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討論起孫大偉來。
經過這段時間輿論的發酵,不少人都知道了鄭嬌和孫大偉鬧離婚的導火索。
“聽說鄭嬌是因為孫大偉把劉長江的小姨子往家帶,倆人才有的矛盾。”
“誒媽呀,我頭一次聽說這事兒!孫大偉腦子有坑吧?”
“就是的,哪個好人敢把王蘭英往家領啊?沈政委家的兒子差點兒被她下藥那啥,孫大偉不知道?”
“王蘭英這事兒鬧得那麽大,大院誰不知道啊?劉長江和王蘭香因為這事都快離婚了!我有一次路過劉長江的時候,聽到王蘭香在屋裏哇哇哭呢!”
“我聽說是因為王蘭英沒地方去,孫大偉同情她,讓她來家裏住幾天。”
“我的媽呀,一個沒啥關係的女的和自己媳婦兒哪邊兒重要他分不出來嗎?”
“真是個拎不清的,那這事兒鄭嬌要是追究起來夠孫大偉喝一壺的了!就這樣孫大偉一個月才給鄭嬌和婷婷五塊錢?他不愧疚嗎?”
不少人開始朝著鄭嬌喊話,“鄭嬌,別輕易答應孫大偉,他是過錯方,都要離婚了就別慣著他了,多要點兒以後傍身,咱們當媽的自己都是次要的,為了孩子咱也不能讓步!”
“對!別慣著他!不行就找政委!咱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在眾人一聲聲的叫喊中,孫大偉越來越慌,出了一身汗。
雖說王蘭英在他家住的時候,他都去宿舍住了,但這事兒若是鬧大了對他絕對沒好處。
他黑著臉僵硬地笑了下,“我剛才說錯了,不是一個月五塊,是一個月……一個月五十!”
孫大偉的牙都要咬碎了,拳頭攥得緊緊的,看向鄭嬌和許宛棠的眼神中帶著明晃晃的恨意。
許宛棠看見了也當做沒看見,“真的?那就這麽定了。”
她麵向家屬院的眾人道,“那大家幫鄭嬌做個見證,一會兒立個字據,免得有人反悔。”
孫大偉本就氣得不行,被許宛棠這麽一說,牙咬得“咯吱咯吱”直想,“我看沒這個必要吧?”
許宛棠一臉疑惑,“啊?為什麽沒必要?難道你剛才說的是騙我們的?還是你有要反悔的打算啊?”
“應該不會吧?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少人裏還是你的戰友呢,哪會有這麽不要臉的人呢?你說是吧?”
許宛棠說話時的語氣客氣,但說的內容可謂是犀利十足,把孫大偉堵得說不出話來。
孫大偉最後在眾人的注視下,和鄭嬌立了個字據。
孫大偉肺都要氣炸了,鄭嬌卻樂得不行。
那可是五十塊啊!
她現在一個月的工資是三十五塊,已經比不少人賺得多了,三十五塊可是一家子一個月的開銷!
許同誌她們說,等飯館的生意越來越好的話,還會給她漲工資的!
再加上孫大偉的五十塊,以後她姑娘想買啥她都能給她買!
再攢些日子,在飯館旁邊買個房子,小日子不也過起來了?
鄭嬌感激地看了許宛棠、羅小娟和陳月她們幾個一眼,心裏發誓一定要好好幹活,比現在還努力才對得起大家!
鄭嬌的事兒可算有了著落,許宛棠幾人也算放下了心。
大家各回各家,許宛棠許久不回家,隻覺得到家時全身都放鬆了下來。
許宛棠的房間依舊是那副溫馨的模樣,不過幾天沒住,許宛棠打算將被套和被單、枕套都一股腦地拆了下來,打算洗完澡後洗一洗。
她剛將枕套摘下來,就聽陸昀錚站在門口問她。
“要幫忙嗎?”
陸昀錚已經換下了軍裝,上身穿著鬆垮的背心,露出了胳膊上漂亮的肌肉,同時也露出了他肩膀上的傷口。
“不用了,你肩膀還傷著,受傷的那邊最好別動了。”
而且今天陸昀錚用他那隻沒受傷的手推她,還拿了東西,肯定會累。
換枕套被套的這些活又不重,她一個人也完全可以。
“沒事兒,我用另一邊的手幫你。”陸昀錚說著,便往許宛棠的房間走,動作莫名地有些僵硬。
許宛棠的房間有一種香味兒,那味道就是許宛棠身上的味道。
明明兩人用一樣的香皂,但陸昀錚就是覺得許宛棠身上的味道不一樣。
他拽住被子,配合許宛棠摘被套。
被子隨著兩人的動作,時不時地散發出一股幽香來。
陸昀錚的眸色漸深,喉嚨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
隨即,兩人又換上了一套新的床單、被罩。
陸昀錚盯著**的被子出神。
他不由得想到他去救許宛棠的那天,兩人住在一床被窩裏。
明明還沒有過去多久,他卻開始懷念了起來。
許宛棠自然沒有察覺到陸昀錚的想法,她將新被罩、床單套上以後,將之前的放在腿上,打算扔在大盆裏,再去衛生間洗個澡。
腳上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微微地結了一層薄薄的痂,走幾步想必沒什麽問題。
“我推你過去。”陸昀錚的聲音有些低啞地道。
許宛棠沒拒絕,到了衛生間,她便站起了身往衛生間走。
“醫生說傷口別沾水,沾水好得慢,還容易留疤,簡單擦擦身上就行。”陸昀錚有些嘮叨,“今天還沒上藥吧?別忘了。”
許宛棠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嘮叨了?”
陸昀錚一愣,下意識地有些怕許宛棠煩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變得嘮嘮叨叨、婆婆媽媽的,一旦事情涉及到許宛棠,他都覺得他不像自己了。
許宛棠倒沒覺得煩,她知道陸昀錚是好心。
她沒再搭理陸昀錚,起身進了衛生間。
許宛棠當然想好得快些,便沒打算讓傷口沾水,將濕毛巾擰幹,簡單地擦了擦身子,將盆裏放滿水又洗了頭發。
從衛生間出來後,她詫異地發現門口裝被單的盆不見了。
許宛棠一邊疑惑一邊四處找著,最後在門外的院子裏找到了陸昀錚的身影。
男人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大盆前,盆裏固定了個搓衣板。
陸昀錚正用一隻手,搓洗著盆裏的床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