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把房間裏關於父親的東西都帶回去了,醫館裏隻剩下黎嬌嬌和黎潭深倆人,打掃衛生的活,自然是黎潭深包攬了。

但是黎潭深可能太久沒幹過活,有些笨手笨腳的,這不,剛動了幾下,就出現了意外。

“哎呀!你怎麽把床的木板被掰斷了?”

黎嬌嬌看著這力氣大卻不懂得控製的傻楞助手,無奈扶額,這裏就一張床,中間支撐的木板被掰斷了一支,剩下的幾支不知道能不能支撐得住他那強壯的身軀。

黎潭深拿著斷了的木板,委屈地站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撓撓頭。

黎嬌嬌看他傻楞又無辜的表情,歎了口氣,挽了挽袖子。

“還是我來吧。”

誰知,黎嬌嬌剛要彎腰收拾東西,就被黎潭深攔住了。

“娘子,我,我來。”

“你來個屁啊,等一下東西都被你掰斷完了,你睡地板啊?”黎嬌嬌沒好氣地懟了一句。

黎潭深卻還是不給她動手,抓著她的雙肩,把她往上一拖,黎嬌嬌雙腳離地,像一根火腿腸一樣被他豎著舉起放在了一旁。

“娘子,我來。”

黎潭深那充滿熱情而又深邃的眼神,讓人不忍拒絕,黎嬌嬌也不除外。

“你確定你真的能行?”黎嬌嬌問。

黎潭深點頭,“行。”

“那好吧,把**的板子拆下來搬到外麵擦幹淨,桌子凳子和房梁這些都需要打掃,衣櫃用水擦一擦,等掃完上麵的之後地板要用水衝一下,刷幹淨,麻利點兒,太陽要落山了。”

黎嬌嬌也不客氣,雙手環胸站在一旁,她倒想看看他這傻愣的助手要把屋子拆得怎麽樣,等一下估計他會可憐兮兮得跟自己求助。

黎嬌嬌腦子裏突然想起他委屈的可憐模樣,不由得想快點捉弄他,想來這日子也不會太無趣。

可是沒想到,黎潭深一開始雖然笨拙,但沒一會就熟練了起來,手腳麻利地打掃衛生,床板也不再弄斷,這一些列順利的操作把黎嬌嬌看愣了。

她都懷疑一開始的時候他是不是故意的。

黎潭深在掃地,看黎嬌嬌不為所動地愣在那裏,幹脆就一隻手摟過她的腰間,一隻手拿著掃帚,抱著她往外麵走去,把黎嬌嬌放下之後,再回去打掃衛生。

他打掃地很快,天色剛暗淡下來,整個屋子就已經收拾趕緊了。

黎嬌嬌走進去看到整潔的屋子,跟之前的形象簡直是天差地別,不由得點點頭。

“不錯,打掃得很幹淨,那你今晚便住在這裏吧,可是沒有枕頭沒有被子……”黎嬌嬌思考了一下,看向黎潭深,“要不你先將就一晚吧,我明天給你帶被子和枕頭過來?”

黎潭深看著黎嬌嬌,搖搖頭,不語,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此時房簷下懸掛的燈泡已經被拉亮了起來,有幾隻飛蛾在上麵飛繞,昏黃昏黃的燈光撒在黎潭深的頭上,他深邃立體的五官埋在了陰影中,他微微低頭看著黎嬌嬌,滿臉都是不舍。

黎嬌嬌一看到他撒嬌委屈的表情,就會想起以前自己最喜歡的一直寵物狗,心底就軟軟的。

“潭深,聽話,你就暫且住在這裏,我明天會過來的。”黎嬌嬌抬起腳尖,摸了摸他的腦袋,希望能給他點安慰。

“娘子,我害怕。”

咚!

黎嬌嬌感覺自己的心髒有一滴水在心海裏滴落,他這個樣子實在是太無辜,太讓人想嗬護了!

明明是一個一八五的大高個,怎麽就對自己露出這種奶狗的氣息呢!

但想到他現在跟自己回去,肯定會給二叔他們帶來一些麻煩。

“你白天的時候不是已經答應我的‘約法三章’了嘛,這麽快就忘了啊?”黎嬌嬌說。

黎潭深沉默不語,微微撅起嘴,但下一秒目光似乎是落在了黎嬌嬌的頭上,眉頭微蹙,往前跨了一步,巨大的陰影罩住了黎嬌嬌。

“幹嘛?”黎嬌嬌被他的舉動嚇了一下,想要往後撤一步,但被他抓住了肩膀。

黎潭深就跟她僅有不到五厘米的距離,他一隻手抓著她的胳膊,一隻手抬起,摸了一下她的頭,似乎是摸到了哪一處傷口,黎嬌嬌“呲”的一聲,露出痛意。

“娘子,你的傷口……”

黎潭深說著把手拿了下來,攤開的指尖上抹了一點血跡。

黎嬌嬌這才想起來,自己可能是白天落水的時候劇烈運動,把頭上的傷不小心扯開了,雖然傷口不大,但是還有腫了一大塊。

“沒事,我稍後換一下紗布就行。”

對於這個傷,黎嬌嬌也不是很在意。

但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橫著抱起,往大廳藥堂走去。

“呀!潭深,你幹嘛啊?放我下來。”

黎潭深黑著臉,看起來不太開心,沒說話,直接抱著她走進大廳裏,放下她坐在凳子上,然後去翻找什麽東西。

找了一會沒有頭緒,看向黎嬌嬌。

黎嬌嬌知道他要做什麽,看到他這麽擔心自己,也是有點感動。

“我真沒事,一點小傷而已,過兩天就好了。”

“不行。”黎潭深因為生氣眉頭皺起,不過對黎嬌嬌說話的語氣並沒有加重,反而能聽出心疼。

黎嬌嬌看他如此堅持,不想拂了他的好意,起身找了一瓶消毒劑和紅黴素軟膏,再拿了一點紗布。

雖然這裏是中醫館,但是一些基本的西藥也會備有,所以找起來並不難。

黎嬌嬌拿好藥之後準備自己拆頭上的紗布,黎潭深抓住她的手,道:“我來。”

“嗯。”

黎嬌嬌坐在凳子上,黎潭深站著,小心翼翼地幫她拆著紗布,紗布上染了一點鮮血,傷口處的頭發有些黏在了一起。

黎潭深彎下腰,雙腿半蹲,像穿針一樣認真地盯著黎嬌嬌頭上的傷口,無名指微翹,動作輕柔,食指與拇指之間搓著黏在一起的頭發,小心地搓開一點,露出有些紅腫並滲著血跡的傷口。

“娘子,可疼?”黎潭深聲音有些哽咽。

黎嬌嬌微微側臉抬頭看他,發現他紅了鼻子,不由一愣,“你哭什麽?又不是你受傷。”

“……”

黎潭深沒說話,但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來,等把傷口位置的頭發處理好,他才說:“娘子,如何處理?”

“先用這個消毒,然後塗一點紅黴素軟膏,綁上紗布就行。”黎嬌嬌指著旁邊桌子上的東西跟他解釋道。

黎潭深按照她說的,用棉簽占了消毒劑之後輕輕塗抹在傷口處,但黎嬌嬌被辣得一抖,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呲!疼……”

傷口被消毒劑沾上,那就是傷口處撒鹽得刺疼,之前黎嬌嬌自己處理的時候,雖然疼但很平靜,不知怎麽的,現在覺得疼得很。

難道是心境不一樣了?還是塗藥的人不一樣的?

“對不起……”黎潭深手上的動作一頓,擔心地看向黎嬌嬌。

“沒事,疼是正常的,你繼續吧。”黎嬌嬌無所謂說道。

黎潭深思考片刻,繼續手上的動作,不過這次他與消毒劑的時候,會一邊吹著氣一邊塗,這樣傷口的疼痛瞬間減少了不少。

黎嬌嬌驚訝,下一秒莞爾一笑。

這家夥,還挺懂事,嗯,不錯,以後對他好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