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同誌,我看你技術熟練的很,也不需要我培訓,那我也就不在你麵前班門弄斧了,你也別站著受累了,回去坐會兒歇歇吧。”

江月華實在不想繼續聽她打岔,但是又礙於陳廠長和段書記的麵子,不能把人直接攆走,便‘客客氣氣’的把人請到一邊兒去。

她繼續給其他女工們培訓。

被排斥在外的許秋蓮:“…………”

氣的臉都變了。

她還不死心,還想折騰,結果就被趙大姐給攔了個嚴嚴實實的:“許同誌,你剛才不是說要來幫我忙嗎?正好我這兒活兒多一個人幹不完,你來唄。”

許秋蓮氣的一窒:“……我是來培訓的,又不是來給你們店裏做勞工的!”

趙大姐哼了聲:“你也知道你是來培訓的啊?我看你剛才那勁兒勁兒的,我還以為你是來培訓我們的。”

指手畫腳逼逼賴賴,她比誰都能耐。

“你!”

許秋蓮被趙大姐不客氣的話懟的反駁不上來。

氣的心口發悶,見江月華也不理她,咬咬牙,扭頭就走了。

她要回去告訴她姐夫,還要告訴陳廠長,這江月華就是個黑心的騙子!

拿了他們紅星罐頭廠的錢,不好好培訓,這不是騙人是什麽?

就該報公安把她抓起來。

逼她交出配方。

許秋蓮怒氣衝衝回到罐頭廠,直奔何忠義的辦公室,一就去就嚷嚷:“姐夫,那個江月華……”

何忠義正和人對賬目呢,被她這一聲嚷的臉色一變,立刻瞪了過去:“誰讓你不敲門就進來的?”

許秋蓮:“…………”

她這才看清辦公室裏還有別人,臉色微微一變。

“先出去,沒看見我正忙著呢嗎?”

何忠義怒斥。

許秋蓮隻好悻悻的先退出去等著。

等人走了,她立刻竄進去,還沒開口呢,就聽何忠義訓斥道:“我說了多少次了,當著外人的麵不要叫我姐夫,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個關係戶?”

何忠義臉皺的比她都難看。

其實倒也不是怕別人知道倆人的關係,主要是何忠義不想讓人說他這個當姐夫的在工廠裏麵使用特權照顧自己小姨子。

許秋蓮撇了撇嘴,不情不願的應了聲:“知道了。”

何忠義:“說吧,什麽事?江月華又怎麽了?”

剛才他聽見許秋蓮衝進來張口就是江月華。

許秋蓮深吸一口氣:“那個江月華就是給臉不要臉,我看她壓根兒就不是真心想和我們罐頭廠合作,就沒想告訴咱們調料配方,都說一些沒用的,我去聽了半天,那些我都會,還用她教?”

她滿肚子的牢騷不滿意,覺得江月華當眾給她下了臉子。

何忠義眉頭皺起來:“她不給教配方?那廠裏還怎麽生產?”

“那誰知道啊?她根本就是糊弄人,說不定,她就是想以此作要挾,從咱們廠裏分權!”

江月華當眾那麽不給她臉,許秋蓮這算是記恨上江月華了。

何忠義眉心一皺:“她當真是這麽說的?”

許秋蓮一口咬定:“我親耳聽見的還能有假?姐夫你是沒看見她那架子擺的有過高,還趾高氣揚的說要來問問陳廠長,是不是不想要那三千瓶罐頭的訂單了。”

她說的添油加醋,何忠義聽的是火冒三丈。

他早就看出來那個江月華不安好心,果然,這麽快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

何忠義蹭的站起來,冷著臉就往外走:“走,去找陳廠長。”

這件事必須要告訴陳廠長,免得他繼續被這個心懷鬼胎的江月華蒙在鼓裏,最後害了全廠還要替她數錢。

後麵的許秋蓮喜滋滋的跟上,恨不得踩個飛火輪,立刻衝到陳廠長麵前告那江月華一狀。

最好能把這件事捅到段書記那兒,再把江月華那店給封了,讓她交出調料配方才好。

江月華要是知道許秋蓮心裏這打算,肯定得嗬嗬她一臉,這人簡直是想屁吃。

等兩人到了陳廠長辦公室,就見陳廠長正紅光滿麵,興致勃勃的給罐頭廠幾個部門的主任們開會呢。

眼下訂單拿到了,定金也拿到了,隻要他們廠的生產跟得上,廠子擺脫困局那是遲早的事。

“現在咱們廠子有了訂單,隻要大家齊心協力,努力抓緊生產,我相信咱們廠子肯定能盡快把拖欠工人的工資都發下去,以後咱們廠子也能蒸蒸日上,越變越好!”

陳廠長說的士氣十足,仿佛連頭發絲都充滿了幹勁兒。

廠裏幾個部門的負責人也都激動的摩拳擦掌,恨不得現在就衝到生產第一線大幹一場,給廠裏賺的盆滿缽滿的。

“廠長放心,咱們全廠上下都準備好了,就等著這一天呢!”

“對!我們一定保質保量的完成。”

眾人齊齊表決心,辦公室裏那叫一個火熱。

陳廠長滿意的點點頭,抬抬手示意大家冷靜,正要開口,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廠長,我有話要說。”

何忠義顧不上敲門,沉著臉直接推門進來。

眾人看到他這神色,不禁奇怪,現在廠裏勢頭正是火熱,何會計怎麽這副神色?

發生什麽事了?

陳廠長也是摸不著頭腦,等他看見跟在何忠義身後進來的許秋蓮,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發生什麽事了?”

許秋蓮是他派去江月華那邊接受培訓的。

這才多會兒的功夫,許秋蓮就回來了?

何忠義黑著一張臉:“廠長,那個江月華根本就不是真心和咱們廠子合作,她就是想從咱們廠裏分權摟錢。”

“這不可能。”

陳廠長想都沒想,直接反駁道。

江月華都把訂單替他們廠爭取來了,怎麽可能不是真心和他們合作的?

“老何,你肯定是誤會了。”

何忠義看陳廠長這反應,心裏那叫一個憋屈,他覺得陳廠長就是被江月華給灌迷魂湯了,不然怎麽能昏聵到這個地步?

他深吸一口氣,掃了一眼許秋蓮:“你來說!把你今天在香滿園的所見所聞,還有江月華的一言一行都給大家一字不差的說一遍!”

“是!”

許秋蓮可算找到公報私仇的機會了,立刻添油加醋的把剛才江月華是怎麽懟她的事誇大其詞的說了一遍。

“廠長,各位主任,說好的是培訓我們怎麽做鴨脖,可那江月華一口一個廚房重地,閑人免進,絕口不提怎麽鹵鴨脖,反而隻是讓我們在她店裏打掃衛生,洗洗刷刷的,你說她這是真心想和咱們廠合作的意思嗎?”

眾人聽到這話,臉色頓時就變了:“她怎麽能這樣?”

“這不是耍人嗎?”

陳廠長眉頭也皺緊了。

何忠義心裏憋著一口氣,看向陳廠長:“廠長,江月華獅子大開口,要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咱們也答應她了,可她根本不是誠心的,就是耍著咱們玩兒呢,她能耗得起,咱們廠能耗得起嗎?”

其他人也齊刷刷的看向陳廠長,臉色發沉,滿目憂色:“廠長。”

陳廠長沉著臉看了許秋蓮一眼,深吸一口氣:“我現在過去看看。”

這麽大的事,當然不能聽許秋蓮的一麵之言,總要問個清楚才能下定論。

“廠長,我們和你一起去。”

“對,咱們一起去,問那江月華要個說法!”

眾人氣勢洶洶,陳廠長知道這事兒也沒法兒攔著。

廠子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大家夥兒都盯著呢,這件事如果沒有個妥善的答複,大家肯定不能接受。

畢竟這事關上百號工人們的生存問題,可不是小事。

若是給了大家希望,又驟然落空,那他這個廠長也沒辦法向大家交代。

陳廠長皺著臉往外走,其他人立刻跟上。

許秋蓮心裏那叫一個得意,想著待會兒一定要給江月華好看,逼著她乖乖把調料配方交出來。

一行人從陳廠長辦公室出去,正往大門口的方向走,還沒到呢,就見江月華和其他幾個去培訓的女工有說有笑的從外麵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