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德帶著熊誌豐進了屋,坐下後,熊誌豐就問:“那個幫嫂子幹活的人就是安敏同誌?”
何正德道:“是,她今年二十四歲,聽你嫂子說,她一直很仰慕軍人,她哥也是咱營裏的戰士,她很想找個軍人丈夫。”
頓了下,就問他,“你看著還合眼緣嗎?”
這不能怪何正德,他也是第一次做媒人,不知道這媒人的流程是怎麽樣的,所以他對於當事人是個什麽想法會比較急。
他甚至覺得,要是第一眼就看不上的話,這個相親就沒必要再進行下去了,甚至這頓飯也不要再吃了,省得尷尬。
要是合眼緣的話,再進行下一步。
熊誌豐道:“看著是個勤快的,挺好的。”
何正德就滿意了。
安敏跟陳紅英收拾好了飯菜,端進了屋裏的飯桌上,陳紅英招呼她坐下來,嘴裏說道:“今天沒啥意思,老何得了罐好茶葉,想讓熊團長過來品嚐品嚐,而我呢,新學了個菜式,想安敏你過來給我品鑒一下,大家就是隨便聚聚,你們都不要客氣,當自己家就行了。”
沒有直接說是相親宴,好像不戳破這層窗戶紙,大家都自在一些。
要是不成的話,也不用那麽尷尬。
當然,在別人看來,一個男未婚,一個女未嫁,坐到了一塊吃飯,這肯定是在相親了。
熊誌豐看了眼安敏,微微露了些滿意,他直接就問:“安敏同誌不知道介不介意找個結過婚的?”
在熊誌豐看來,安敏是長得不錯的,就是瘦了些。
這點讓他有些擔心,他的前妻就是因為生孩子去世的,當然,他前妻並不瘦弱,但是,他前妻這樣高大的人都會難產,那安敏這樣的小個子,不是生孩子更難?
安敏愣了愣,沒想到這個熊團長這麽直接,直接就上來問了,這叫她怎麽回答?
陳紅英在飯桌下麵,扯了扯安敏的衣角,示意她回答。
安敏還能怎麽回答,肯定是說不介意了,要不然她怎麽會來這裏相親?
熊誌豐又是問道:“請問安敏同誌介不介意以後在家裏照顧家庭?”
安敏又是愣了下,他的意思是,她不能出去上班?
她問:“你是希望我不出去上班嗎?”
熊誌豐點頭,他看了眼何正德和陳紅英,“我一直羨慕何參謀,他有個賢惠持家的媳婦,以後我們結婚,這孩子肯定是馬上要的,有了孩子,你肯定得先顧著家裏,上班肯定沒有精力,我是看到我姐家的三個孩子,我姐沒空帶,三個孩子的性格都有些問題,就想到如果我有孩子,我希望我妻子能在家帶好孩子。”
陳紅英就笑道:“熊團長太客氣了,安敏比我年輕,比我聰明,她肯定比我做得更好的。”
安敏心裏有些發沉,她是想出去工作的,她知道,沒有工作,手心向上的女人,在家裏的腰杆子是直不起來的。
除非你和男人的感情很深,他把全部的工資都交到你手上。
但是,她如果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的話,這親事肯定就不成了。
安敏低著頭,小聲道:“我挺喜歡小孩子的,有了孩子我肯定離不開孩子。”
這個回答熊誌豐滿意了,他繼續道:“現在計劃生育,有個健康的孩子都是我們做為父母最希望的,我希望在結婚前大家都去檢查一下身體,這對大家都負責。”
陳紅英聽著這句話也有些不舒服,這個熊團長真是個粗人,說話也沒有個婉轉,她接過話,“體檢倒是不錯的,對下一代負責。”
但她心裏卻知道,這熊團長是擔心安敏沒有生育能力。
安敏的臉漲得有些紅,心裏麵好一頓的氣,這個姓熊的是個什麽意思?
這是擔心她不能生嗎?
還是擔心她不幹淨?
哪裏有這樣侮辱人的?
安敏的眼淚不由在眼睛裏打轉。
陳紅英一直有留意著她的神色,看她這樣趕緊扯了她一下,安撫她道:“其實熊團長也是怕自己身體有什麽問題,這對你也是一種負責,你別多想。”
熊誌豐奇怪地看著安敏,“這是怎麽了?”
安敏搖了搖頭,小聲道:“我想去一下廁所。”
陳紅英問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安敏道:“不用了。”
她說完就起身出去了。
熊誌豐就道:“我手下有個兵就是這樣,一到吃飯時間就上廁所,後來他檢查出來是腎虧,所以這個婚前體檢一定要做的。”
何正德有些無語,“安敏是個女同誌,你也不注意一些。”
現在他有些明白,這個熊誌豐為什麽死了媳婦後這麽久都沒有相到新媳婦了,看來他這張嘴破壞了不少姻緣。
陳紅英問熊誌豐,“熊團長是不是對安敏不太滿意?”
既然他這麽直,那麽她也直一些。
熊誌豐道:“我擔心她的身子,她太瘦了些。”
何正德道:“熊同誌你可不能拿舊觀念看人,這瘦不瘦和生孩子沒有關係,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連北的媳婦,我們家的鄰居,她也瘦,人家可是生了對龍鳳胎。”
熊誌豐聽到龍鳳胎三個字這眼睛就亮了亮,像是兩盞燈泡一樣,“這連北同誌的媳婦不知道有沒有未婚的姐妹?”
何正德愣了下,“你這是什麽意思?”
陳紅英都快要翻白眼了,還有什麽意思,聽到人家媳婦生了龍鳳胎眼饞了唄,想娶人家姐妹,希望也給他生對龍鳳胎唄。
果然,熊誌豐道:“我很喜歡孩子,但你們也知道,現在計劃生育,每家隻能生一個孩子,一個孩子多少有些遺憾,要是能有對雙胞胎,我……”
何正德打斷了他的話,“人家的事我們怎麽知道?我說老熊,你這就不厚道了,我們給你張羅這相看,你竟然問起別人的姐妹來,這像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