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感覺自己當了一個小醜。

好在,她是在傅青隱麵前當的小醜。

傅青隱笑話不了她。

江綰再次將傅青隱的手抓在了手裏,纖細的手指在他的手心裏寫著:

【他的頭很硬,他沒死。】

【剛剛我說的話,你……】

江綰還沒寫完,就被打斷了。

她震驚的盯著包住了自己手的大手,腦子一片空白!

他他他……動了!

他醒了?

江綰意識到什麽,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屏住了呼吸,緩緩抬起了頭,不出意外地對上一雙深邃的雙眼。

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草(一種植物)!

他真的醒過來了!

過度震驚加上嗓子受傷,導致江綰所有震驚的情緒都被迫地堵在心裏!

江綰見過傅青隱的照片,照片上傅青隱作為團長,也作為作戰部的指揮官,他麵龐英俊,眼中藏著銳意,氣質沉穩冷峻。

她覺得自己嫁到傅家這麽久,每天都會和傅青隱‘見麵說話’,他們也算是熟悉了吧……?

但這一刻,所有江綰一廂情願自以為的熟悉全部煙消雲散。

眼前這個男人眼神如刀鋒一般深刻,十分具有穿透力。

隻一個眼神,四麵八方的壓迫感都湧了過來。

她在他麵前仿佛就是個透明的,她心裏的秘密被他剖析得幹幹淨淨!

江綰倒抽一口冷氣,這是什麽男人!

隻一個眼神就讓她身上雞皮疙瘩和汗毛全部都叫囂著站了起來!

她反射性的要退縮!要離開!要避開!

傅青隱眉目清淩淩盯著她的臉,他終於看到了她。

烏黑蓬鬆的長發,麵龐明麗,豔麗如春花,眉眼鮮活,眼裏水潤靈動……

這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愛人。

傅青隱猶如實質的眼神,讓江綰緊繃著神經,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很快就受不了,杏眼微眨,水光覆過眼眶,在臉上留下兩行光澤。

傅青隱以為她是喜極而泣,心裏動容,極力地抬手,給她擦掉臉上的眼淚。

要問江綰感動不感動,她是一點沒敢動!

嗓子壞了,她暫時不能說話,但更不敢牽他的手,繼續在他手心裏寫字。

之前感覺挺正常的交流,江綰現在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

“我……去……告訴……媽。”江綰指了指他,艱難地說完,不等他回應,起身急忙出去了。

江綰衝出了門外,背靠著房門,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來。

雖說傅青隱的醒來,會讓她在傅家的生活有天翻地覆的變化,她可能會……麵臨離婚。

但……不管怎麽說,傅青隱醒過來,她是為他高興的。

他的一生應該是波瀾壯闊轟轟烈烈的,而不是這樣靜悄悄的活著,又會在某年某月的時候,悄無聲息的死去。

江綰急忙下樓,把紅姨拉到了傅青隱的房裏。

她說話不方便,直接把紅姨帶過來,紅姨看到了就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到時候紅姨就會聯係婆婆趕緊回來!

“怎麽了?怎麽了?傅團長出事了?”紅姨見江綰這麽急,還以為出了什麽天大的事了。

江綰指著**的傅青隱,讓她快看!

紅姨慌忙過去檢查,除了被子有些沒蓋好,沒什麽問題啊?

她又試了試傅青隱的額頭,溫度也正常。

江綰:“……”

他剛剛不是還醒過來了嗎?

江綰過去推了推傅青隱,讓他趕緊睜開眼睛。

傅青隱沒有任何反應。

江綰:“……”

他到底是真的沒反應,還是裝作沒反應。

紅姨突然驚呼道:“你脖子上是怎麽回事?”

“天啊!”紅姨慌忙檢查她的傷痕,臉色發白道:“誰幹的?”

江綰顧不上自己的傷,趕緊找紙條,寫給紅姨看。

【紅姨!剛剛傅青隱醒過來了!】

紅姨是識字的,但她的重點不在江綰寫的內容上麵。

“你不能說話了?”紅姨慌忙道。

江綰趕緊在紙條上將‘傅青隱醒過來’幾個字畫了一個圈!

畫完感覺不夠,又畫了幾個圈!

然後拿給紅姨,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紅姨嚴肅道:“你不要打岔,我趕緊帶你去醫院。”

江綰急忙指了指紙上的內容:傅青隱醒過來了!

紅姨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明明紅姨是識字的啊!

紅姨:“我先帶你去醫院,你在我麵前說說沒關係,但不能在你婆婆麵前說,她會傷心的。”

江綰急忙又寫了一句話,【我說的是真的!沒有開玩笑,傅青隱他真的真的醒過來了!】

江綰急忙又去推了推**的傅青隱,心想:【別開玩笑了,趕緊醒過來!】

傅青隱沒有任何反應,身體紋絲不動。

江綰:“……”

特喵的!他是不是在玩她!

紅姨認為她是在轉移話題,但見她這麽認真的轉移話題,隻能無奈地配合她,

“你說傅團長醒了?”

江綰不顧嗓子疼痛,重重地點頭!

紅姨:“那他跟你說什麽了?”

江綰:“……”

【他沒有說話,但他睜開眼睛了,還給我擦了眼淚。】

後麵一句話,看得紅姨好笑又心酸,這孩子是在外麵受欺負了,所以才幻想傅團長醒過來安慰她,保護她。

被同情憐憫的江綰:“……”

紅姨強行將江綰帶去醫院檢查。

柳嵐回來後才知道江綰脖子受傷去了醫院,頓時她就知道江家人在電話裏對她沒說實話。

紅姨從醫院回來了,但江綰沒有回來,被醫生留下住院。

傷勢比想象的嚴重,江綰不想以後成為啞巴,不想成為破鑼嗓子,就隻能住院。

柳嵐一聽這麽嚴重,就打算去醫院看江綰。

紅姨神色古怪告訴柳嵐,江家的江蘭茵和江乘風都在住院。

也是因為江家一家子人幾乎都在醫院,她才放心地回來收拾江綰換洗的東西和衣服東西好送到醫院。

柳嵐扶額。

紅姨:“怎麽了?”

柳嵐:“江乘風的頭是被江綰打破的,江綰的脖子是被江乘風掐的。”

紅姨大驚失色,老家話都出來了,“俺的娘啊!他們都沒說啊!”

那她一走,他們不得欺負她!!

柳嵐:“你先收拾東西,我現在就去醫院。”

柳嵐說完就往醫院趕。

醫院紅姨說的病房裏就三個病床,江家三個人前後腳進來的,一人占一張床。

秦母知道江蘭茵死不了,就回家給江蘭茵燉雞湯了。

她女兒能不能好好地從公安局出來,就看江蘭茵給不給寫那什麽諒解書了。

江蘭茵險險的搶回一條命,但以後她隻有一顆腎能用了。

正常情況一顆腎,肯定比不上兩顆腎都好好的,身體上會差一些。

江蘭茵不下地幹活,也不做其他重勞力的活,好好養著日子也能過。

但問題是江蘭茵的兩個腎,有一顆腎有病灶。

更有問題的是出事的是江蘭茵好的那顆腎。

江父:“對她以後的生活會有什麽影響?”

大夫:“腎功能不全,不建議生孩子,容易導致胎兒畸形,流產等情況,對產婦的腎髒係統也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