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伴?什麽舞伴?”江嘉意很是驚訝。

“韓大姐沒跟你說搞聯誼會的事兒?”沒想到陸安清看上去比她還驚訝。

“沒啊,我這幾回去衛生院都碰上韓大姐出去巡診,我就沒和她碰上過麵兒。”

“哦,那她估計這兩天就會找你了。”

聽了陸安清的解釋之後江嘉意才知道,原來韓大姐代表邊防營和南江市食品廠還有罐頭廠聯合搞了一個迎新春聯誼會,時間就定在了這個周日的晚上。

這樣的聯誼會基本上每年都會舉辦,參與的人員都是各單位未婚的男女青年,目的不言自明。

往年搞聯誼會的時候,陸安清不是去出任務了,就是去學習了,反正全都很完美的給避過去了。

今年他已經升任了營長,非重要任務也用不著他親自去出。

加之年底了,他這個營裏的一把手也不能輕易的離開崗位,所以這一回他想躲都沒地方躲去。

提前兩天韓梅就把他給堵辦公室了,說讓他那天晚上不能安排任何活動,不然就是不支持營裏的工作。

還說已經提前幫他看了好幾個條件不錯的姑娘,到時候會介紹給他,今年一定會幫他把個人問題給解決了。

陸安清沒有隱瞞,將這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跟江嘉意說了,然後道:“你給我做舞伴吧,不然破著被韓大姐罵,這聯誼會我也不會參加的。”

看他一副心有餘悸,顯然被念叨怕了的模樣,江嘉意不由又想起被韓大姐追著介紹對象時的恐懼。

忍不住一陣好笑。

她睨了陸安清一眼:“人家韓大姐都說了給你選好合適的人了,你不去接觸接觸豈不是辜負了韓大姐的一番好意?”

“不接觸。”陸安清回答得非常堅決:“接觸什麽接觸,我一個都有對象都人了,還跟人家接觸想幹什麽?”

說罷他直直地盯著江嘉意,一副立場十分堅定的模樣。

江嘉意聽他這麽明著占自己便宜,好氣又好笑。

她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說:“我們陸營長已經有對象了呀,那叫你對象去給你做舞伴好了,還找我幹什麽?”

陸安清笑著朝她靠近,將頭貼向她的耳邊,輕聲說:“是有對象了啊,我這會兒不正求我對象給我做舞伴呢。”

幾天不見,這人像是一下子進階了般,完全掌握了拿捏江嘉意的方法。

他好像知道每次用這種軟軟的,帶著點期盼的語氣跟江嘉意說話,對方總是會忍不住的心軟。

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行了,你趕緊出去吧。”江嘉意沒有回頭,隻是反手過來在他的腦袋上推了一把。

看江嘉意的耳朵都變紅了,陸安清不敢再造次,生怕把人給認了沒自己的好果子吃。

他站直身子,朝後退了一步。

隻是在臨出去之前忍不住又確認了一遍:“說好了啊,別管你哥到時候再找什麽理由你都不能不去。”

江嘉意直接被這人給氣笑了。

合著他也知道他在自己哥哥跟前不招待見啊?

於是她道:“這可不好說,沒準兒那天我還得給我哥做舞伴呢。別忘了,他也還沒對象,聯誼會肯定也得參加。”

陸安清又要上前,被江嘉意猛推了一把,直接給推到廚房外麵來了。

陸安清重新回到屋裏,看那幾個人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他朝武向陽招了招手,說:“跟我去抬桌子。”

武向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跟著陸安清一起朝門外走,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忍不住朝裏麵看了看。

兩個人一起到了對麵的屋子裏,在陸安清收拾桌上放著的東西的時候,武向陽有點扭捏地跟他說:“六子,周日的聯誼會我想請小江做我的舞伴兒。你說,我要是跟她說,她會不會答應啊?”

陸安清忽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抬頭看他。

武向陽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黧黑的臉都隱隱有點發紅。

他的目光朝一邊飄了飄,說:“我對小江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看她現在和張超也沒什麽,好像還有點躲著張超。

我覺得我可能有點機會。六子,你說我現在去跟小江說這個事兒,會有多大的希望啊?”

看陸安清望著自己不說話,武向陽的臉更紅了。

他將頭側向了一旁,說:“我真的很喜歡小江,我想和她結成伴侶。我覺得和她一起生活肯定特別幸福。六子,你幫幫我唄,幫我想想要怎麽追求她,等將來成了我一定請你吃蹄髈。”

上海結婚時給媒人送的謝禮是蹄髈,所以武向陽說要請陸安清吃蹄髈,這是希望陸安清能給他和江嘉意牽線搭橋。

陸安清將手裏的東西放下,他嘴唇緊抿,卻說不出來一句話。

武向陽憑著一腔情緒剖白了半天,這會兒說完了自己也害羞了起來。

看陸安清一聲不吭,他尷尬地自己哈哈笑了兩聲,道:“哎,我這會兒說這個幹什麽,趕緊搬,那邊飯都差不多做好了。”

他說著就伸手過去準備搬桌子。

陸安清卻將手按在了桌上。

武向陽抬頭看他,然後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陸安清臉上的表情已經變了。

他的表情已經不複麵對朋友們時一貫的溫和沉靜,此時看著竟帶出了一種即將進入戰鬥時的一往無前。

武向陽莫名就開始緊張。

他努力地擠出了一絲笑容,問:“怎麽了啊?六子,你想啥呢,怎麽板著個臉?”

武向陽雖然想表現得輕鬆一點,可心裏還是萌生出了不好的預感,連笑容都顯得很僵硬。

陸安清望著他,說:“小武,你剛才說的事兒我沒法幫你。”

武向陽臉上的笑頓時淡了下去。

可他顯然並不想破壞他和陸安清之間的關係,勉強牽了下嘴角,又伸手在臉上擼了一把,道:“沒事兒,我知道這忙不好幫,光強子那一關都不好過。他那麽疼小江,肯定會特別挑剔。”

“不是因為這個。”

陸安清卻沒有順著這個梯子下去。

他望著武向陽直接又堅定地說:“我沒法幫你是因為我也喜歡她,我也想她做我聯誼會的舞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