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吳曉輝的辦公室門被敲響了,“吳哥,副局長讓你過去。”
吳曉輝點點頭,收起笑容鎖起存折,這才往副局長的辦公室走去,他平時長袖善舞,跟單位的人關係處的都不錯。
副局長正背著手朝窗外看,看到吳曉輝就招手,讓他也過來看,“外邊這些人,跟你有沒有關係呀?”
吳曉輝這才看到,窗外坐著幾十號人,這些人看起來衣著破舊,老老實實挺守規矩。
有兩個頭發花白的,還舉著一個大條幅。
吳曉輝還以為副局長叫他過來,是看熱鬧,就笑著把條幅上的字讀出來,“吳曉輝欠債不還,天理難容……”
到了這個時候,吳曉輝就笑不出來了,他已經意識到,外麵這些人是衝他來的。
他語無倫次的說,“領導,這些人胡說八道是來壞我名聲的,你等一等,我趕他們離開。”
副局長沉著臉沒有吭聲,他可沒想到吳曉輝是這樣的人。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就算他真有委屈,這些人要債,為什麽就找上他?
要知道,條幅舉在單位大門口,傷的可是單位的體麵。
吳曉輝氣急敗壞就往外衝去,一路上他遇到了不少同事,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這年頭人人生活都不易,都有手緊的時候,可是被人大張旗鼓的舉著條幅要賬,這還是頭一回。
吳曉輝一口氣衝到了阿三麵前,“你故意的是不是?信不信我揍你,趕緊把你的人帶走,要不然我就要報警了。”
阿三笑眯眯的很和藹,卻說什麽也不肯撤。
要賬的人既不占道,也不影響單位辦公,而且態度特別好,逢人就訴苦,打不還手罵不還手。
吳曉輝恐嚇了一陣子,看到阿三他們軟硬不吃,隻能報警,向單位保衛科求助。
保衛幹事還有警察來了,都拿要賬大軍無計可施。
尤其是民警,在看了欠條和合同之後,還催促吳曉輝快點還錢。
到了下班的時候,要賬的人也下班了,阿三還笑眯眯的跟吳曉輝打招呼,說明天還來。
吳曉輝長這麽大,就沒有這麽丟人過,他氣急敗壞跳著腳說,有錢也不會還的。
“那我們就天天來。”一個老工人笑嗬嗬的說道。
這工作實在是太美了,坐在地上什麽都不用幹,就有兩塊錢,而且還管一頓麵條,比在工地上幹活強多了。
工人們哄笑起來。
吳曉輝在同事們異樣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他原本住單身宿舍,可是今天發生的事兒實在是太丟麵子,他沒好意思回宿舍,就直接回了家。
剛一進家門兒,吳母就告訴他,“剛好你回來了,小早過來了,你去陪她說說話,我給你倆做飯。”
吳曉輝答應一聲進了屋,屋裏坐著一個年輕姑娘,就是他對象小早。
吳曉輝的對象叫柳春早,說來也巧,這個柳春早就是柳春草當初在紡織學校的同學,就是她,曾經利用名字相近這一點,冒領過柳春草的匯款單。
“曉輝怎麽了?你怎麽臉色不太好?”看到吳曉輝進來,柳春早體貼的問道。
“別提了,你不是說柳春草頭腦很簡單,很好騙嗎?”
“對呀,她就是這樣的,上學的時候她就大大咧咧的,我拿了她的匯款單,她到最後關頭才發現……怎麽了,難道她找你麻煩了?”
“豈止是找麻煩,她簡直是不給我留活路……”吳曉輝垂頭喪氣,把今天的經曆說了一遍。
“啊,這丫頭怎麽這麽狠了,你別擔心,我有辦法對付她……”柳春早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