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同學都聽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柳春早,人家說的有道理,你就把匯款單拿出來,讓她看一眼又咋了?”

“是呀,如果不是她的名字,就讓她給你道歉好了。”

安慶紅和周陽不高興了,“那萬一就是春草的名字咋辦?是不是得讓柳春早道歉啊?”

一時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現場鬧得特別厲害,還真的驚動了學校保衛科的人。

聽說了是這麽一件小事之後,保衛科的一名幹事放下手裏的飯碗,以官方身份,要求柳春早把匯款單拿出來。

迫於眾人的壓力,柳春早這才愁眉苦臉的,從上衣兜裏摸出一張匯款單來,匯款單被捏得皺皺巴巴,能顯示出來柳春早的心情頗不平靜。

保衛幹事展開了匯款單,同學們都把腦袋伸過去看,隻見收款人的一欄裏麵寫著大大的三個字,柳春草,這些字一筆一畫寫得很工整,根本不存在看錯的問題。

看了這張匯款單,大家夥的心情十分複雜,他們還以為寫的多潦草呢,沒想到這麽容易區分。

“柳春早呀,寫的這麽明白,你難道分不清楚早和草嗎?”

“嘿嘿,我看柳春早就是故意看錯的,看到匯款金額了沒?這可是三百塊啊。”

三百塊錢,足以讓很多人都看錯。

對於學生來說,三百塊絕對是一筆巨款,要知道,棚戶區的房子也就要價三四百塊。雖然是破房子,那也能遮風擋雨,能安家呢。

柳春早麵紅耳赤,突然低下頭蒙著臉哭了起來,“我就是看錯了,你們別冤枉我。”

議論聲戛然而止,幾個說怪話的學生都不說話了,柳春草什麽都沒說,隻是伸手拿過了桌上的匯款單,“柳春早同學,這張匯款單是我的,我得拿走了。”

這張麵額達到三百塊錢的匯款單,就這麽著被柳春草拿走了。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多少人再關注哭鼻子掉眼淚的柳春早了,而是都用羨慕的眼神盯著柳春草。

“這同學是什麽家庭呀,誰能一下子給她寄這麽大一筆錢?”

“看她穿的也不錯,肯定是幹部家庭吧?”

“真讓人羨慕呀,有這麽多錢,想吃什麽就能吃什麽。”

不得不說,大部分同學的想法,還是比較淳樸的,對於金錢的願望也僅僅是改善一下生活,多吃點紅燒肉。

匯款單到手,柳春草仔細核對了一下收款人和匯款人。

匯款的是《今古傳奇》編輯部張編輯,看到這個匯款人,柳春草可以肯定,這就是給她的錢,是她的稿費。

同學們還在熱烈討論,保衛幹事一揮手,示意大家不要吵了,然後又提醒了柳春草一句,“同學,你這筆匯款的數字不小,要是取回來的話,可要注意安全啊。”

柳春草向保衛幹事表示感謝,三百塊錢的購買力不容小覷,已經有很多同學看向柳春草的眼神都不對了。

在場的不乏富裕家庭子弟,可哪個子弟手裏,也不會有三百塊的巨款。

柳春草沒有多想,這件事情會給自己帶來什麽影響,就把匯款單收了起來。

吃飯的時候,安慶紅一個勁兒的偷看柳春草,柳春草忍不住笑了,“你一個勁兒的看我幹什麽?”

“春草,你哪來那麽多錢呀?我一直想問,但是又沒敢問。”安慶紅終於忍不住了。

柳春草取出匯款單,讓安慶紅看,“看到匯款人了嗎?這是《今古傳奇》編輯部編輯寄的錢,是我的稿費。”

“啥,稿費?你還會寫書呢?”安慶紅瞪大了眼睛,現在可是最尊重文化人,尤其是作家。

“嘿嘿,不是書,就是兩個中篇的傳奇故事。”說起自己的作品,柳春草也很得意,她也沒想到,第一次投稿就一擊得中,要知道,當時她還沒觸發寫作技能呢。

從理論上來說,要是稿件被錄取,還有一份用稿通知,現在匯款單已經到了,估摸著用稿通知還在路上跑著呢。

“那也很了不起了,你這可是三百塊稿費呀,能買一塊手表一輛自行車了。”安慶紅最大的特點,就是能把財富具體化。

柳春草一聽,可不是嗎?她一直打算買塊手表呢,用這筆稿費購買最合適了。

“對了,安慶紅,周末你有時間嗎?陪我買塊手表去啊。”

“好啊,我知道什麽牌子的表最好,現在最好的就是瑞士產的梅花表,這種表漂亮又結實,你看我手上這塊就是梅花表,不過我這是老梅花了,是我媽以前戴的表,她說我出來讀書,沒有手表不行,就把表給了我。”

安慶紅說著,伸出手腕讓柳春草看,在她的手腕上帶著一塊兒銀麵皮表帶的手表,表殼已經有些磨毛了,不過做工很是精致。

現在的手表可是真正的奢侈品,一塊好的機械表,絕對是可以代代相傳的傳家寶。

“你家人對你可以呀。”柳春草十分羨慕安慶紅,她現在並不缺錢,卻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一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享有家庭的溫暖呢。

“還行吧,我上邊都是哥哥,他們都已經工作掙錢了呢,隻有我是老閨女,爹媽不對我好對誰好?”安慶紅笑得很得意,被溺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

到了這個時候,柳春草還沒有意識到,這筆稿費將給她的生活帶來多大的困擾,還在美滋滋的籌劃,該給自己添置些什麽東西呢。

沒有手表票不要緊,安慶紅說,黑市上有賣手表票的,一般也就是賣十來塊錢。

雖然無形之中增加了支出,不過能買到東西就好。

下午2:00才上課,中午有午休時間,回到宿舍以後,杜鵑已經躺在了**,柳春草和安慶紅也沒有吵她,直接上床睡了。

柳春草在睡前翻了兩頁書,看著看著,書本就掉落在臉上,她正打算就此睡去,卻被一陣子敲門聲給吵醒了。

三個人正累,誰也不打算起床開門,都翻了個身繼續蒙頭睡,誰知道門外的人,卻好像篤定宿舍裏有人似的,繼續有恃無恐的敲門。

“這也太討厭了吧,偏偏在別人午睡的時候來敲門。”柳春草離門最近,不得已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