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邱向民,他從江愛華那裏拿了二十塊,連夜就去找自己的狐朋狗友賭博去了。

這一賭就賭到天亮,開局二十塊,這到最後,邱向民差點把苦茶子都輸進去。

瞧見賭友要走,邱向民哪裏肯依,立刻就把人給拽住了:“走什麽走,還沒玩兒完呢!”

二十塊錢輸了個精光,邱向民這會兒特別火大,就想把自己輸掉的錢都贏回來。

他的兩個賭友瞧他那氣急敗壞的模樣,嗤笑一聲:“還玩兒?你還有錢嗎?”

“老子有的是錢!”

邱向民被對方嘲諷的表情刺激道,覺得他們就是看不起自己:“我老婆能賺錢,一個月能賺不少呢,昨晚的二十塊就是她給我的,玩兒完了我再要就行,倒是你們,膽小不敢了是不是?”

“誰不敢啊?”

幾個賭友冷嗤一聲:“我們是怕你把褲子都輸掉,待會兒光屁股回去。”

“就是,向民,今天就到這兒吧,等下次你拿了錢咱們在玩兒。”

石虎拍拍邱向民的肩膀,玩兒了一夜,他也累了。

這會兒拿著錢就想早點回去趕緊睡一覺,然後再讓老婆給做一碗熱乎乎的麵條,吃了胃裏才舒坦。

可邱向民說什麽也不放人:“不行,必須接著玩兒,你們幾個,別想著贏了老子的錢就跑,今天要是不接著玩兒,你們就是看不起我邱向民,不把我當兄弟。”

都是賭博的,誰能把誰當兄弟?

而且邱向民這一副死纏爛打的架勢,其他人看了也實在是不爽:“行了啊邱向民,你想玩兒行啊,現在把錢拿出來,拿出來咱哥幾個就陪你繼續玩兒,沒錢就免談。”

錢他們都贏到手了,傻子才會繼續跟他耗呢。

再說了,誰也不相信邱向民的吹噓,什麽他老婆一個月能賺好多錢,幹什麽啊?一個月就賺很多?

這二十塊指不定是他怎麽弄來的呢。

“我說了,我肯定能拿來,現在你們不許走,玩兒完再說。”

邱向民被懟的有點惱羞成怒:“你們今天誰要是敢踏出這個屋一步,以後別怪老子不把他當兄弟。”

“老子就踏出了,你能把我怎麽地吧?”

聽他張口一句老子,閉口一句老子的,自然有人不樂意了。

沒錢還在這兒裝設呢麽大尾巴狼呢?

領頭的男人朝著邱向民呸了聲,轉身就往外走了。

其他人也跟著一起走。

邱向民哪裏能受了這個侮辱,怒氣上頭,抄起旁邊的凳子就砸了過去:“去你媽的,你呸誰呢?”

“臥槽你竟然敢打老子?”

“別動手啊,都冷靜點。”

“你打我幹什麽?你是不是有病?”

“…………”

場麵頓時就失控了,亂成一團,叫嚷聲,怒罵聲,吵得房頂都快塌了

等一切平息下來的時候,邱向民就像條死狗似得躺在地上,鼻青臉腫的,那叫一個慘。

剛才被他用凳子砸的男人不解氣,抬腳又照著他的腰狠狠踹了一腳:“輸不起就別玩兒,還特麽敢在老子麵前當大爺,慣的你。”

“行了行了,別打了。”

石虎趕緊把人拉開,生怕鬧出點人命來。

而且,這事兒要是捅到公安局裏去,他們幾個吃不了都得兜著走。

石虎好說歹說,這才把人給勸走了,他將地上癱成一條死狗的邱向民扶起來:“向民,我先送你回去吧,讓你媳婦給你上點藥。”

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邱向民這次算是遭罪了,瞅瞅他那臉上讓打的。

邱向民在一旁唉喲唉喲的呻吟個不停,身上疼的他都要哭出來了,但嘴上還是不幹淨。

在回去的路上罵罵咧咧個不停,到最後石虎都有點聽不下去了。

“你這張嘴可消停點吧,萬一被他們幾個聽見了,你小心再挨一頓揍。”

邱向民還不服:“他們再敢動我一下試試?”

石虎:“…………”

人家不僅敢動你一下,還把你揍成了豬臉。

“等著吧,等老子拿了錢,一定把我那二十塊都贏回來。”

此刻的邱向民還想著,回去再問江愛華要錢,那臭娘兒們有錢去買藥,那肯定還偷摸藏了不少呢,不然之前她明明說著沒錢,昨天被自己打了一頓,兜裏就掉出來二十塊。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這臭娘兒們這麽有心眼子呢?

看來還是欠打。

石虎把邱向民送到家附近,也沒進去:“我先回去了,你快讓你媳婦兒給你擦擦傷口吧,我走了。”

說完,丟下邱向民就跑了,實在是不想聽他叨叨。

邱向民一拐一拐的進門,進去就見家裏跟遭賊了似得,一片狼藉。

“江愛華!江愛華你死哪兒去了?”

邱向民嗷嗷了兩嗓子,沒把江愛華喊出來,因為勁兒用大了,把自己那張腫的跟豬頭似得臉扯的生疼,不住的嘶氣。

“不踏實在家待著,就出去鬼混,等回來的,看老子不打死你!”

邱向民罵罵咧咧的,想喝口水,可水壺都是空的,隻有涼水。

他氣的又是好一陣罵。

就在邱向民罵罵咧咧的時候,房門被人敲響了:“請問這兒是江愛華家嗎?”

邱向民正心煩呢:“你特麽誰啊?”

外麵的聲音頓了頓,才說:“我是江愛華給幹活的東家,今天發工資,她沒來,我特意來問問她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前天她來幹活的時候,一臉……”

對方後麵說了什麽,邱向民根本沒聽進去,他隻聽到了‘江愛華今天發工資’這幾個字。

當即,邱向民連身上的疼都顧不上了,三步並作兩步,幾乎是躥到了門口,猛地拉開門,就見門口站著個年輕的姑娘。

“你……沒事吧?”

邱向民這豬頭臉把對方都嚇了一跳。

因為邱向民牽強的擠出一個討好的笑來,顯得他那張豬頭臉更是詭異,對方被他嚇得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邱向民也顧不了那麽許多,立刻說:“我是江愛華的男人,江愛華她……她病了,這會兒正在醫院呢,我回家借錢,我們需要錢交醫藥費。”

不管怎麽說,把錢騙到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