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當你在勾搭第二任告白對象時遇到第一任告白對象, 該怎麽化解這個尷尬的局麵?
埃西斯:找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可惜魔法塔的地板太過堅硬,她無處可躲,隻得死死盯著腳尖。
博爾特眨眨眼, 遲疑道:“路西法……老師, ”他似乎很不習慣加上這個後綴,“您有什麽事嗎?”
“也沒什麽,”路西法說道,“隻是過來看看情況。”
他隨意繞著埃西斯走了一圈,後者額頭點綴著一圈汗珠,勉強笑道:“您為什麽一直盯著我呀?”
她一問,路西法反而收回目光,倒是一旁的一個學徒為了活躍氣氛,插嘴道:“還不是因為埃西斯你長得好看嘛!”
埃西斯認識這人, 他算是整個學徒裏資曆最老的人, 年紀看上去比路西法還大, 天天喜歡拿自己的老人身份打壓新學徒, 認為自己地位與其他學徒不同。
他跟路西法套近乎:“老師也這麽覺得吧?畢竟埃西斯可是被幾乎所有的男學徒都追過呢!”
路西法一挑眉:“哦?還有這種事?”
埃西斯:“不是!我沒……”
“當然有啦!”那學徒萬年才被路西法搭理一回,立刻擠開埃西斯,一張圓鼓鼓的臉上閃著殷勤的油光, “不過也不是全部人都主動追埃西斯,據我所知, 有的時候也是埃西斯反過來和他們套近乎,”他朝埃西斯擠擠眼,“我說得對吧?”
路西法的視線也落在埃西斯身上,那灼灼目光簡直能在她身上戳出一個洞。
埃西斯的臉皮在抽搐。
救命……快閉上你那張臭嘴啊!!!
那學徒自以為風趣幽默,哈哈大笑起來,可整個教室裏隻聽到他一人的笑聲, 他笑了十幾秒,自己也撐不下去了,訕訕收回聲音。
“你叫什麽名字?”路西法忽然轉向他。
學徒精神一振,迅速回道:“學生叫法托!”
“法托是麽,”路西法念著這個名字,慢慢踱步到他麵前,“來,把塔規第二十八條念出來。”
法托的笑容凝固了:“第……第二十八條嗎?”
“怎麽?”路西法的目光悠悠落在他臉上,“背不出來嗎?”
“不可在教室內大聲喧嘩,”一個女聲忽然橫插入他們之間,路西法轉過頭,埃西斯朝他露齒一笑,兩排貝齒閃閃發光,“這是第二十八條的內容。”
一抹哼聲迅速掠過路西法的喉間,他沒再施舍眼神給埃西斯,轉而看向法托:“聽到這條內容,你有什麽想法嗎?”
“我……我……”
法托滿頭大汗,臉色漲的通紅,先前的得意早就如同退潮的海水般消散,隻留下一片狼藉的沙地:“我……我不該違反塔規……”
“看來也沒有無可救藥,”路西法輕輕歎了一聲,在法托希冀抬起眼時,卻又狠狠將他砸落,“不過……既然做錯事,就要受到相應懲罰。”
他伸出一根晶瑩細白的手指,輕輕抵在法托的額頭上,在對方驚顫的目光中,極其惡劣地扯開一個笑容,輕聲道:“——嘭!”
法托的身子猛然一抖,但過去了幾秒,卻無事發生,他疑惑瞅了眼路西法,黑魔法師已經收回手指,正用一塊手帕細細擦拭,法托又惴惴等了一會,仍不見任何動靜,一絲慶幸爬上臉龐,他張開嘴,剛想拍須溜馬,異變卻突然發生。
隻見法托的腳下忽然浮現處一張巨大的魔法陣,以他為中心,一張巨口從魔陣中伸出,如同獵人的捕獸夾,尖利牙齒在眾人麵前一晃而過,“嘭明明——”地一聲,直接將法托吞入口中,甚至連讓對方反應的機會都沒留下。
所有學徒連大聲喘氣都不敢出,皆噤聲如默,一時間教室裏隻剩下那張巨嘴咀嚼的聲音,拖著毛骨悚然的感覺,緩緩爬進眾人耳中。
路西法似乎很滿意這樣的效果,他橫著眼掃了埃西斯一眼,衣擺一揮,轉身走出教室。
“老師!”
一回頭,埃西斯卻追了出來。
路西法的腳步一頓,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惱怒,森森看向埃西斯:“怎麽?”
“老師,您這裏髒了。”
埃西斯指著他手腕處,那裏有一處黑褐色的汙漬,想來是法托的血濺上去所致,她從口袋裏掏出一方手帕,遞給路西法:“請用這個擦擦吧。”
她可不會眼巴巴趕出來解釋,那樣太掉價,還不如裝作無事發生,臉龐厚一點有什麽關係,反正路西法總不能指著她的鼻子質問吧
路西法凝視著她手心裏被疊的四四方方的手帕,沒有出聲。
埃西斯的手在空中僵了幾秒,卻遲遲不見路西法接過,她若無其事地笑了一下:“抱歉,學生逾矩了。”
正準備收起手帕,麵前男人陡然出聲:“幫我擦掉。”
埃西斯:“……啊?”
“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她立即回過神:“學生明白了!”
握著手帕的手卻還是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貼上路西法的皮膚。
路西法有極其嚴重的潔癖,絕不容許任何人碰到自己,有次魔法實踐課,一個學徒隻不過是擦到了他的手,就直接被削去一整條手臂,所以埃西斯才在一開始沒有直接替他擦拭——畢竟她也不希望變成獨臂維納斯嘛。
“你是在繡花嗎?”
因為分心,埃西斯的動作慢了下來,路西法的聲音冷冷在頭頂響起,她渾身一凜,連忙道:“馬上好!”
路西法卻收回手:“算了,”他從埃西斯手中抽出那條手帕,一朵火焰在掌心升起,頃刻將那條手帕燃燒殆盡,“怎麽?”他看到埃西斯張大的嘴,“你這是什麽表情?”
埃西斯的手指在顫抖:“我……的……手帕?!”
她花了十枚銀幣從那摳門的矮精手裏搶來的啊啊啊!
“老師!”她差點抓狂,“你為什麽要把我手帕燒了?!”
路西法像看白癡一樣盯著她:“它碰過我的手,萬一你把它拿回去框裱起來怎麽辦?”他露出一個厭惡的神情,“我可不希望看到這麽愚蠢的事情在我的魔法塔裏發生。”
埃西斯的心在呐喊:神他媽誰會這麽做啊?!!!
她的嘴也很忠實地付出行動:“您多慮了,我才不會這麽幹。”
“哦?”路西法揚起眉,“你不是喜歡我嗎?”
埃西斯:“是的,但是……”
“既然喜歡我,那肯定想保留下任何與我相關的東西,”他抬高臉,倨傲地盯著埃西斯,“我知道在女學徒裏,一條我的手帕可以拍賣到五十金幣的價格。”
埃西斯覺得自己好像喪失了語言功能:“你……您為什麽會知道?!”
——而且你在得意個什麽勁啊?!
“我還有事,”路西法避開了這個問題,轉而命令埃西斯道,“現在是上課時間,給我滾回教室去。”
“……對了,”他想到什麽,又補充一句,“你剛剛在走廊上大聲喧嘩,違反了第三十五條塔規,今晚到我辦公室關禁閉。”
埃西斯盯著他的俏臉,真想一腳踩上去。
“回答呢?”
“……是。”
路西法都走出視線了,她還站在原地生悶氣,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白白損失十枚銀幣不說,今晚居然還要與路西法單獨呆在一起數個小時!
恩?
埃西斯一頓。
深夜,單獨,幾個小時……
她的眼忽然亮了起來。
撒旦在上!這不是一個莫大的好機會嗎?!
兩人呆在一間獨立的房間內,這種情況最容易讓感情升溫!
她如同一隻鬥雞般重振雄風,眼裏燃燒著熊熊鬥誌。
——路西法,你給老娘等著!
***
當月亮升至十二點鍾的方向,埃西斯來到塔頂。
她整理了一番袍子,才信心滿滿地敲敲門:“老師?”
“進來。”路西法冷淡的聲音隔著門傳來。
埃西斯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精心構思了各種方案,正想著如何把路西法這條胖頭魚釣上來,一抬頭,看見一名女學徒坐在書桌前,朝她投去詫異一眼。
“嘭——!”
路西法抬起頭,銳利的視線從金邊眼鏡後射出,戳在一頭撞到門框的埃西斯身上:“怎麽?已經蠢到連路都不會走了?”
埃西斯不顧額頭腫起的大包,顫顫指向那個女學徒:“她……她是誰?”
路西法沒有回答,反而是女學徒柔聲道:“你好,我叫貝拉。”
埃西斯朝她點頭:“我是埃西斯。”
她警惕地從貝拉身邊經過,眼角餘風不留痕跡地打量著她,平心而論,貝拉算是個美人,皮膚光滑白皙,一頭褐發綢緞似得垂在腦後,兩隻眼睛透出微微水光。
怎麽覺得她有點眼熟?埃西斯試探看向貝拉:“你也是被關禁閉的嗎?”
貝拉點頭:“恩,我……”
“埃西斯,”路西法忽然打斷兩人,他隨意地一揮手,一團巨大的黑球落在她麵前,“把這些處理了。”
等它降落到麵前,埃西斯看清黑球的本體,那是一株巨大的球籠草,數十根藤蔓纏繞在一起,擠壓間留下散發臭氣的黏稠汁液。
她的臉皺了起來:“我要處理這個?”目光轉向貝拉,頓時憤憤不平,“……等等!為什麽貝拉隻要削葛根?!”
“因為她沒有你聒噪,”路西法冷冷道,“每多說一句話,就再加一顆球籠草。”
埃西斯恨恨閉上嘴,走到空著的一張桌前坐下,她把那株八爪魚似的球籠草拖到身前,想想還是氣不過:“老……”
她忽然收聲。
從埃西斯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整個房間的布局,她坐在最遠離路西法的一角,而貝拉則就在路西法的對麵,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會超過一張桌子。
但埃西斯的關注點不在這裏。
她的視線往下,落在書桌底下。
——屬於貝拉的那隻腳,正慢慢向前,輕輕搭在路西法的腿上。
埃西斯的手猛然一用力,在書桌上留下彎彎五道指印。
她想起來了,貝拉也是那群神秘學徒中的一員。
而且怪不得她看貝拉總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貝拉現在……是想在她埃西斯的眼皮底下撬牆角嗎?
作者有話要說:完了,我仿佛打開了未知的開關
這章我寫的飛起啊!無比順滑啊!
天啦擼!難道我真的是感情選手?!!!!感謝在2020-08-28 23:56:42~2020-08-29 11:50: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橙子吖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