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呢?他沒有和你們一起嗎?”江嘉意抓住了一個比較熟悉的小幹部,焦急地問道。

“江副營長提前回來了。他昨天就被營裏派人給叫走了,這會兒應該在營部吧?”小幹部回答。

聽說哥哥是被營裏的人叫走,而不是出了什麽危險,江嘉意放了心。

她帶著孩子回家,用家裏的存貨做了一桌好飯,耐心地等著哥哥回來。

出去幫扶的戰士幹部都回來了,那說明災情應該已經控製住了。

哥哥就算是再忙,今天也應該能夠回家。

可江嘉意和兩個孩子一直等,等到飯菜都放涼了,江嘉強依然沒有回來。

帶著軍軍和海洋吃了飯,讓他們留在家裏玩,江嘉意再次去了營裏。

此時的營部大門比之前好了些,可實際上也沒有好到哪兒去。

門口的崗哨一時間是無法恢複了,哨兵隻能站在殘存的石階邊上。

營部旁邊倒塌的圍牆倒是清理幹淨了,隻是雨剛停,潮氣還重,根本無法重新砌牆,所以那裏還是兩個很大的豁口。

看著就讓人心疼。

看到江嘉意,哨兵並沒有多加查問就讓她進去了。

可是在找到辦公室的時候,卻根本沒找到人。

不光是江嘉強的辦公室沒人,是整個辦公樓所有的主官都不在,問就是一句:“下營了。”

江嘉意轉了一大圈,連一個管事兒的人都沒找到。

偶爾遇到幾個辦事員,看著也都行色匆匆,走路都是小跑著。

遇到這種情況,江嘉意隻能無奈地回去了。

她回家的時候孟菊英在家裏坐著。

看到她孟菊英將手放在嘴邊做了個噓的手勢:“我看到你出去了,就過來看著他們倆,剛剛睡著,你別把他們吵醒了。”

江嘉意點頭表示了感謝。

突如其來的風暴把兩個孩子也給嚇壞了。

可因為感受到了江嘉意的不安,孩子們全都把那份恐懼藏在心底,一個個表現得乖巧無比。

盡自己所能不給江嘉意添麻煩。

包括這兩天院裏的人自救,全都出去幹活,打掃衛生,搬運東西,兩個崽崽也都跟著,努力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也全都累壞了。

江嘉意其實是想安撫一下孩子們的,可她確實有心無力。

孩子們的心思最敏銳,他們完全能夠察覺到大人最心底的那些感覺。

他們感受到了江嘉意的不安,所以她再說什麽,其實也並沒有多大用處,並不能讓孩子更輕鬆。

所以後來她也就不說了,隻希望這件事早點過去,丈夫和哥哥早日歸家。

到那時,所有的恐懼都將煙消雲散。

看著江嘉意眼睛裏的紅血絲,孟菊英一陣心疼。

同樣身為軍嫂,她對於江嘉意內心的恐懼很能感同身受。

她此時之所以能夠如此淡定,是因為她的丈夫如今在團機關,孟菊英心裏清楚他還有女兒是安全的。

可在此之前,在丈夫還在邊防營的時候,在丈夫外出做任務的時候,孟菊英也是體會過這種驚惶和不安的。

所以她沒有多勸什麽,隻是抓住江嘉意冰涼的手握了握,說:“台風過去了,小陸應該這兩天就回來了,不會有事的。

嘉強更沒事,我剛才打聽了,這次被叫回營的也不是就他一個,據說有五六個人都被叫回去了。應該是營裏這邊忙不過來,讓他們回去支應。你等著吧,估計下午或者晚上就回來了。”

江嘉意點了點頭。

孟菊英並沒有在江家多待。

等她下樓後江嘉意把鍋裏給哥哥預留的飯菜拿出來,用防蠅罩罩著。

天氣又濕又熱,要是在鍋裏燜著到不了晚上就餿了。

江嘉意下午沒有再出門,待在家裏等哥哥還有丈夫的消息。

隻是她沒有等回來哥哥,先是把林政委和月月給等回來了。

江嘉意在樓上耐心等待的時候,林政委把女兒送回了家。

此次台風過境,南江受到的損失也不小,學校已經停課了。

林政委不可能一直讓女兒跟著自己在辦公室湊合,就隻能把她給送回來。

與把女兒送回來的同時,他還帶回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什麽?你說小陸可能遇險了?”

聽了丈夫的話,孟菊英嚇得嘴唇都白了,手裏端著的茶缸一把沒拿著,直接掉在了桌子上。

林政委伸手把茶缸扶正,沒去管那灑了一桌子的水,沉重地點了點頭:“已經找了兩天了,周圍的海域都搜過了,還是沒找著人。”

說到這他抬起眼,警告地看著妻子:“現在還在搜索,具體情況還不定,你別跟小江瞎說!”

孟菊英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她嘴唇抖動了半天,然後哽咽地道:“這哪兒能瞞得住啊!”

說著,她想起了江嘉意這幾天的不對勁兒。

她認識這人這麽久,就沒見過她如此不安,如此緊張過。

之前孟菊英是以為江嘉意沒有經曆過風暴天氣,給嚇著了。

此時她才意識到,可能人家夫妻連心,小江心裏是有感應的。

想到這兒,她哭得更厲害了。

“小江這幾天一直慌得不得了,我還說是怎麽回事呢,結果是小陸出事了。

這怎麽可能啊?小陸那麽機敏,他什麽風浪沒經過,怎麽會出事啊?”

“別哭了!”

林政委揉著眉心:“隻是船翻了落水而已,又不是真就確定出事了。現在不是還在找嘛,沒準兒今天就能找到呢!

你先別跟小江提,免得她胡思亂想。說不定明天安清就能回來了。

還有她要是問起嘉強,就說抽調到團裏幹活去了,別的你也別多說。”

林政委說著拿起帽子戴上,然後轉身離開了家。

陸安清遇險這事兒,他心裏已經夠難受了。

要不是想讓妻子看著點小江,別讓她再往營裏跑,以免從別人口中聽到點什麽,這事他連妻子也不會說。

他和陸安清是多年的搭檔,更是多年的好友。

在聽說陸安清和安老所在的那艘船遇險後,他整個人都懵了。

他在邊防營待了那麽多年,遇到船隻失事的情況不知道有多少。

可從來沒有一次讓他如此焦慌。

他這次回來也是帶著任務的,要從邊防營抽人繼續擴大搜救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