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股票認購證漲價了,阿三很高興,他特地往黑市上走了走,回來就悄悄的告訴柳春草,“小老板,股票認購證漲價了,原來一本三十塊錢,現在一本四十五,我們已經賺了。”

“現在你放心了吧?”柳春草笑眯眯的說道。

“我說阿三,你也真是的,你跟著小老板啥時候沒賺錢呀?還特地出去打聽行情。有這功夫,你還不如去談個小對象呢。”安慶紅嘲笑阿三。

“嘿嘿嘿,小老板,咱啥時候出售股票認購證啊?”

“不急不急,現在股票認購證的行情也起來了,我的意思是,咱們先回北安去,照看一下那邊的生意,等過完年回來,看看行情再說。”

柳春草十分沉得住氣,她知道,股票認購證的行情才剛剛抬頭,現在賣就虧了。

這個東西的價格,真正漲起來得到四五月份。

據說,一本認購證,最高的價格能炒到八千到一萬,不過,柳春草可不打算等到價格那麽高才出手,她打算五千左右的時候就出手。

畢竟八千什麽的,都是黑市炒作的結果,柳春草手上的認購證數量太多,要是在價格高位的時候,一次性投入黑市,那肯定會帶來市場動**的。

就算是一本隻能賣五千,三十塊一本購入的認購證,價格也足足翻了一百多倍,算的上是十足的暴利。

賣掉大部分股票認購證之後,柳春草會在手上留下少許,然後配合資金購入新股。

別看今年發行的股票多,仍舊能保持支支漲的行情,對於掌握著大額資本的柳春草來說,簡直是撿錢。

阿三和安慶紅早就對柳春草佩服的五體投地,聽柳春草說要回北安,兩人二話不說,立刻收拾行李。

在走之前,柳春草專門給劉奇峰打了聲招呼,說自己要回北安過年。

劉奇峰十分感謝柳春草出手,解決了自己手上的滯銷品,他特地在魔都老字號飯店金門大酒店,辦了一桌酒,就當給柳春草送行了。

席間,劉奇峰叫了幾個作陪的人,都是他們金融行業的同行,還有些老板。

這些人都以劉奇峰馬首是瞻,看到他對柳春草格外尊重,也對柳春草幾人特別客氣。

一一打過招呼之後,一位老板就笑道,“老周你不是帶了唱歌的人嗎?讓人過來吧,就坐在牆角慢慢的唱著。”

“行,服務員讓人進來吧,告訴她唱歌的聲音小一點,選那些柔和的曲子,這喜慶的場合,不要唱那些不著調的歌,破壞了氣氛。”

周老板是個大肚子,說話的時候,雙手都放在肚子上,看起來笑眯眯的,很和藹。

柳春草可沒想到,這些老板吃個飯,竟然還帶了唱曲的人,這些人也太會享受了。

不過一想到,以前就有唱堂會的,現在的人有錢了,追求享樂也很正常。

阿三和安慶紅則是一臉感興趣的樣子,他們兩個人如今也算是兼職歌手,因此很好奇,是什麽樣的歌手,會在酒宴上給別人唱歌。

很快,服務員就把唱歌的人帶著進來,還別說,這周老板挺會挑人,挑的竟然也算個名人。

他請來唱歌的,不是別人,正是馮麗梅。

能看得出來,馮麗梅很重視這個飯局,她特地打扮過。

頭發依舊是燙著精致的小卷,披散在肩頭,身上穿了一套薄呢子套裙,這個天兒還是有點冷,馮麗梅凍的臉色青白,懷裏非常敬業的抱著一個吉他。

她一進門就笑著跟大家夥打招呼,沒想到,剛一抬頭,就對上主位的柳春草。

看到馮麗梅不說話了,柳春草笑嗬嗬的說道,“好久不見。”

阿三和安慶紅就在柳春草身邊坐著,看到這個昔日的競爭對手,如今淪落到要在飯局上唱歌,兩人心裏都不知是什麽滋味。

馮麗梅出現在這裏,固然有她學藝不精,自甘墮落的因素。

可不管怎麽說,他們三人畢竟同台競技,以馮麗梅的身份,淪落至此,讓安慶紅和阿三都有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覺。

看到馮麗梅僵著臉不打招呼,周老板就有些不太高興了,他請馮麗梅過來是找樂子的,可不是看她掉臉子,“馮小姐,今天來的可都是貴客,你不會打招呼嗎?”

“啊,對不起,各位老板……”馮麗梅瞬間回神,在今天這個飯局上唱歌,可是公司安排給她的重要業務之一,要是做不好,經紀人肯定會發脾氣。

“行了行了,沒什麽對不起的,你趕緊坐那邊唱去吧,別妨礙我們聊天。”

柳春草最看不慣馮麗梅這種可憐巴巴的模樣,又沒人欺負她,她做出這麽一副潸然欲泣的樣子,給誰看呀?

安慶紅也笑了笑,“你不是來唱歌的嗎?好好唱就行了,沒人怪你。”

他們是主客,他們表明了態度,其他老板都跟著附和,讓馮麗梅趕緊坐下唱歌,可沒人想聽她表情達意。

這兩年有錢的小老板越來越多了,有些人也不太老實,私下裏開始勾三搭四養小蜜。

像是馮麗梅這種女人長得年輕漂亮,又放得開,正是他們的首選目標之一。

不過,今天在場的客人裏麵,可是沒有人跟馮麗梅勾搭上的,所以沒人向著她。

馮麗梅用力擦了擦眼角,跑到角落裏坐了下來,撥動吉他弦,唱起歌來,大約是她仍舊覺得委屈,唱幾句歌,聲音裏還帶點哽咽。

劉奇峰越聽越皺眉頭,這是來唱歌的嗎?這是來哭喪還差不多,他看了周老板一眼,示意對方讓馮麗梅滾蛋。

周老板也聽著馮麗梅唱的一點都不喜慶,他們是來找樂子的,可不是來聽馮麗梅嚎喪的。

不是說這女人還挺有幾分眼色嗎?今天眼色到哪裏去了?

他心裏不高興,隨手從包裏捏了幾張鈔票出來,走過去甩到了馮麗梅臉上,“行了行了,唱的比哭的還難聽,你走吧……”

“周老板……”馮麗梅小臉漲的通紅。

雖說她隻是個唱歌的,可是不管走到哪兒,都還有人願意捧著她。

她把今天受辱的原因,都歸結到柳春草和安慶紅身上,嘴裏叫著周老板,眼神卻幽怨的看著柳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