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我說,她也一樣。從小沒在自己母親身邊長大,現在雖然自己已經回來了,但是一直很想念自己以前的母親。”
“她說養大的母親在農村,她很想念。不管他們情況如何,她都是她養母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她理解我對我邱家灣父母的感情。”
“我感覺她有些理解我。就和她聊了起來。”
“她說,我現在最希望的事肯定是養大我的父母不要坐牢。我隻要讓我現在的父母給一份諒解書,養大我的父母就沒什麽大問題。”
“既然我能讓我現在養父母寫一封諒解書,請我寫那份諒解書的時候,加上我現在父母也原諒她母親所作所為的事。”
“她又給了我五十塊錢,說事情成了後,再給我一百塊。我就答應了。我想要錢。”
陳昌誌回答。
他這話一說完,所有人目光再次落在林可可身上。
林可可感覺自己要被這些目光灼傷。
特別是林誌峰,看她的眼神,好似看天大笑話一樣。
景從夢聽完之後,深歎一口氣。
覺得陳昌誌很可憐,可更多的是可氣。
陳昌誌說完後,悄悄看了一眼景從夢。
在對上景從夢眼神的時候,他低下了頭。
有些慌。
有些害怕。
法官聽完後,詢問林可可。
林可可臉一陣青一陣白,愣了好一會兒,道,“這小孩在說謊!”
“他說他缺錢,他知道我焦頭爛額。就找我說,他能拿到諒解書。問我要不要?”
“我沒回答他。他說兩百塊,我沒應話。他說一百八十塊,我也沒應話。後來還他哭了,說一百五十塊,可以嗎?”
“我見他如此可憐,就和他說,你真這麽缺錢,我借你一百五十塊就好。你小小年輕,不要被錢壓垮了腰。”
“我沒要求他一定要給我諒解書。”
“他找我真要將諒解書給我的時候,我當時很驚訝。可他說,這諒解書給我,我們就兩清。看得出來,他是一個不想欠人人情的小孩。我就滿足了他,收下了諒解書。”
林可可反駁。
“你說謊!”
陳昌誌大聲道。
林可可目光幽幽看著陳昌誌,道,“我沒有說謊。大家如果不信,我這有他寫的借條。”
說完,她將一個借據拿出來。
上麵確實有陳昌誌的簽名。
“……”
陳昌誌整個人懵了。
其他的人也懵了。
兩人對峙中,各說各詞,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法辯解到底誰在說謊。
“法官,不管他們誰說到假話,我本人在,我再次說明,諒解書不是我自願寫的,我不諒解。”
景從夢站起來,再次表明自己的態度。
法官繼續點頭。
案子繼續審判。
一輪下來,關於王秀君拐賣的陳昌誌的事審得差不多。
林可可從法院出來,渾身無力。
到底怎麽回事?
她有一種使勁所有力氣,卻改變不了解決的無力感。
上輩子,林雲初能將王秀君撈出來。
可她卻不能。
這是在告訴她,她永遠比不上林雲初嗎?
明明不是這樣的。
這輩子她做事也很謹慎。
就像剛才陳昌誌的事,她一早就做了準備,怕陳昌誌反咬她一口,她一早就讓他寫了個借條。
可似乎不起一點作用。
“林雲初,你很滿意是不是?為了給這個女人作證,你來越市兩次!”
“你怎麽這麽沒良心?多年以後,你想起自己如此背叛自己養母的事,會不會晚上都是噩夢!”
看到林雲初出來,林可可迎了上去。
林雲初目光淺淺看著林可可。
林可可穿著孕婦背帶裙,外麵套著一件大棉襖,她肚子已經很大了,大腹便便。
她站在她麵前,容顏幽怨。
“我們怎麽說,都算姐妹!我沒要求你救母親,可你不能落井下石啊!”
林可可一邊說,一邊靠近她,伸手想拉她。
林雲初迅速往後退一步,冷笑一聲,“林可可,別在我麵前玩這一套,沒用。”
在她話落音的瞬間,林可可迅速地往一邊倒。
“……”
林雲初嘴角露出嘲諷的弧度,“站在我身邊,所有人都可以為我作證,我壓根就沒有碰過你,所以不存在我推倒你的情況。”
他記起書裏麵描寫過的一個情節,原主和司哲彥離婚,林可可懷上司哲彥孩子後,原主非常生氣,兩人起爭執後,原主推了一下林可可。
林可可早產。
孩子保住了。
但原主卻被所有討伐。
那她心思歹毒,自己守護不了婚姻,還不允許其他的人生她前夫的孩子。
林可可生完孩子後在病房裏鬼哭狼嚎,一個勁兒罵原主是世界上最惡毒的女人。
原主很委屈,她就輕輕碰了一下他的手臂,根本就沒有推她。
她想解釋,可沒有一個人願意聽她的。
和司家孩子相比,她這點委屈算不了什麽。
人從來都是以最壞的想法去揣測別人,不管如何解釋,大家都覺得他在辯解。
現在看此刻的情形,林雲初突然明白,書裏的原主這檔子事,本就是冤枉的。
那作者三觀不正,寫過程的時候,模棱兩可。
林可可這會,明顯想複刻上輩子他栽贓陷害原主的事。
隻是這裏人這麽多,她用這麽拙劣的演技來碰瓷,未免也太可笑了。
林可可待在原地。
臉上都是窘迫。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林雲初防她防得這麽深。
但他現在已經摔倒在地上,沒有可以反悔的餘地。
“哎呀,我肚子疼好疼呀!”
眾目睽睽之下,大家都看到林雲初沒碰到她,將自己摔倒的責任歸結於林雲初,已經不可能,自己起來太沒麵子。
她隻能捂著自己肚子喊疼。
“我的孩子……”
林可可繼續喊。
林雲初站得遠遠的。
景從夢本想上前,她和司家有親戚關係,林可可是司哲彥的妻子,懷著司哲彥的孩子,情理來說,她不應該袖手旁觀,但一想林可可的所作所為,她便和林雲初一樣,離得遠遠的。
周邊的人,聽到林雲初的話後,也離得遠遠的。
“林同誌,你女兒好像要生了。”
有人和林誌峰道。
林誌峰是林可可親生父親,她總不可能訛他。
她若真要訛他,那也是他們父女之間的事。
這事交給林誌峰來辦最妥。
林誌峰看到林可可摔在地上,眉頭皺了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