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稍等,我去問問老板。”

江綰微尖的下巴點了點。

侍應生到了吧台後麵找人。

零點歌舞廳的老板辛理昨天晚上通宵了一夜,上午忙著不處理到貨的酒水,現在正在後麵房間午休。

被侍應生小傑叫醒,眼白上都是紅血絲,神色不耐加煩躁,直接將身上的外套砸了過去!

“李向傑!沒見過錢嗎?”

“兩百塊錢很多麽?眼皮子淺的東西!”

“表哥!我也是看她可憐,一個人來的歌舞廳,愁眉苦臉的,肯定是遇到什麽難事了!”

侍應生小傑是辛理的表弟,大學生,暑假過來做兼職體驗生活。

辛理嗤笑了一聲,這小子什麽時候有這麽好的心腸了?

“是個漂亮的妞?”辛理嘴裏叼了一根煙抽起來,醒醒神。

小傑嘿嘿一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就當是幫大美女一個忙嘛!

辛理抽完了煙,也沒說答應不答應。

小傑急了,“表哥,人家也給錢了,歌舞廳裏又沒什麽人,你就通融通融!”

辛理吐出了煙圈,朝著他伸出了手。

小傑:“……”

表哥什麽都好,就是又摳門又吝嗇。

他堂堂一個大學生來歌舞廳兼職,他親表弟,也就給他開五十塊錢的底薪,比其他正式的侍應生底薪還低了十塊錢,酒水提成另算,小費不用上交。

小傑沒辦法,隻能把還沒捂熱的小費交了上去。

兩人出去時,吧台邊,背對著他們的江綰身邊圍著兩個男人搭訕。

江綰不理,趕也趕不走。

辛理示意了一下,小傑幾步過去,將兩個人請走了。

“小姐,我們老板同意了,不過歌舞廳樂隊要到晚上六點才上班,現在隻有配樂。”小傑道。

江綰沒所謂樂隊不樂隊,她主要還是來釣魚。

眼下她要釣的不是曾照影,而是歌舞廳的老板辛理,秦墨為未來好友兼生意夥伴。

她要代替秦墨為入股零點歌舞廳,往後有個自己的地方談事情也方便。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地方安全的多。

江綰上了舞台,零星幾個客人都看了過去。

歌舞廳的工作人員也把目光投了過去。

辛理來到吧台後麵,給自己調一杯酒,看都沒看舞台上的人。

江綰嗓子不錯,平時也喜歡哼哼幾句。

上輩子唱了一首歌被曾照影稱讚,沒多久她嗓子就突然壞了。

這輩子……

江綰拿起了話筒,選擇了一首粵語歌《夕陽晚歌》,是芳姐的歌,這個月初發行的,國內的人聽得不多,暫時也沒有這首歌的配樂。

所以江綰是清唱。

這首曲子還有另一個流傳的更廣版本。

前世,她喜歡另一個版本。

現在,以她的心境,她更喜歡這首《夕陽晚歌》。

江綰讓侍應生給她搬過去來一個高腳椅。

小傑給她搬了過去。

江綰一開口,吧台後調酒的辛老板就抬起了頭看了過去。

小傑靠了過去,“怎麽樣?唱得不錯吧?”

實際上他也很想問:怎麽樣?是不是很漂亮?

辛理收回目光,沒有反駁他。

文藝圈裏來歌舞廳的人不少,這裏自由,熱鬧,喧囂,能釋放他們體內無處可宣泄的奔放的**。

歌舞廳裏帥哥美女不少見,辛理還見過比江綰更漂亮的女人。

他本身就不注重女色,加上見得多,他早已對各式各樣的女人免疫了。

辛理咬緊了煙蒂,他隻愛錢。

如今西街又開了一家夜總會,裏麵因為多了不少陪舞的舞女,他的歌舞廳生意眼瞅著受了影響。

賺得比以前少了,對辛理來說,就是虧了。

江綰的聲線柔和,嗓音空靈,辨識性很高。

她沒有經過什麽專業性的培訓,但她擅長沉浸其中,用情感去唱出來。

小傑聽著聽著就沒有再和表哥說話了。

辛理的朋友裏麵有搞音樂的,他多少懂一點。

舞台上的女人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

沒有專業性的技巧,換聲很明顯,但瑕不掩瑜,聽她唱歌,仿佛在聽一段浮華背後的故事,一段塵封的心事,一段沒有圓滿的遺憾……

歌舞廳裏安靜下來,都在靜心聽著她去唱,聽著這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

一曲唱完,江綰又唱了兩首歌,同樣是粵語歌,都是帶著一股憂鬱的憂愁。

離開前,小傑忍不住問她,“小姐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嗎?”

江綰搖了搖頭,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吧台後的辛理,對方並沒有注意她這邊,雙眼微微眯了眯,“我姓江。”

小傑有些驚喜,“我姓李,我叫李向傑,二十歲,單身,我在這邊上大學,暑假來歌舞廳兼職。”

說完之後,小傑才發現自己自我介紹的有些多,尷尬的臉色漲紅。

江綰笑了笑,“你好,再見。”

其他的江綰什麽都沒說,就這麽走了。

接連三天,江綰都會來歌舞廳裏喝一杯檸檬水,唱三首歌。

因為她盛極的容貌,優美的歌聲……

她的憂鬱,她的憂愁,她的鶴立獨行,她背後的故事……

牢牢抓住了他人的眼球!

越來越多的人聽說了,覺得有意思,覺得好奇,白日特意來歌舞廳一睹真容。

江綰的容貌經得住挑刺,但她身上最稀奇的還是一種介於青春和成熟之間的複雜多重的氣質。

那雙美麗的杏眼中綻放著青春的光彩,眉眼之間卻流露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故事感。

江綰來的這幾天,歌舞廳白日的營業額翻了幾倍。

終於在第五天的時候,辛理坐在了她的麵前。

“有興趣在歌舞廳駐唱嗎?”辛理開門見山地問。

一個女孩子大白天不上班,跑來歌舞廳。

不是家境好的大學生,就是無業遊民。

江綰沒有直接答應,“你覺得我唱得好嗎?”

辛理掃了一圈歌舞廳晚上才能看到的客人,“不錯。”

唱得好是重要,但也不是最重要。

重要的是她長得好看,唱得好聽,身上又有故事性,拿捏住了客人的好奇心,這就是吸引客人的點了。

“你是學生嗎?”辛理問。

如果是學生,隻能兼職,他可以壓不少價。

江綰歪了歪頭,反問他,“我像嗎?”

辛理希望她是學生:“看著年輕。”

因為江綰出手闊綽,願意來唱歌,可不一定願意來上班。

所以辛理開出的薪水不低,一百八一個月,往後客人點歌的錢對半分。

“你有什麽條件,也可以提。”

對方不缺錢,應該就不會在薪水方麵斤斤計較。

隻要不提再加錢,辛理覺得自己還是好說話的。

江綰一臉思量之色,“我現在確實沒有工作,但家裏管得嚴,晚上不方便出來。”

辛理臉色嚴肅起來,歌舞廳生意大頭在晚上,如果對方晚上不能來上班,能賺到的錢賺不到,就是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