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你怎麽會不知道?讀了這麽多年,讀到狗肚子去了?我說你天生的白眼狼,黑心人!你不是人!”
馬靜敏這會兒相比於前幾天,她嘴上長了一圈燎泡,眼睛也泛起了紅血絲,就是因為馬靜琳這個蠢貨做的這事,讓馬建業進了監獄,害得她婆家都看她不順眼了,今早就因為一件很小的事,丈夫跟她吵起來了。
以前哪裏會這樣。
要不是她已經生了,說不定都跟她離婚了。
雖然前幾天她從娘家拿了幾千塊回去,丈夫還讚賞她什麽的,但幾千塊哪裏抵得上馬建業坐牢的影響。
馬建業坐牢,這可關乎於她孩子以後進公職部門,而她男人這邊,又多是在編工作,婆家人現在怨死她了。
她丈夫也在後悔,沒有在馬建業出事之前就跟她離婚。
所以馬靜敏對馬靜琳非常的恨,恨不得把她推到馬路上,讓車給撞死。
惡毒成這樣,不成都沒有用了。
馬靜傑注意到鄰居在探頭探腦,也就放開了馬靜琳,讓帶過來的男人搬東西。
“你既然不願意做馬家的女兒,那就把馬家的東西還回來!給我搬。”
馬靜琳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馬靜傑,“你要做什麽?”
馬靜傑冷笑了聲,“你在出賣爸的那一瞬間,你就不配做他的女兒,你要是要臉的,就把這麽多年,馬家培養你的錢還回來。”
馬靜琳懷疑自己聽錯了,她搖著頭,“我沒有,我真不知道會這樣,我真的不是要害爸的……”
“你去牢裏跟爸說吧,看爸會不會原諒你。”
馬靜琳眼淚又流了下來,這兩天她想到的更多的是,會被家裏人罵,會被親戚朋友笑話,被鄰居看不起,所以她不敢出門,不敢見人。
沒想到,那些還是輕的,更重的在這裏呢。
馬靜傑馬靜敏把她家裏值錢的東西搬走,那她怎麽辦?她以後還怎麽生活?
她反應過來,趕緊爬起來阻止,“不要,不要搬我的東西……”
但她一個人又怎麽對付得了四個人,光馬靜敏一個她對付不了。
很快,她這些進口的家具,品牌電器,自行車,手表,大鬧鍾,樂器,連她房間裏抽屜裏上鎖的首飾也搬走了,連同她的結婚戒指。
馬靜琳看著一件一件東西搬出去,她又是尖叫又是咒罵,但馬靜傑和馬靜敏都無動於衷。
甚至還覺得暢快。
東西搬走後,屋裏變得空****的,馬靜琳喊得嗓子都啞了。
但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上湧,哭得眼睛都腫起來了。
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馬靜琳感覺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樣。
前不久她還是廠長千金,還窩在媽媽懷裏撒嬌,和哥哥姐姐關係還很好,走到外麵,別人都會因為她的家世高看她一眼。
現在呢?
就像地溝裏的老鼠一樣。
為什麽會這樣?
她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馬靜琳在家裏哭了一會兒,直到肚子餓,屋裏已經沒有能吃的零食了,就是廚房裏還有米。
米和調料品這些,他們倒沒有搬走。
但她不會做。
馬靜琳也不願意做,她覺得馬母不會這樣對她的,馬靜傑和馬靜敏過來搬東西,也隻是他們的想法,母親肯定不是這樣的。
馬靜琳擦了把眼淚,去換了套衣服,她現在急切地想知道母親的態度。
馬靜琳這會兒管不上鄰居看不看她笑話了,她出了門之後就趕緊打了輛黃包車,直奔娘家。
要不是沒有看到出租車,她還想打出租車的,這大冬天的,這風刮到臉上還挺冷,她很少受這些罪。
到了娘家,她趕緊拿了鑰匙來開門,鑰匙插進去之後擰不開,她再試了次,還是不行。
心裏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再試了兩回,還是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裏麵反鎖了。
馬靜琳也不管鄰居是不是看到,她拍起了門來。
“媽,你開下門。”
但喊了幾聲,裏麵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這大冬天的,馬靜琳硬是出了一額頭汗。
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的!
她把門拍得更大力一些。
“靜琳是吧,別拍了,你們家沒人在家。”有鄰居探出了頭,淡淡地說道。
馬靜琳愣了愣,“不在家?去哪兒了?”
鄰居看著她有些嘲諷,“你這話問得,你都不知道我哪兒知道,怎麽?你媽搬家都沒告訴你啊?這外嫁女就不是自家人了嗎?”
有另一個鄰居道:“什麽啊,你沒聽說嗎?靜琳的老公也進去了,人家怕是不想認了。”
“這真的很奇怪,這馬家不也有人進去了嗎?女婿和嶽父都一起進去,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正好嘛,還分呢?”
馬靜琳再也聽不下去,轉身跑了。
搬家了,沒有人通知她。
馬靜琳感覺心裏一陣陣的發寒,現在她媽也不理她了。
怎麽會有這麽狠心的媽?
明明是她先跟王厚華提,讓他準備結婚的事的,現在倒好,什麽事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什麽責任都是她的。
馬靜琳很想大哭出聲。
但又怕被人看了笑話,死死地忍住,可怎麽忍,這眼淚還是控製不住地往下流。
她現在不知道去哪兒。
住的地方,那些值錢的東西都被搬走了,鄰居也聽到了動靜,她回去肯定看她笑話的,就像她媽家的鄰居一樣。
她身上隻有兩三百塊,這個錢,怕都不夠她一個月吃飯的。
她不知道去哪裏,不知道怎麽辦。
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媽媽為什麽這麽狠心?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也這樣對待,太狠了。
以前就覺得她有些偏心哥哥,她還以為是自己多想了,現在看來,自己一點兒也沒有多想。
馬靜琳沒有目的地走,走著走著,有人喊了她一聲。
“馬靜琳……”
馬靜琳一愣,她抬起眼,發現是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