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年走過來, 側臉透著瓷器的白,兩隻濕漉漉的眼睛直瞅著十願,眉眼彎彎, 烏黑的發柔順地垂落, 像一隻乖巧的奶狗。

“姐姐!”他軟軟喊了一聲,帶了點甜膩的鼻音,“你今天好慢啊!”

饒是有心理準備,十願還是愣住了。

當看到通話記錄裏露世這個名字,有一瞬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但如今露世卻站在這裏,腳下是燈光投射出的影子,臉上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傷痕,嘴唇透著花瓣般的粉色。

這是一個活著的露世。

頓時有股酸澀的情感順著喉道而上, 她倏然低下頭, 及時收住那一聲抽泣。

“姐姐?”露世擔憂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你怎麽了?”

“沒事, ”十願迅速擦去眼角的濕潤,再抬起頭時已是滿臉笑容,“就是餓了。”

“啊——!所以你才晚回家, 就是想讓我做飯吧!!”露世拖長聲音,表情就像一個與姐姐置氣的孩子, “不要!我才從學校回來!我也好累!”

十願當然不會強迫他:“沒事,你去休息吧,我來做飯。”

露世的話卻又倏然一轉:“算了,”他從十願手中接過包,“今天我心情好,就破例做一次飯。”

他看起來的確很高興, 眉梢裏全是跳躍的歡欣,興致勃勃地問十願:“你想吃什麽?蛋包飯?炒麵?”

其實十願想說隨便來碗泡麵加蛋就好,沒想到他真要大張旗鼓地弄,推脫的話剛到嘴邊,眼神閃了閃,轉口道,“那我想吃一些家常菜,”她衝露世笑,“最近都在外麵吃,所以就想吃些清淡的。”

“那不是要燒好幾個菜了……”露世嘟噥著,臉上滿是不情願,“好啦,我知道了。”

十願微不可見地鬆了口氣:“我先去換衣服。”

“嗯,”露世走進廚房,挽起袖子對她說:“那過一個小時吃飯。”

一個小時,時間不算短,十願盤算了下,裝模作樣地往自己房間走去,等廚房裏傳來切菜的聲音,房間的門被拉開一條縫,她迅速閃身入露世的房間。

輕輕帶上門,十願才抬頭環顧四周,這看起來就像是一間普通高中生的房間,甚至更加幹淨整潔,牆上貼著淡色的壁紙,書架上羅列著一整排書籍,個個都有磚頭那麽厚,她湊過去瞄了一眼,《神經解剖學》,《外科應用解剖與手術》,《生物化學》……

十願:告辭打擾了。

書架上沒有什麽可疑的東西,十願正準備退開,眼前忽然掃過一絲白色,她蹲下身,在架子與書的縫隙裏找到一個小小的信封。

會是線索嗎?按捺住激動,她輕手輕腳打開信封,卻隻倒出來一小段頭發,除此之外信封空空如也。

沒了?十願有些訝然,目光轉回那撮頭發,發絲在暖黃的燈光下泛著柔潤的光澤,整體呈黑色,十願自己的頭發染過,偏棕,看來這不是她的頭發。

雖然很在意這個奇怪的信封,但目前十願還無法將它與露世的身份聯係在一起,隻能把它收回去,重新插|入縫隙裏。

再往門口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露世似乎還在忙活,能聽到鍋子燒水的咕嘟咕嘟聲,她定下心,繼續往書桌的方向摸去。

……媽的,這些人都是極簡主義嗎?

露世的書桌與杜蘭德如出一轍的幹淨,除了一些文具用品和作業,十願一無所獲,這麽大好的機會,難道就白白讓它溜走?她很是不甘心,正準備把拉開的抽屜一個個塞回去,卻在書桌下發現了什麽。

十願蹲下身,那是一件被揉成一團的衣服,黑色的麵料幾乎與書桌的陰影融為一體,極難發現,她伸出手指,把那件衣服勾起來,仔細湊到眼前。

emmmmm……雖然味道不是很重,但有股汗臭味。

十願想起露世好像說過去打球之類的話,看來他大概穿的就是這件衣服。

可這孩子怎麽這樣?穿過的衣服丟在這種角落裏,再過幾天就能長蘑菇了!

十願一邊搖頭美少年原來也是邋遢的,一邊準備從書桌底下退開,可腦袋裏總感覺缺了點什麽,她擺脫不了這隱隱的疑惑,視線掃到一角,突然愣住了。

書桌外,有一雙腳靜靜立在那裏。

它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又看了十願多久,她完全沒有印象。

直到這時,十願才想起被自己忘記的事情。

——廚房裏燒湯的咕嘟聲,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她抬起頭,黑發少年正望著她,臉上麵無表情,長長的睫毛垂落,在漆黑的瞳孔中又添上一份幽暗。

他的手上握著一柄尖刀,源源不斷往下滴著血水。

“姐姐,”露世開口了,語調是一種毫無波瀾的平靜,“你在做什麽?”

十願猛地站起身,身體撞在椅子上發出刺耳的響聲,她迅速與露世拉開距離,直到背後抵住什麽堅硬的東西,才停了下來。

一口氣憋在胸口,像是塞了個氣球在裏麵,十願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爆炸了,卻不得不穩下心神,緊緊盯著露世。

現在的形勢對她很不利——她被逼到牆角,唯一的出口被露世擋住了,對方還拿著刀。

而她自己,僅剩的武器就是那團鹹菜幹似的衣服,且上麵還破了個洞。

兩個人誰都沒有出聲,房間裏彌漫著一股詭異的寂靜。

正當十願盤算用多厚的書能擊昏露世時,對方反而先開口了:“姐姐,”尖尖的刀鋒對準十願,“把它給我。”

給?給什麽?她的命嗎?

十願警惕道:“不行。”

露世握著刀柄的手緊了緊,看得出來,他在極力控製情緒,不向最愛的姐姐發火,陰鷲的臉上閃過一絲隱忍:“我們約定好的,你不能毀約。”

什麽?十願傻眼了,她劇本裏沒寫這出啊?她不能肯定,猶豫問道:“……約定好什麽?”

露世的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

“你又來了!”他眼睛有些發紅,終於沒忍住怒氣,對十願吼道,“你總是把我說過的話拋到腦後!你整天隻有想著你那該死的男友!!!”

十願:“杜蘭德?關他什麽事?”

“他……”露世剛說出一個字,又急打刹車,對杜蘭德隻字不提,卻說,“反正快把它給我!”

十願隱約察覺出他們兩說的可能不是同一件事,試探道:“給你什麽?”

“衣服!”

“衣……衣服?!”

露世幹脆衝過去,一把奪下那件黑色T恤:“還給我!”

“唉……”十願愣了一下,“我剛想幫你拿去洗的……”

誰料露世的反應卻極為抗拒:“不行!”

他抱著那件臭烘烘的衣服,好像捂著什麽絕世寶物一般:“說好了我的衣服自己洗!你為什麽又不聽!”

原來他說的約定是這件事啊,十願恍然大悟:“抱歉,我就是想看到了就順手幫你洗掉……”

露世打斷她:“那你上次也就是順手洗掉我的內衣嗎?!”

他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被人戳了一下的河豚,整張臉漲成一個球。

十願忍不住有點想笑:“有什麽關係嘛,反正我是你姐姐。”

“姐姐也不行!”因為憤怒,露世白瓷般的臉上騰起一片薄櫻般的緋紅,特別是耳朵後,紅的簡直快滴血了,“不許動我的衣服,特別是內衣!”

他最後一句話簡直喊出了撕心裂肺的調。

懂了,十願了悟,小露世處於青春期,開始害羞了。

“那你拿著刀幹什麽?”她挑眉。

“我是想喊你來吃飯,”露世的眼睛仍舊貼在她身上,像是一隻防備的小狗,“結果就看到你鬼鬼祟祟蹲在我的書桌下麵。”

作奸犯科被抓個正著,十願有點小尷尬:“抱歉,下次不會了。”

露世長長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像是燒水壺開了時候的鳴叫。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鈴聲。

十願巴不得找借口離開:“我去開門!”

不等露世搭腔,她就一溜煙躥出去。

而等她離去,露世迅速走到書架前,抽出那個被十願放回去的信封。

一段黑發纖細柔軟躺在手上,修長手指被襯得蒼白沒有血色,露世凝視著它,眼中光芒明滅。

他似乎回憶起什麽,一絲暖意從冰封的眼中破土而出,嘴角勾起一抹柔意,瞬間衝淡了臉上陰鬱的烏雲。

將頭發湊近鼻尖,似乎有清香縈繞,他閉上眼,帶著滿足的歎息在空氣中落下。

“姐姐……”

一側,十願跑去開門,門鈴響的又急又促,似乎昭示了來者的暴脾氣。

十願正準備開門,想了想,轉而趴到門上。

隻一眼,驚得她差點沒摔下去。

貓眼裏映出一個與露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戴著頂帽子,遮住大半張臉,卻還是有細碎的銀光從縫隙中傾瀉而下,似是有所感應,他揚起頭,一雙祖母綠的眼睛直射向貓眼。

十願哪裏敢再耽擱,一把將門扯開,嘴裏的驚呼衝了出來。

——“芬裏爾?!”

(2)

仔細看看,眼前這個有著尖尖下巴的少年,不正是她上一個副本的小未婚夫嗎?

不過這個副本呢?既然他出現了,說明也是六人之一,不過看芬裏爾的年紀,十願又有些拿不準,露世還好說,兩人目前是姐弟關係,如果她真對芬裏爾下手,未免也太喪心病狂。

十願頓時有些搖擺,選了個折中的法子,用探尋的口吻問:“有什麽事嗎?”

芬裏爾什麽話都沒說,反倒是用肩膀擠開十願,不客氣地走進屋子。

十願忙跟進去,留神看了眼他的背後,唔,沒有尾巴。

露世就在廚房裏,一看到芬裏爾,那張臉立刻晴轉多雲:“你來做什麽?!”

十願有些驚訝,露世簡直像隻見到天敵的刺蝟,豎起滿身的刺。

芬裏爾環顧一圈,碧綠的眼在十願身上停留了片刻,鼻子抽了抽,眼中有一抹神情飛快掠過,才開口道:“我來吃飯。”

吃飯?!

而露世聽到此話,眉頭皺了一下:“你爸媽又沒回來?”

“恩,”芬裏爾輕聲應了一句,熟門熟路走到桌邊,好像這條路線他已經走了上百次般,拉開椅子坐下,“今天吃什麽?”

露世被他不客氣的態度惹怒了:“這是我家!”

“你想趕我走?”芬裏爾反問。

按照露世的性子,除了十願之外的人他都是很不客氣的,卻見他眼神閃了閃,即使表情不願,嘴上已經改了口:“算了,反正也就是多雙筷子的事情。”

居然就這麽放過芬裏爾,轉身進入廚房。

十願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掉下去的下巴裝回去,看向芬裏爾:“你……你們關係很好?”

芬裏爾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哼聲,恰巧露世在廚房裏喊十願:“姐姐!”她忙對芬裏爾擺擺手:“我去幫他,”走了兩步,遲疑望了他一眼,“你要把帽子拿下來嗎?”

七月的夜晚,饒是開了空調,空氣中還是彌漫著一股悶熱,攪得人情緒煩躁,芬裏爾卻還一直帶著那頂鴨舌帽,十願看著就嫌熱。

不料芬裏爾卻拒絕了:“不用。”

他的聲音幾乎連在十願話的屁股後麵,簡直就像是把拒絕的話含在嘴裏,連個停頓都沒有。

本人意願如此,十願也不堅持,聳聳肩,轉身鑽入廚房。

誰料一進去,就被守在門口的露世捉住了。

“姐姐!你過來!”

他把十願連抓帶拉地拽到料理台前,指著上麵花花綠綠三道菜道:“等下你別吃這個。”他拿手指了指一盤青椒牛肉。

十願不解:“為什麽?”

“總之別吃就是了!”露世狠狠道。

十願端詳了下那盤菜,露世的手藝果然很好,青椒與牛肉切得方方正正,青紅交錯混合在一起,上麵泛著勾芡的潤澤,配上微微有些辣味的香氣,令人不禁食指大動。

可十願目光一轉,警惕看向露世:“你沒有往裏麵加奇怪的東西吧?”

露世表情梗了一下,頗像是咽下一個比他喉嚨還要大的乒乓球,才弱弱道:“沒有。”

十願:信你就有鬼。

十願無奈道:“露世啊,不管你放了什麽東西,你怎麽確定芬裏爾他就一定會吃呢?”

“他一定會吃。”露世言之鑿鑿。

“……行吧,”反正十願不想摻和進他們小孩子之間的打鬥,眼珠轉了轉,“不過呀,你跟芬裏爾關係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露世一邊盛飯,一邊頭也不抬道,“如果他不是我們家鄰居,我才懶得理他。”

原來是這樣,十願茅塞頓開,怪不得芬裏爾對她們家態度這麽熟稔,原來和露世是青梅竹馬……不,竹馬竹馬呀。

“姐姐?”露世已經把菜端了出去,回頭看到十願還倚著桌子發呆,“不吃飯嗎?”

“啊?好的。”十願連忙走出去,餐桌上滿滿當當擺了三菜一湯,兩葷一素,十願瞄了眼,那盆青椒肉絲正端端正正放在芬裏爾的麵前。

“姐姐快坐吧!”露世殷勤地幫她拉開椅子,等十願坐下了,又湊到她旁邊,“我給你夾菜。”

“謝謝,我自己來吧,”十願被他的殷勤搞的害怕,舉手製止了露世,一抬頭,發現芬裏爾正若有所思地盯著她,“怎麽了?”

芬裏爾沉吟片刻,突然問:“你今天有去見過你的男朋友嗎?”

此話一出,不知怎麽的,露世臉上的笑容忽然淡了下去,就像是被水衝掉的顏料,他轉過眼睛,緊緊盯著十願,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氣氛突然僵住。

十願張了張嘴,剛想作答,到口的話卻被她鬼使神差一改:“……沒有,”她定了定神,回答變得流暢起來,“一整天都沒看到他。”

聞言,露世的笑容又回來了,空氣開始重新流動,他往十願碗裏夾了一塊番茄炒蛋:“姐姐嚐嚐吧,我特意按照你的口味加了糖。”

“謝謝。”

十願朝他點點頭,把那塊蛋吃掉。

露世笑著看她,眼神卻有些奇怪,像是帶了一絲愧疚,又像是帶了一絲彌補。

唯有芬裏爾聽了她的回答,眉頭越發緊皺,露世分給他一眼,忽然道:“喂,你也多吃些吧。”

他把青椒肉絲往芬裏爾的麵前推了推。

芬裏爾的視線掃過那盆菜,十願仿佛從他眼中讀到一抹譏笑,他抬起頭,淡淡道:“我不喜歡青椒。”

露世似乎存心與他杠上了:“來別人家吃飯還這麽挑?讓你吃就吃!”

芬裏爾橫了他一眼,嘴角勾了一下,突然又把那盆菜推回去:“說起來你們兩個是主人,主人都還沒吃,我怎麽好意思動筷?”

露世:“我和姐姐都不在意的,你不是喜歡吃肉嗎?快吃啊。”

芬裏爾:“不要,誰說我喜歡吃肉了?我……”

“停!”望著那碗可憐的青椒肉絲像個皮球樣被踢來踢去,十願忍無可忍,“我來吃!可以了吧?”

“不行!”兩人忽然異口同聲吼她,“你不許吃!”

十願:???

臥槽她真是無限委屈,辛辛苦苦一天了,怎麽連口肉都不配擁有?!

“為什麽??”

露世臉色變了又變,才掙紮道:“因……因為我很喜歡青椒肉絲。”

“……我也是,”芬裏爾的表情比他好看不到哪裏去,黑得像塊煤炭,“我喜歡吃肉。”

不是吧?十願狐疑地看著他:“你不是不喜歡青椒嗎?”

芬裏爾臉色一沉,狠狠剜了露世一眼:“……沒關係。”

不過反正還有別的葷菜,他們喜歡吃就給他們吧,十願搖搖頭:“行吧。”

吃完飯她打算去倒垃圾,十願正想問兩人要不要一起,卻看見芬裏爾和露世攤在沙發上,方才他們你一口我一口分完了青椒肉絲後表情都很難看,芬裏爾還灌了好多水。

“……”十願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沒有勉強兩人,獨自提著垃圾出了門。

小區的垃圾投放點要走上幾分鍾,她一個人吭哧吭哧提著垃圾,身後有一聲音追上她:“露世他姐!”

十願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個新稱呼,一回頭,一個胖墩墩的中年婦女朝她滾……走過來。

她停下步子,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疑惑表情:“唉?”

那婦女靠近了,十願才看清她的模樣,她胖雖胖,五官倒是長得很好,精致分明,特別是挺直的鼻梁,簡直能在上麵滑滑梯。

總感覺這張臉挺熟,十願摸著滾圓的肚子,正慢悠悠地想著,婦女先把答案給抖了出來:“你有沒有看見我家芬裏爾啊?”

“芬裏爾?”十願的手一頓。

想不到鋒利如一柄劍般的芬裏爾居然有個布丁似的母親。

“是啊。”婦女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抱怨,“這孩子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我想他平時最喜歡來你家蹭飯,怎麽?他不在你們家露世那裏?”

“他在,可是……”十願愣愣道,“芬裏爾說你們沒回來,所以才到我家吃飯啊?”

“嗐!”芬裏爾媽媽眼睛睜得滾圓,“我今天一天都在家裏,反倒是這小子大清早就跑出去了,連個影都沒見到!”

“是這樣啊,”十願拚命按住內心翻滾的浪濤,掩飾地朝她笑笑,“可能是跟露世一起出去玩了吧……”

一邊說著,她低下頭,眼中的驚愕似乎即將湧出來。

芬裏爾對她撒了謊?為什麽?

她又想到露世,他知道嗎?還是說露世也與自己一樣,被蒙在鼓裏?

十願苦苦思索著,似乎有什麽東西快串在一起,卻又差了關鍵的一環。

她被這如鯁在喉的感覺卡得難受,手上垃圾都不想倒了,快速與芬裏爾母親談了幾句,加快腳步朝垃圾堆放點走去,想幾分鍾內解決完回家。

可惜天不從人願,十願倒完垃圾,正準備回去,又被人喊住了:“十願啊!”

十願腦門上青筋跳了跳,深吸一口氣回頭。

這次喊住她的是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媽,臉上帶著她們這個年紀獨有的八卦表情,神神秘秘湊到十願跟前:“阿姨問你啊,那事是真的嗎?”

十願一愣:“什麽?”

“唉!你呀!跟阿姨裝什麽蒜!”大媽嗔怪地打了她一下,“阿姨都懂得!”

十願平白無故挨了一下,真是莫名其妙:“……到底是什麽事啊?”

大媽搖頭,似乎在歎息十願的抵死不從,用一種法官宣判的口氣道:“你們家露世都說啦,你和你那鑽石王老五的男友分手了?”

說完,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微微揚起下巴,期待十願的反應。

事實上,十願的確震驚了:“鑽石王老五?誰?”她猶豫了下,小聲問,“是赫萊爾嗎?”

這下輪到大媽呆了:“啊?不是啊?”

兩人目光在空中撞了一下,分別看到對方眼裏的一串問號。

最後還是大媽先忍不住,脫口而出。

“你男朋友不是那個外國人嗎?”她說,“叫杜蘭德的那個,露世說你們昨天就分手啦!”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在考慮完結了

我看後台點擊,一天不如一天……QAQ靠啊我是被放棄了嗎,是哪裏寫崩了嗎?!!!

有點難受,我的確要好好考慮下結尾的事情了

so!!!這麽說的目的是放我新預收哈哈哈,之前放過一個,這個是進階版:

《穿成國寶級貓咪》

小妖荔芝穿越到了某個末日星球,然而妖力被封印,被迫縮回幼年形態。

武力值為零的她要如何在這危機四伏的末世存活?

走投無路之際,荔芝發現這片星球的住民似乎對一種名為貓的滅絕生物格外執著。

荔芝: .等等,我的本體就是貓啊?

咦?問題好像迎刃而解了。

奧比爾斯星球正在進行一場全球直播,畫麵內,一隻小貓坐在軟墊上。

觀眾:。

小貓動了,它試圖站起來,卻不慎摔了一跤,發出軟軟一聲叫。

觀眾:啊啊啊太可愛了貓咪是世界的隗寶嗚嗚嗚!

“啪唧!”

直播室內,一根纖長手指忽然關掉監控。

阿道夫將軍俊臉上烏雲籠罩,嗓音好似覆了一層薄冰。

“不許再播了。”

養貓第十年,阿道夫將軍如同往常- -般,準備在愛寵熟睡後悄悄進去,給她一個晚安吻。

當他走入房間,卻發現軟塌上空空如也。

就在將軍差點發狂時,從衣櫃後走出一個少女,

她的麵容精致,頭.上頂著-對圓潤的貓耳。

“喂,”她皺著眉,半是頤指半是撒嬌,“給我一-件衣服。”

“啪!”

那一瞬,將軍似乎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傲嬌貓少女X冷漠偏執將軍

女主後期會進入人類社會

本文又名: #聽說我是國寶#,#兩個大傲嬌#,#在末日當團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