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爺子神色難看地看向江綰，眼神中的質問溢於言表，“爺爺在你眼中是這樣的人？”
“不是！”江綰反應極快！
“我隻是腦子不受控製多想了一些！”
“隻要您說出來，我肯定相信您。”
江老爺子神色還是不滿，但孫女都要去港城了，他也不好這個時候和她起爭執，就當……就當論跡不論心！
“我雖然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也會幹一些趁人之危的事，但我不會做什麽強迫你奶奶的事！”
不得不說，聽到老爺子這麽說，江綰心裏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那奶奶都跟了您了，怎麽還會假死離開？”
是老爺子對她老人家不好？
還是她老人家覺得老爺子再好也比不上初戀？
江老爺子清了清嗓子，“婚後，她一直托我尋找那個男人的下落。”
“我對他們的兒子一直視若己出，當我自己親生兒子在養。
幾年後她和我的關係逐漸漸好，但我托的人帶來了消息，找到了那個男人。”
“這幾年她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好，我以為我這幾年捂塊石頭也該捂熱了。
我以為她會選擇我會留下來，所以我告訴她這個消息，結果你應該能猜得出來，她沒有選擇我。”
江綰咽了咽唾沫，有些不理解江大衛是怎麽來的。
江老爺子神色淡淡的說道：“我也是一個驕傲的人，你奶奶的無情讓我惱羞成怒。”
江綰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老爺子惱羞成怒了……然後呢？
江老爺子既然同意江綰去港城，就會把事情來龍去脈說出來，免得過去吃了虧。
“我和你奶奶談了一筆生意。”
“她給我生一個孩子，無論男女，我就放她走，告訴她那個男人的地址。”
江綰：“……”
江大衛是這麽來的？
“奶奶竟然會同意？”
江老爺子當初也以為她不會同意，他當時也隻是惱羞成怒之下提出的條件。
如果她堅持要走，他最終也會放她走。
但結果是她同意了，這就更讓他生氣了！
她竟然為了去找那個男人，連這種要求都願意答應！
“她懷孕時我是又驚又喜，我希望她能為肚子裏的孩子留下來，我們一家四口好好過日子。”
江老爺子眼裏生出幾分恨怒之色，“但她還是選擇走了，拋棄了我，拋棄了兒子。”
江綰有些不理解，“那大伯……奶奶沒有帶走？”
江老爺子說道：“當時局麵不穩，帶著一個孩子離開不穩妥。”
江綰：“那後來怎麽沒來接大伯走？”
爺爺怎麽會把家當都傳給大伯了？
江老爺子：“幾年後，我收到你奶奶一封信。
她求我以後把文山當我自己的兒子，哪怕那個男人問我，文山也是我的親生兒子。”
“我當她出事就想盡辦法去港城，剛下船就被打了一木倉。”
“尋常人的心髒在左邊，我的心髒在右邊，所以保住了一條命，但即便如此，我也差點就交代在港城，也沒見到你奶奶一麵。”
江綰：“……”真是無法無天！
江老爺子回去後，又收到了沈怡的一封信，對方讓他永遠不要去港城找她。
老爺子當時就覺得自己真是賤得慌！
後來老爺子沒有再去過港城。
“你奶奶的手串還在吧？”
江綰心裏咯噔一下，點了點頭。
江老爺子囑咐她，“手串帶好，也許關鍵時候能救你的命。”
江綰屬實不理解了，“爺爺，您就算後麵和奶奶生了一個孩子。
但當初也確確實實是你救了奶奶，給奶奶和大伯一個容身之處！
最多一筆勾銷！咱又不欠他的！他幹嘛還要跟咱過不去！”
江老爺子默了默，“我後麵聽說……”
還沒說完就要解釋清楚，“不是我放不下你奶奶，去打聽她的事，是我碰巧聽到了你奶奶的消息。”
江綰：“……”
這麽聰明的老爺子，難道不知道什麽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
江老爺子神色有些冷，“港城奧城那邊四十多年前是一夫多妻製，你奶奶成了那個男人的二房。”
在知道沈怡寧願給那個男人當二房也不回國內後，江北笙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至此是真正的死了心，不再找任何借口想盡一切辦法去打聽港城的消息。
江綰：“……”
她心裏隱隱覺得奶奶願意給爺爺生個兒子，也許……也許不是對爺爺毫無感情。
“這個文件袋你拿著。”江老爺子推過去一個文件袋。
江綰打開一看，裏麵是江老爺子和江文山的親子鑒定，兩人並不是父子關係。
江老爺子說道：“我猜你奶奶當初知道那個男人結婚後，或許是為了保護你大伯的安全，並沒有把你大伯的事說出來。”
“這麽多年沒有人從港城來讓你大伯認祖歸宗……隻能說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大伯是他親生兒子。”
“也許是為了保住文山的命，也許是為了其他，但不管怎麽樣，如果涉及到危險，你就說你是江文山的女兒！”
“你大伯有個女兒跟你差不多大，你爸的女兒更多的人都以為她是江蘭茵。
港城那邊想查這邊的事也不容易，一旦他查過來，我必然會知道，會給你掃尾。”
江綰喉嚨有些幹澀，“……”
她隻是去工作，不是去賣命啊！
現在的港城真有這麽危險嗎？
老爺子有些事也都是靠他自己估摸著猜的，具體什麽情況怕是還指望她去港城看看。
“我……要去見奶奶嗎？您有什麽話要帶我給她的嗎？”
看老爺子的態度，奶奶現在……肯定還活著。
那個男人也是。
江老爺子半晌都沒開口。
江綰又問：“那個男人叫什麽名字？”
江老爺子：“他叫陸九思。”
江綰心想名字倒是不錯，斯斯文文的。
一個星期後，江綰帶著瓊花和王霞去港城。
頭天晚上，江老爺子終於給了江綰那個問題的答案。
“如果在不驚動陸九思的情況，你要是想見你奶奶就去見見吧。”
“具體該怎麽說，你自己看著辦，但去了港城，你要記住你的父親就是江文山不是江大衛。”
“……”江綰點了點頭。
她現在包裏還有一張新鮮出爐的……她和大房一家子的‘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