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蘭茵眼中泛淚,孺慕的眼神依依不舍地望著她,

“媽……我不想嫁人了,我想留在你身邊,當媽媽永遠的女兒。”

江母心中難受,她如珍如寶養大的女兒,卻要嫁給秦家這樣的人家!

她這心中如同割肉一般難受,這是剜她的心啊!

“蘭茵,以後想回家就回家,這兒永遠都是你的家。”

“要是在秦家受了什麽委屈,你就回來跟媽說過,媽去找他們算賬。”

“你有爸媽,有哥哥,有弟弟們給你撐腰……”

江母的一番話感人肺腑,著實是把江蘭茵當做親生女兒看待的。

江蘭茵麵上感動,心中卻異常的難受。

不是因為舍不得離開江家,而是因為對方隻給了她999塊壓箱錢,甚至連個金銀首飾都沒有。

她知道是因為江家的財產被偷了。

她知道現在八零末能拿出999塊錢的壓箱底已經超過絕大部分人了。

但她還是不滿足,江母曾說過她的那對值錢的玉手鐲會給她當嫁妝。

曾說過會給她一筆豐厚嫁妝,讓她在婆家有麵子。

她從小在江母跟前做低伏小,事事順著江母,聽話懂事孝順……

為的不就是結婚的時候,江母能給她一筆豐厚的嫁妝?

可恨的是那些賊,為什麽在她結婚之前,就把江家給偷空了!!

她是現代人,也不是沒有靠自己的先見之明賺過錢。

但本事有限,嚐試了之後,發現還是啃老更容易,賺得更多。

幸虧這些年她在江家薅出來的錢,沒有放在家裏。

不然她真是悔恨的要吐血了!

江母是真舍不得女兒嫁不出去,眼睛都哭腫了。

江蘭茵因為寒酸的嫁妝,心裏極為難受,但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敷衍著對方。

門外江野敲門進來,“姐,你朋友都來了。”

江蘭茵神色驚訝,“我朋友?”

因為嫁的人拿不出手,讓她沒有麵子。

她也沒有給她玩得好的朋友發喜帖。

別晚晴帶著文工團的幾個朋友從門外進來了。

“蘭茵,我們來給你送嫁了!”別晚晴妝容精致,笑容滿麵地進來了。

宋時薇半埋怨地說道:“蘭茵,你怎麽不說你今天結婚?

不是晚晴跟我們說,我們都不知道你結婚具體是哪天。”

楚煙附和:“就是!”

幾人都拿出了份子錢給了江蘭茵,都說了恭喜祝賀的話。

“蘭茵,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新婚快樂!白頭偕老!”

……

幾個文工團的姐妹跟江母打過招呼之後,一起圍著江蘭茵說話。

江蘭茵後槽牙都快磨碎了,卻還要強撐著笑臉接待她們。

別晚晴笑道:“新娘子這麽漂亮,不知道新郎官是什麽樣子?”

宋時薇說道:“那肯定非常優秀了!不然我們眼光這麽挑剔的蘭茵同誌怎麽可能看得上嘛?”

江蘭茵不是文工團裏麵長得最好看的,不說別人,別晚晴的模樣就長得比江蘭茵好看。

但論起溫柔似水和受歡迎的程度,高傲的別晚晴遠遠比不上江蘭茵招人喜歡。

別晚晴似笑非笑,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們蘭茵在團裏的外號是白天鵝喔!

能娶白天鵝的男人,肯定是出身相貌能力各方麵都很優秀啦!”

宋時薇讚同的點頭,畢竟江蘭茵的前未婚夫可是傅家的傅青隱!

江蘭茵想刀人的眼神都快控製不住了!

她死死地盯著別晚晴,她就知道在醫院碰到這個賤人後,就不會有什麽好事!

別晚晴不在意她惡狠狠的眼神,反而對她露出了一個拭目以待的笑容。

江蘭茵簡直要氣的嘔血!

這個別晚晴從調來文工團之後就時時刻刻跟她作對,跟她過不去!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她!

她明明在別晚晴來文工團之前都不認識對方!

江蘭茵結婚,江綰不管是作為江家的真女兒,還是作為江家的假女兒,這一天都是要來江家送親的。

江綰的相貌不用特意打扮,就漂亮得像一道光,走在哪都是人群中的聚光點。

今天她穿上了一套仿照前世江蘭茵在她和秦墨為結婚的時候穿的鵝黃色連衣裙。

上半邊丸子頭,下半邊卷發,白色立領上的飄帶係著大大的蝴蝶結,盈盈一握的腰身,纖細的腳踝,亭亭玉立。

江綰不光是五官漂亮的驚人,一身時髦洋氣的連衣裙也足以用驚豔形容!

一旁少言寡語的楚煙忍不住驚豔地小聲問了出來,“她是誰?”

江蘭煙這次不光是後槽牙咬碎了,滿嘴的牙齒都要磨掉了!

“她是我姐姐。”江蘭茵從牙齒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我怎麽沒聽說……”楚煙話沒說完,就被宋時薇扯了一下胳膊。

這還用問?

就是傳說中那個被江蘭茵找來替嫁的鄉下女孩!

別晚晴聞言,熱情地說道:“原來你就是江家的親生女兒!長得可真俊!”

說完,不忘指桑罵槐,“難怪古人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呢!”

江蘭茵忍的牙齒發出咯吱咯吱如老鼠的聲音。

江綰看到別晚晴,心裏不由得一陣複雜。

別晚晴前世嫁給了江乘風,成了她的大嫂。

整個江家,隻有別晚晴這個大嫂不會偏著江蘭茵。

也是因此別晚晴不得江乘風這個丈夫的喜歡,也不得公婆的喜歡。

生產的時候難產,別晚晴被江乘風以保小……放棄了。

江綰趕到醫院的時候,別晚晴已經沒了。

可惜的是,別晚晴拿命生下來的兒子也沒保住。

她永遠記得當時江家這些人的嘴臉,除了惋惜遺憾孩子沒能保住。

還在責怪別晚晴平時不好好吃喝,搞得身體一團糟,生個孩子都保不住……

那是她第一次在江家人身上感受到如墜冰窖的感覺。

“我叫江綰,你可以叫我綰綰。”江綰望著她,笑容真誠。

如同曾經在婚禮上,在她被江家人挑剔的時候,

她大方親近地告訴她:我叫別晚晴,以後你可以喊我大嫂,也可以喊我晚晴姐。

別晚晴愣了愣,從對方溫柔的目光,她居然察覺出了幾分類似憐惜的情緒……

雖說對方的親近有些莫名,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叫別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