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這隻王級海獸,所有的士卒都顯得如此無力,這就是境界之上的差距,這樣巨大地差距隻能靠人命來填。
周紹很明顯不想讓鎮南軍有這種毫無意義地消耗。他現在做的就是縮減陣線,等待增援。
鎮南軍軍營裏,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道紅色地信號,異常刺眼,這所有人當然是包括周幼平和納蘭清音。
兩人正在營帳裏商量事情,驟然看見這紅色地信號,納蘭清音心中一緊,不由自主地開口問道:“莫不是海獸進攻了”
周幼平看了那信號一眼沉思了會說道:“這個信號是看到王級戰獸的信號,那片海域的王剛被我殺了,沒這麽快出現王級戰獸,應該是其他海域的王跨界了過來,邵兒他們無法解決,我得趕緊過去”
納蘭清音立馬起身:“我讓虎豹騎一起去幫忙”
周幼平沒有拒絕,虎豹騎的戰鬥力是比鎮南軍要高上不少的,有虎豹騎幫忙能減少鎮南軍的傷亡。
王級海獸一觸手就將這強弩之末的士卒給掀飛了,然後飛快的往周紹衝過去,他知道隻有擊殺眼前的這個人類,這些士卒才會潰散。
知命境的海獸的智力可是不輸人族的。
周紹麵色蒼白,身邊的副官急道:“都尉,趕緊走吧,我們斷後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
周紹顫抖的抽出腰間的長刀,當他的手觸碰到長刀的時候,忽然就不害怕了,他臉上恢複了一點血色:“諸位,我鎮南軍隻有戰死的士卒,沒有逃跑的懦夫,這個防禦是我們千辛萬苦才修好的,一旦退去,那我們身後的百姓將遭受海獸的摧殘,諸位都是生活在這南海三州的,城中皆是諸位家人,諸位可想退?”
想退,但是不能退,一退,受苦的是家人,於是所有的士卒全部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隨我衝鋒”周紹跳下帥台,往戰場衝去,身邊副手指揮者箭手。
有了周紹的加入,即將潰敗的士氣有了不小的提升,都尉都不怕死,我們怕個球。
士氣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是你就不能否定他的存在,在戰場上,同樣的兵力,同樣的裝備,有士氣和沒有士氣差距太大了。
一根觸手猛地抽向了周紹所在的小隊,周紹一個矮身躲過,然後從腰後掏出一張勁弩,‘咻’的一聲,一根特製的弩箭就射中了那觸手,那弩箭一觸碰到觸手的表皮並沒有像其他箭矢一般滑落,反而是牢牢的鑽了進去。
周紹大喜將那細細的鎖鏈牢牢的抓住:“諸位助我”
身邊的士卒看周紹拉住了海獸的一條觸手立馬上前拉住那根細細的鎖鏈,周紹騰出手來,立馬往前衝了過去。
王級海獸有些好笑,這群人拉住一根觸手就好像勝利了一般,難道他們是看不見自己這十幾跟觸手麽?
一瞬間,兩根觸手像兩個巨大的巴掌一般拍向了拉著繩索的士卒,眼看那些士卒就要喪命在這兩根觸手之中,周紹停住身形,長刀猛地看向了身邊的觸手。
“啊”周紹這一刀直接砍入了一根觸手一半的位置,那王級海獸吃痛,兩根觸手頓了一頓,可去勢依然不減。
周紹見狀大吼一聲,用上了父親不允許他用的秘術,一瞬間,他整個人仿佛陷入了癲狂之中,手中長刀左右一切,就將那本來難以切斷的觸手給切了下來。
拉著繩索的這些士卒本來以為死定了,忽然見到那兩個觸手無力的砸落地麵,還在地麵不停的扭動,這才發現是都尉救了自己等人。
再看那周紹,已經是渾身散發著肉眼可見的血氣,滿臉血汙,仿佛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所有士卒心中一驚,都尉怎麽變成了這樣。
就在周紹要繼續衝上去斬殺那王級海獸的時候,空中忽然出現一人,一巴掌就把他給拍飛了,正是周幼平。
周幼平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怒道:“傻子,就憑你這三兩下也敢對抗王級海獸,白白送命,你們幾個也是傻,不跑留著幹什麽,陪他一起死麽?還不把鎖鏈放了,帶著周紹趕緊走”
那些士卒聽到周幼平發號施令立馬放下手中的繩索去抬起周紹。
周幼平一人獨處觸手之中,肩上扛著長刀,嘴角扯過一絲冷笑:“斷了你兩根觸手,你不服是吧”
王級海獸不願意答話,此人給他的感覺比上次見到更加危險了,這隻王級海獸忽然有點後悔,自己奪得了兩片海域的氣運前來是不是有點急了,怎麽這家夥幾天不見實力好像上升了一個台階。
周幼平可不管這海獸在想什麽,在他看來,隻要是海獸,那就應該在鍋裏,不應該在他麵前。
“給你一個機會,留下你所有的觸手,我放你離開,否則,嘿嘿,你那幾條觸手烤著吃味道不錯”周幼平囂張大笑。
那王級海獸如果有臉,那現在肯定是豬肝色,這周幼平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裏,他怒吼一聲:“人類,休得辱我”
這王級海獸吼完就將所有的觸手都砸了過去,片刻之後,王級海獸消失不見,隻留下滿地的觸手。
周幼平冷笑道:“這王級海獸真是死要麵子”其實周幼平不知道的是,這王級海獸哪裏是死要麵子,如果不是來這麽一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他直接逃跑的話回去就要被那些海獸給撕了。
從北周幼平砍了七個王來看,這海獸的王並沒有什麽好處,平日裏就是給他們背鍋之類的,唯一的好處就是能擁有這一方海域的水運,以此來修行。
這章魚海獸就是看中了這片海域的水運,這才來搶奪的,萬一被這周幼平兩句話就嚇回去,那他也別想再繼續統領這兩片海域了。
王級海獸這才演了個戲,丟下一地的觸手隻剩下兩根主要的觸手逃了回去。
在海底,知命境的海獸緊緊盯著這王級海獸要他給個交代,那王級海獸冷笑道:“給什麽交代?你們自己不敢推選王座,我來幫你們去抵擋那人類,你們不感激我就算了,現在我打敗了,你們就來落井下石?有你們這麽做事的?”
這片海域的海獸不樂意了,明明是你自己主動來的,現在打不過怎麽要怪到我們的頭上了?
那章魚形狀的王級海獸用僅剩的兩隻觸手中的一隻撫摸著另外一隻冷笑道:“那你們想怎樣?”
那些知命境海獸叫道:“把寶珠交出來,我們放你走,不然我們就動手了,到時候不僅是寶珠,可能你的兩根觸手也要留下”
這句話和之前那個人類的話何其想象啊,章魚型的王級海獸冷笑連連,兩根觸手飛快觸手,將一隻知命境的海獸困住,一時半刻就將那海獸給吸收了。隻剩一個幹癟的皮囊。
王級海獸將那皮囊丟進嘴裏嚼了一會呸的一聲吐了,砸吧著嘴:“什麽東西,一點也不好吃”
剩下的海獸噤若寒蟬,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麽膽大的家夥,否則也不會在周幼平連殺了七位王座之後連王座都不敢爭,讓這章魚撿了個便宜。
章魚海獸看著新長出來的觸角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剛被自己吐在地上的那具幹癟的屍體,心想還是有點用的。
之後章魚王級海獸看著麵前這一群知命境海獸,似乎是在挑哪個能下嘴。
海岸線的戰場之上,周幼平捧著周紹的身體,麵露愁容,這傻子用什麽禁術,當年自己耐不住他糾纏就教了他這個禁術。本意是讓他保命的,誰想到他居然用來對敵。
這可是燃燒靈魂之力的禁術,死後連輪回都無法入的,這軍人的榮譽真的值得?
說實話這周幼平並不是一個正統的大古國軍人,一直都不是,他就是一個遊俠兒,信奉的是手中的刀,什麽權利,財富,於他真的就是浮雲。
若不是年輕時候輸了第二戰,答應幫他看個場子,他才不會來這鎮南軍,誰知道來了這鎮南軍就走不了了。
老鎮南軍的統帥看他的眼神就和看兒子是一樣一樣的,還將他侄女許配給他了,於是鎮南軍就交到了他手裏,周幼平雖然不想管這鎮南軍,可答應人的事情必須得做到。
等周紹出生之後,周幼平的想法就發生了潛移默化的改變,他覺得隻要將鎮南軍交給周紹,自己就可以繼續去雲遊天下了。
誰曾想這周紹沒法修行,這可憋死周幼平了。
看著麵前昏迷的兒子,周幼平思緒萬千,片刻之後他起身說道:“你們說,鎮南軍交給一個活死人行不行?”
沒有人回答周幼平。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也不敢回答。這種事情聞所未聞,聽所未聽。
片刻之後周幼平帶著周紹回到了軍營,直接來到了納蘭清音的住所,開門見山的說道:“你的要求我答應了,我隻有一個條件,將邵兒變成活死人,知命境活死人,不吃人,保留神誌,我知道你有辦法”
納蘭清音看了一眼周紹的情況,不解的說道:“令郎情況並沒有那麽危急,周統帥完全可以救治,為何要行此路?”
周幼平冷靜的說道:“這次我是可以救,下次呢?下下次呢?這個世道已經變了,我沒有辦法護住他,他又是個認死理的性子,整天把什麽榮譽掛在嘴邊,好好活著不好麽?邵兒不能修行,想在這世道好好活下去,那隻有變成活死人這一條路了”
思慮再三,納蘭清音點頭道:“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