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爺子聊天後江嘉意他們才知道,原來馮老爺子他們家祖上是在京城開鏢局的。
曾經生意做得很大,在京城同行裏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後來解放了,鏢局的生意自然不能做了,老爺子就去了武校當老師。
這麽些年也帶出了不少徒弟。
老爺子屬於看事兒比較明白的,他很早就把家產給交出去了,一直帶著老婆孩子本本分分的過日子。
因為沒有什麽家當,所以在運動的時候也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及。
雖然家裏也住進了外人,但有他們一家子在,看到哪兒磕了碰了都會及時的修修補補,所以連房子的損毀也不算大。
也算是能夠從那個時代平平安安熬過來的少數人了。
現在老爺子雖然年歲大了,已經不在武校幹活了,可他那些徒子徒孫們也還都在呢。
他們這一行講究尊師重道,一直到現在逢年過節那些晚輩們也都會來家裏給他們兩口子磕頭。
比一雙兒女還孝順。
老爺子平時也不讓他們管什麽,但是但凡開口,那必然是一個個都會跑得飛快。
所以,對於陸安清來說很麻煩的問題,在馮老爺子這裏,差不多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
那些瑣事放徒弟們出去轉一轉就能輕鬆給解決了。
馮家那一群人,對著陸興生可以橫著來。
可要是遇到比他們還橫的,估計要不了幾個回合就會立馬變慫。
有了馮老爺子的承諾,剩下的事兒兩口子就不用管了。
之前陸安清給的那兩千塊彩禮江嘉意一分都沒有動,這時候正好拿出來給老爺子付了房錢。
而陸安清則和他一起去了趟房管所,把該辦的手續給辦了。
至於後續,交給老爺子自己去跑他們也不用再出麵。
隻等著新的房本下來了去拿就可以了。
這件事完成之後差不多也就到了頒獎大會的時間。
因為會議要開三天,除了頒獎還有座談,所以江嘉意隻能按照會議要求搬到出版社招待所去住。
而陸安清則帶著孩子們繼續留在他們現在住的招待所。
這是軍軍第一次要和媽媽分開這麽久的時間。
雖然他現在依然黏陸安清更多點,可知道媽媽明天就要走了,而且一走就是三天,晚上也不回來,小家夥的嘴巴還是癟了又癟,一副隨時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搞得江嘉意都不知道要怎麽哄才好了。
沒辦法,陸安清隻能答應他們明天早上送了媽媽後就帶他們出去玩。
就在一家人商量著明天江嘉意去開會的事兒時,誰也沒想到張銳一家子竟然又來了。
因為有過之前一起看魚的交情,軍軍和小海洋對於瀟瀟小姐姐非常喜歡,看到她頓時就變得高興了起來。
連媽媽明天要離開的不悅暫時都給忘了。
看三個小家夥很快玩到了一起,江嘉意幹脆拿出這次來給兒子們買的玩具,讓他們在裏屋玩,然後和陸安清一起請張銳兩口子在外屋坐下來說話。
畢竟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了,在這個時候上門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然誰也不會選擇這個時間。
果然坐下來一口水都還沒喝上呢,張銳就直接說道:“安清,沈英今天去找倩倩了,打聽你們兩口子的事兒呢。”
一旁的趙倩也點頭道:“她可能知道你們回來了,然後今天去我們辦公室轉了好幾圈,話裏話外一直在問你們有沒有和我們聯係。我看那意思是想要來找你們。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打得什麽主意,就想著怎麽也得提前來跟你們說一聲。”
江嘉意之前就想問趙倩為什麽會和沈英很熟呢,這時候總算是有機會了。
她隨口問了幾句,然後才知道原來沈英現在和趙倩在一個單位工作。
張銳家的情況和來家差不多,當初也是在運動的時候被下放到了基層。
他和來長江不一樣的是,來長江那時候和爸媽一起去了縣裏,而張銳則留在了城裏姥姥家,和姥姥還有舅舅,舅媽一起生活。
那時候張銳和陸安清在一個學校,又是打小的交情,所以關係一直很不錯。
包括後來陸安清被他爹給弄到縣裏讀書,張銳還偷偷跑過去看了他好幾次。
一直到陸安清去參了軍,他們才不得不減少了聯係。
趙倩雖然不是在大院裏長大的,可她和張銳結婚後,張銳家就想辦法把她弄到機關附屬小學去做老師了。
而沈英其實和趙倩情況差不多,也是以家屬的身份去的附屬小學。
但因為她沒有什麽文化,隻能在後勤做點事兒,老師是當不了的。
因為知道張銳和陸安清關係好,沈英在學校的時候沒少拿捏趙倩。
她雖然就是個普通職工,可陸興生畢竟是單位的高層。
作為單位領導的家屬,願意跟著她溜須拍馬的人自然不是少數。
所以趙倩沒少因為她受委屈。
這也是趙倩為什麽提起沈英就煩得要死的原因。
知道了夫妻二人晚上來是因為這件事,江嘉意他們也就不擔心了。
他們知道這是馮老爺子出手了。
張銳也不是外人,之前也是他一直在幫陸安清聯係房子的事兒。
也是他們這回回來了,張銳才不再插手。
於是他們就將事情的經過跟張銳夫妻說了一下。
在知道那房子還真換成了,夫妻二人頓時高興了。
再知道現在沈英的焦灼,全是馮老爺子出了手,兩個人更是高興的大笑了起來。
“這事兒你們不用管了,也不用擔心。明天送完小江我就準備回去一趟,和我爸那邊該說的事兒也要說一說了。”
“就是!”張銳道:“至少得把阿姨留下來的東西拿回來。怎麽也不能便宜了那一家人。
不是我說,他們在你那房子裏住了這兩年,房租都不知道省了多少,這錢不跟他們算就已經是給他們麵子了。
其他的,不拿回來不說你,我都氣不過!”
趙倩看了看江嘉意,道:“安清,雖然咱們之前沒見過麵,可總是聽張銳說起來和你以前怎麽好怎麽好,所以我也沒覺得和你有什麽生疏的。
今天做嫂子的也得說你兩句。
之前你是一個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可以不把錢財當回事。可現在不同了,你成家了,有妻子有孩子,那要考慮的就多了。
再也不能做把房子一丟幾年不管不問的事兒了。
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像咱們這種拿死工資的人,日子都談不上寬裕。
憑什麽咱們天天緊巴著過日子,卻讓那些人拿著咱的東西過得有滋有味?”
趙倩知道這話說得不好聽,可她實在是憋不住了。
這兩年每每聽丈夫說起那套房,再聽沈英顯擺她娘家的日子過得多好,趙倩都氣得心肝肺疼!
她倒也不是嫉妒羨慕什麽的。
她就是覺得好人不該這麽倒黴,壞人也不應該過得這麽滋潤!
聽了她的話,江嘉意頓時深以為然地跟著使勁兒點了點頭。
而陸安清則麵露慚愧。
他道:“嫂子說的是,不過這種情況不會太久了。明天吧,明天我就去把這事兒給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