒事吧?”

鍾長社那條胳膊是被徐潁川硬生生打斷的,帶著骨頭帶著筋,此生是無望治好了,平日裏拿拿小東西還行,稍微重點的東西就拿不動了,比如他那杆五十六斤的長槍。

鍾長社抬了抬胳膊:“沒事,還能喝酒,你呢?修為恢複了麽?”徐潁川搖了搖頭:“哪那麽容易恢複,這事,你也別有愧疚”

當日應該是鍾長社死,徐潁川活,可不知道為何最後關頭徐潁川改變了主意,那一招偏離了方向同時收回了八成力,這才隻是廢了鍾長社一條胳膊同時將自己修為給弄廢了。

鍾長社嘿嘿一笑:“喝酒?”徐潁川不屑的說:“我才不喝,等下怎麽如廁?”

鍾長社哈哈大笑,這牢房裏的囚犯可都是就地解決,他就是想看看徐潁川這個讀書人會不會這樣。誰知道這徐潁川直接識破了他的計謀。

所以說,論奸詐,還是讀書人奸詐。

鍾長社忽然說道:“要不?”話沒說完徐潁川就打斷了鍾長社的話:“做朋友就做朋友,千萬別牽扯到其他的,不然朋友都沒得做”

鍾長社一陣鬱悶,自己這還什麽都沒說呢,這徐潁川就知道了?這讀書人的腦袋是怎麽長的?不都是一樣的麽?

看來勸說徐潁川這事行不通了,鍾長社轉而說了另外一件事:“怎麽忽然就把你們抓起來了,你們作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徐潁川瞥了他一眼:“自然是要動手了,最近我們是出不去了,有什麽消息及時告訴我”

鍾長社有些不理解:“現在京城已經各部衙門都在攝政王的控製之下了,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徐潁川搖頭不說話,他的意思很明白,做朋友歸做朋友,立場不能變。有些事情還是要遵守的。

片刻之後,徐潁川請鍾長社幫他個忙,去問心酒樓送一封信給一個叫做靈樞的姑娘。

這封信輾轉到了李建德手中,李建德將這封信帶到了納蘭清音的住所,納蘭清音看完之後表示沒什麽,讓李建德不要這麽緊張,大局已定,隻等一年半之後的遺詔開啟。

這個結果在當初將秦王調離京城的時候納蘭清音就知道了。

當日如果直接宣讀遺詔,恐怕會直接發生兵變,先將秦王調離京城,同時宣布遺詔三年之後開啟,給了兩位王爺一個緩衝的機會,也給大古國一個喘息的機會。

納蘭清音不虧外號陽謀,果然舉世無雙,京城的局勢慢慢穩定,任憑你秦王再有後手我都不用管。

其實納蘭清音也在等,他在等羽嘉子的出招,他不信羽嘉子沒有任何動作,他一定在背地裏默默的積攢力量,之前不和李建德說是因為納蘭清音他自己也不知道羽嘉子在打什麽主意。

讓金陵城參與圍剿山上修行者也是納蘭清音出的主意,將金陵城牽扯進來一來是籠絡人心,二來也是為了看看羽嘉子的反應。

結果羽嘉子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在金陵按部就班的治理金陵。

“國子監那邊什麽反應?”納蘭清音問道,李建德有些擔憂:“那邊反應很大,先生,這件事情是不是做的有些過激?”

納蘭清音一擺手:“不過激,國子監那些老先生肯定是要換的,等你登基之後必須培養一批學子為你所用,現在不過是提前將他們放在台麵上而已,不用太過擔心。”

其實李建德是不願意得罪那些讀書人的,一方麵是讀書人黑起人來沒有底線的,另一方麵李建德始終覺得自己也算個讀書人。

李建德走的時候,納蘭送給他一句話:既然出手了,那就別婦人之仁,你成功了,全天下都是你的,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對的,你失敗了,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錯的。

馬夫看著李建德心滿意足的走了出來不由感慨,這問心酒樓的姑娘就是厲害,這不就把李建德的病給治好了。

問心酒樓,那位叫靈樞的姑娘拿到了那封信,拆開看了一眼就將這信放在了一個精美的盒子裏。她挽著頭發往後帶去,嘴裏哀怨道:“這男人啊, 喜歡你的時候滿嘴的甜言蜜語,跟抹了蜜似的,可他要是不喜歡你了,那事情就多了,今天要為民請命啊,明天要為國爭光,姐姐,你可不能輕信這些臭男人啊”

靈樞對麵正是那位好似曇花般清冷的素問,她依舊穿著她喜歡的青衣麵帶微笑:“哪裏有男人喜歡我”

靈樞笑的非常放肆:“姐姐說笑了,這樓子裏上上下下,哪個不喜歡你”

素問冷笑:“全都是想爬上我的床罷了,沒有一個是真心的”靈樞指了指外麵:“那那位呢?”

她說的那位是素問來這邊接待的唯一一位客人,一位皇親國戚,素問有些煩躁:“那是個怪人,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來了不少次了,就是喝酒聽曲,連衣服都不脫的。”

靈樞忽然笑道:“姐姐回吧,妹妹要接客了”素問搖了搖頭走出了靈樞的房間,她不明白為什麽靈樞就喜歡接客。

靈樞和她一樣,都是伴人,性格卻天差地別,來這的第一天,靈樞就挑了一個侍郎共度良宵,第二天那侍郎再來找她,她就不接待了。每天一個,如果遇不上合適的就不接。

素問也問過靈樞這個問題,靈樞的回答和很簡單,趁活著,多見幾個男人,這樣才能知道人心是啥樣的。

這樣的靈樞可能活的也很開心吧。

靈樞看著小二端上來的一大堆牌子,挑挑撿撿之後無奈的歎了口氣:“不是說了這些接待過的就不要送來了麽?”

小二偷偷的瞥了一眼姑娘的大白胸脯,低下頭說道:“這些貴人知道姑娘的規矩,他們隻是要求把牌子送過來就行。”

靈樞冷笑,不死心麽,嚐過腥的貓是不可能老實的,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這事情了。

最終靈樞在一眾牌子中看到一個名字,她用食指和拇指將那個寫著名字的牌子捏了起來,扔在地毯上:“就他了,告訴他把澡洗好,這些將種子弟就是不愛洗澡,臭烘烘的”

小二立馬撿起那個牌子,他哪裏敢傳這樣的話,他隻能口頭稱是的退下,他將這個牌子遞給掌櫃的時候,滿眼都是羨慕。

如果能和素問靈樞兩位姐姐中任意一人共度良宵,他一年的工錢都可以不要。

那個掌櫃的,看著手上的牌子,略微有些詫異,這人好像來過,靈樞姑娘不是不接回頭客麽?難道這人有些特殊?

不過開門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撈錢,錢到位什麽都好說,至於他們之間的事情,睜隻眼閉隻眼算了。

掌櫃的將木牌放好,趕緊派人前去通知,現在離天黑可沒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