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大隊長的話，林凝隻是笑了一下，“知道，我肯定準時來。”
“那好，我把你的名字加進去。”大隊長加上了林凝的名字。
看到林凝竟然也來田坎邊準備插秧，聞韶有些驚訝。
盡管他強迫自己忽視這種感覺，可他還是目光時不時地追隨林凝。
林凝看見聞韶，“聞韶，我來跟你一起插秧吧，我才剛剛做這個，不是很會，你剛好可以教教我。”
聞韶剛開始的時候還不願意，“你可以跟大隊長學，大隊長不是在那兒嗎。”
“大隊長那麽忙，他老人家日理萬機，我怎麽能勞煩他。”林凝如此說道。
林凝還是跟在聞韶身後，聞劭不理她，她就試探近的拿一棵秧苗往田裏插。
可她是個門外漢，半天沒有插好一顆。
聞韶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弄錯了，是這樣插的，我來給你示範一遍，你認真看。”
聞韶特意放慢了動作，林凝則認真的學。
不過兩三遍，林凝差不多都學會了。
她已經插得很熟練，還真像那麽回事，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她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林凝就故意跟著聞韶一起，聞韶看見另一邊還沒插，“那邊還空著，不如你去那邊。”
林凝卻搖搖頭：“我跟著你吧，我還不是很會，怕出洋相。”
聞韶沉默著，不過還是任由著林凝跟在他身後。
有幾個年長的老農民在田坎上休息，看見了這一幕。
他們風趣的開著玩笑。
“別說，林知青是這批下鄉的女知青尼模樣最好看的，而聞韶也是我們村數一數二的俊小夥，他們兩人在一起，還真有種郎才女貌，夫唱婦隨的感覺。”
“是啊。”
這些人的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落進林凝和聞韶的耳朵裏。
林凝聽了，竟然無端端的有種甜滋滋的感覺，如同喝了蜜一般。
而聞韶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林凝隻感覺自己還挺喜歡聽這些話的。
終於，秧插完了。
聞韶和林凝都是一腳的稀泥巴，林凝還是很愛幹淨的女孩子，這田裏麵什麽都有，就連泥都是黑的。
林凝微皺著眉頭，她如果要去村口井邊打水的話，還得走好遠，估計走到村口的時候泥土都幹了。
她實在不想踢踏著一腳的泥跑到村口那麽遠。
聞韶一看林凝的樣子，就知道林凝在想什麽。
他明白女孩子是比較愛幹淨的，就對林凝說道：“我家裏有水，而且離這裏比較近，不如你跟我走吧。”
林凝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就是一點水的事。”聞韶和林凝一前一後的往聞韶家裏走。
聞韶本以為今天聞大夫不在，以前這個時候聞大夫要不就是出去替人看診了，要不就是守著他的小診所。
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聞大夫竟然在，還有一搭沒一搭的抽著旱煙。
他一眼就看到了林凝和聞韶走在一起，眉頭皺的似乎更深了。
林凝看見聞大夫的眼神無端端的有些怯懦，害怕，帶著一種壓迫感。
不過，她還是微笑地跟聞大夫打了個招呼。
聞大夫什麽都沒說，就是鐵青著一張臉，林凝感覺自己被冷凍了，無端端的有些尷尬。
隨後，她對聞韶說道：“你家的井在哪兒。”
“在後麵，我帶你去。”聞韶帶著林凝到後麵。
隨後，又打了一桶水讓林凝衝腳。
林凝仔仔細細的將腳衝幹淨了，還剩半桶，“聞韶，你也衝一下腳吧。”
“我不急。”聞韶走了過來。
林凝知道自己該走了，看見聞韶也在仔細拿水衝自己的腳，她竟然有些不舍，怎麽聞韶還是這個樣子。
她低下頭，聲若蚊蠅的說道：“聞韶，你不請我進屋喝口茶嗎。”
聞韶正想一口答應下來，看到了前麵父親抽旱煙的背影。“家裏有些亂，改天吧。”
“好吧。”林凝略微有些失望，不過她還是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對聞大夫說了一句：“聞大夫，我走了。”
聞大夫隻是若有若無的點了一下眼皮，連個表情都沒有。
林凝更是覺得莫名其妙。
等到林凝一走，聞大夫立刻走到了後麵，看見聞韶坐在那裏，仔仔細細的拿一塊抹布把自己的腳擦幹淨，地上全都是衝刷泥水之後的印記。
聞大夫再一次語重心長地對聞韶說道：“聞韶，上次我跟你說的事你又忘了嗎，和這些女知青保持距離，不要招惹她們，你怎麽又把她帶回來，你是不是看她臉長得好看，就對她動心了。”
“不是，爸，我隻是單純看她的腳髒了，村口那口井又太遠了，她一個女孩子總得顧及著形象吧。”聞韶略一錯愕，看見聞大夫萬分激動的樣子，連忙解釋。
聞大夫卻冷哼一聲：“我不管你怎麽想，反正我的話你給記牢了，我是絕對不會讚同你跟什麽女知青在一起的，不然到時候你就去相親吧。”
在聞韶的記憶中，聞大夫雖然雷厲風行了一些，確實對外人板著一張臭臉，但他還算得上是一個慈父，從來不會因為一些小事苛責他。
可是麵對這件事，聞大夫卻變得格外強硬，分毫不讓。
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麽。
“爸，你跟這些女知青究竟有什麽恩怨，你能不能說給我聽聽，我都這麽大了，你總不能一直把我蒙在鼓裏吧。”
聞韶隱隱約約明白，這件事跟他的親生母親有關，越是這樣他越是想搞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聞大夫有些猶豫，他到底要不要告訴兒子。
說了又如何，還是算了吧，一切都由他來扛就好。
於是，聞大夫轉變了個理由，“我不是對那些女知青有意見，你可知陳景峰跑來找我了。”
“他找你做什麽。”聞韶更加不明所以。
“他是找你，多半還是關於女知青的事。”聞大夫麵色嚴肅，“所以你不要跟人牽扯不清了。”
“爸，那你先前為什麽不告訴我。”聞韶很是驚訝，沒想到陳景峰的臉皮這麽厚，竟然還跑來找他，他做的那點事村子裏的人都傳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