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意覺得自己簡直遭受的是無妄之災!

竟然在自己毫不知情的狀態下被人記恨了。

不過她對於那孫婆子也沒什麽好感,被她恨就恨吧,反正也不在乎。

不過提起孫婆子,江嘉意又想起那天林小巧塞給她的十塊錢。

是的,那天林小巧給她的小紙包裏放著的是十塊錢。

當時江嘉意正準備打開的時候,孫秘書過來叫她,說團裏來電話了。

江嘉意也沒顧上拆紙包,跟著孫秘書就跑。

等她想起來紙包的事兒,都是好幾天以後了。

那段時間她一直在醫院待著也沒機會回家,等她回來都是半個月以後了,這個時候真沒法去還這個錢。

林小巧原本心眼就小,如果後來再去還,她還不得以為是自己男人回來了,然後就嫌棄她了?

江嘉意就算是和林小巧再不對付,她也知道至少在遞過來紙包的那一刻,林小巧心存善意。

一想到莫名承下的這份人情江嘉意就忍不住的歎氣。

她想了下還是說:“我真不能理解林小巧是怎麽想的。

孫德民都已經死了,她還在那個家裏守什麽啊?

她才多大,今年十九還是二十來著?她難道要為那個人守一輩子?”

江嘉意雖然不喜歡林小巧這個人,可是憑心而論,江嘉意也說不出來這人到底有多壞。

她確實心眼小,愛計較,還嫉妒心強,但真要說她做過什麽不得了的壞事,還真沒有。

她除了嘴不好,對著江嘉意還有她叔嬸兒說了不少難聽話外,倒也真沒害過人。

她唯一害慘了的人,是她自己。

對於這樣一個女孩兒,真的是想起來就讓人心情複雜。

想說喜歡,那是絕對喜歡不起來。

但要說巴不得她倒黴,也不至於。

江母住在這裏,也見過林小巧很多次,之前在島上住的時候也沒說聽孟菊英抱怨。

所以她對於林小巧的情況也知道一些。

她倒沒有女兒的那些不解。

聽女兒這麽說,江母停下手裏的動作看了看她。

“有什麽不能理解的,就是不想回家唄。你又不是沒在鄉下待過,鄉下什麽條件,城裏什麽條件?

更別說聽你林嫂子說,他們老家那邊還是在山裏,條件更差。

說是好些人家現在還半年糧食半年菜,吃都吃不飽呢!

孫老婆子就算是再不待見林小巧,可她兒子沒了,現在他們老老小小三口人都要靠人家林小巧做臨時工養活。

這種情況下她沒法不低頭。

而林小巧留在孫家就是為了求一個戶口,一個住的地方。

她不在南江待足一年,不留在這個房子裏,她的戶口都轉不過來。

他們這樣住在一起,也算是各取所需了。”

江嘉意越聽越覺得這日子過得糟心,聽得她都沉默了。

她想說林小巧是生生把自己的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可又覺得這是老調重彈,說出來沒啥意思。

而且自己也沒啥資格說人家。

林小巧當初跟被下了降頭一樣,非要嫁給孫德民確實是一步臭棋。

可現在她在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並沒有抱怨,也沒有因此去麻煩別人。

其他人又有什麽好評判的呢?

江嘉意隻能在心裏又一次的叮囑自己,一定要記得找機會把那份人情給還了。

還了才能心安。

江嘉意自己都沒有想到這份人情能夠還得這麽快!

那天她待在家裏帶孩子,讀編輯部那邊轉來的讀者來信。

出去買菜的江母快步走了回來,回來後還快速地關上了家裏的大門。

江嘉意被母親的動作給弄得嚇了一跳,趕緊放下信走了出來。

“媽,你怎麽了?是發生什麽事了?”

江母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站在門側麵隔著門縫朝外瞧。

江嘉意被母親的舉動弄得心裏直打鼓,也趕緊站在她旁邊,順著她的視線一起往外望。

可門縫太小,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媽媽到底在看什麽?

看母親一臉緊張的模樣,她也不敢吱聲。

這麽大概等了得有五六分鍾,江母才從門縫處收回了目光。

江嘉意趕緊湊過去往外看了看,然後隻看到斜對麵孫家的大門動了動,像是有人從裏麵把門給鎖上了。

不過這種情況也很正常。

孫德民沒了之後,孫婆子把那個唯一的孫子看成了命。

現在已經放了暑假,她怕孫子趁她不注意出去亂跑,最近出入都鎖門。

江嘉意沒有看出對麵和往日有什麽不同。

她朝母親露出了不解的目光,問:“媽,到底怎麽了?”

江母糾結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對江嘉意說:“我覺得孫婆子最近在存壞水兒呢!”

“存什麽壞水兒?”江嘉意還是沒聽懂。

江母朝門口指了指:“我剛才買菜回來,看見孫婆子和前麵那條街的賈二山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賈二山還趁人不注意塞給了孫婆子一遝錢。

可厚的一遝,得有好幾十塊!”

江母說著嘖了嘖:“那賈二山就是個二流子,快四十的人了連個工作都不找,這麽大了還天天跟著爹媽一起過。

他從哪兒弄的那麽多錢?他又為什麽給孫婆子?我覺得這中間肯定有事兒!

不知道那孫婆子到底在憋什麽陰招呢!”

江嘉意覺得自己似乎是聽明白了,可又不是很明白。

她實在沒忍住,又問:“媽,那賈二山是什麽人?你為什麽會認識?”

江母白了女兒一眼:“我怎麽會不認識?咱這幾條街就沒人不認識他的!

快四十的人了天天在外麵鬼混,連個媳婦都娶不上,吃喝都靠老爹老媽的那點退休金。

這麽大的歲數了,還跟父母住在一起,也不嫌丟人。

還有那個髒勁兒,哎呦,我就沒見過比他更窩囊的人了,從身邊走過都一股子臭味!”

江嘉意現在對於母親的社牛屬性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她來巷子才多久,已經把周圍的人都給認的差不多了。

江嘉意覺得自己和母親相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這會兒她也沒心思恭維母親。

她聽媽媽說的這些話,越聽心裏越是咯噔。

她想再問點什麽,可與母親的目光對視了下,就意識到不用問了,媽媽應該想的和她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