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秦子衿根本就不願意出麵來見蕭景落,他憋屈又憤怒,更擔心秦子衿此刻的安危。

這場火球災難來的快,去得更快。

不僅對這片密林的植被、魂獸等造成了極大的傷亡,因為“神級”而進入這片密林的魂師隊伍們同樣如此。

甚至有些綜合實力不算太強的隊伍,甚至萌生的退意。

誰也不知曉傳言中會出現在靈犀城的“神跡”究竟是什麽?

是僅此一件,還是多數量的。

多數魂都是抱著獵奇和僥幸的心理來到此處,想是如果這個“神跡”不止一份,他們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分一杯羹。

即便是至此一份,那便是影子大陸那些大勢力的囊中之物。

雖然沒他們的份兒,但至少能見著影子大陸幾大巔峰勢力大打出手,還能一睹“神跡”的風采。

僅僅是如此,就夠這些魂師回去吹上大半年的牛皮。

可方才這場橫禍造成的傷亡,讓他們意識到一個異常嚴重的問題,這等“神跡”或許並不是一般魂師能夠去目睹,這好奇心真可能害了他們的性命。

理智的魂師隊伍,帶著遭受不幸的同伴,扶著隊伍中的傷患,已經選擇在悄然向森林外援撤退。

但總有惡向膽邊生的一群貪婪之輩,越是遭遇這等生死一線的危機,對“神跡”的貪婪和欲望反而會越強,依舊選擇繼續朝密林中心的位置進發。

白宇絕對屬於理智的那一撥,他原本不打算來的,隻是聽秦子衿那“小子”竟然與胡姬有過親熱,惡劣地想好好借助大家爭奪“神跡”的混戰畫麵嚇一嚇秦子衿。

怎料遇到這麽一遭,秦子衿如今人在哪兒都不知道了。

不過卻意外詐出了秦子衿和秦風竟然不是屬於那個惡心的“秦家”,卻讓白宇的心情愉悅了不少。

況且,斜睨著不遠處正從樹上也跳了下來的蕭景落等五人,白宇對秦子衿的身份倒是有了點兒興趣。

秦風這小子嘴緊得很,白宇想著還是得從秦子衿身上入手。

不過方才他看秦風這小子,修為明顯不是裝的,白宇和他商量道:“秦風,我讓白熊先帶你回去,我去替你找秦子衿,如何?”

秦風卻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宇大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我要自己去找她!”

他要告訴她,為何說好的一起回去,又玩消失將他給丟下了!

白熊與白宇對視一眼,略顯無奈。

不過即便遇到比先前還要凶險的情況,白熊也可自護,而白宇護下一個秦風倒也是綽綽有餘。

於是便將他也帶在身旁,往星月潭的方向返回。

按照常理推斷,秦子衿即便是躲著蕭景落等人,因為秦風的緣故,應該也不會躲得太遠。

外加沒多久就發生了方才的混亂,她對秦風應該也會放心不下,待這場災難後應該也會主動來尋他。

再不濟,從最初秦子衿的消失點去找,應該也找得到一定的蛛絲馬跡。

蕭景落等人和白宇想到了一處,前後朝星月潭趕,相互之間卻也沒有太多交流。

好幾次上官宿月倒是還想將秦風給弄過來,奈何那小子卻對她避如蛇蠍,愛答不理。

上官宿月這才記起,她當初在秦府當秦子衿的保鏢時,一直帶著人皮麵具,即便那時候秦風放學偶爾會來秦子衿的院子,與秦子衿、寒露還有穀雨一道學習武藝,也秦風、穀雨和寒露,壓根兒就沒在秦府見過上官宿月真實的模樣,難怪如今會與她如此生疏。

想她鎮南將軍這混世魔女的名聲,在木楓國估計沒幾個人敢親近。

無聲一歎,上官宿月覺得秦家這對姐弟當真事情多。

突然有些懷念她的軍事荀聿,若是他在場的話,定然可以想到特好的解決法子。

而不是像如今這般,蕭景落和慕容淵各懷心事。

蘇長卿的長處是醫學,所以腦子不夠用。

而千金,平日裏最感興趣的便是那些服裝服飾,這會兒倒是有些事不關己了。

兩撥人略顯便在沉悶的氣氛中來到了星月潭邊時,還是被潭水中那麽多凍死的魂獸給驚著了。

一般在同等級的情況下,魂獸的抗寒性比魂師肯定是強的。

可這個潭水中,凍死的不僅有初級的魂獸,還有中級的魂獸!

這要是說秦子衿隻是一個初級赤調的魂師,白宇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信了。

昨晚在樹上躲避火災的時候,白宇就從秦風口中了解到,秦子衿是沒有穿衣服就溜走了。

他便來到秦風描述的大石頭後轉了一圈,而後用樹枝挑起疊得整齊的衣衫問秦風:“你看看,這可是秦子衿的衣衫?”

秦風湊過去仔細辨別了一下,中肯地點了點頭:“是的,隻是這是她先前就穿在身上準備歡喜的衣衫,而她那套幹淨的衣衫就在這個旁·······咦?那套衣服呢?!”

秦風驚詫無比,他記得很清楚,昨夜這兩套衣衫分明就整整齊齊地相鄰地擺著的!

上官宿月也記得分外清晰。

即便昨夜的場景在如何混亂,也不可能這套衣衫完好無損,而另一套卻不翼而飛了吧?

可那等奔命的場景,別說魂獸壓根兒就不會去管這兩套衣衫,魂師也不會去管。

答案隻有一個——秦子衿自己回來穿走了!

那她昨天是果著躲起來了嘛?!

她一個女子,怎麽敢!!!

念幾次,除了對秦子衿性別不知情的白宇和白熊外,其他人的臉色都變得五花八門起來。

蕭景落想要將秦子衿找出來的念想,前所未有的強烈!

管她是不是還在怨恨他!

管她是不是心裏已經不再有他,不再愛他!

他就是得將她找到!

見怒火中的蕭景落轉身便走,蘇長卿連忙跟了過去:“蠻子,你去哪兒?”

蕭景落一言不發。

蘇長卿擔心耽誤了正事兒,繼續在一旁喋喋不休:“我知曉你心急找她,可她故意躲著不見你,就如昨日那般,即便就在我們附近,你們三人不都還是沒將她給找出來?”

頓了頓,蘇長卿見蕭景落周身冰森的氣息似乎有所緩和,再接再厲:“何況,她定是滯銷秦風安全,這會兒才躲得遠遠的。碩大的密林,你上哪兒找她去呢!”

蕭景落原地定住,呼出一口濁氣。

他當初將自己的魂器玄銀匕首送給秦子衿偷偷讓匕首認秦子衿為主的時候,就應該做得再徹底一點。

這樣,就不至於如現在這般,他隻能確定她的安危,卻無法確定她的位置!

念及此,蕭景落有森的暗瞳前所未有地深幽起來。

隻要讓他再找到,她這輩子就別想再逃了!

······

昏迷不醒的秦子衿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蕭景落給狠狠地惦記上了,而是被那隻身形足有三個人大、渾身黑棕色的夜鷹給托著飛到了森林中心的另一處高山洞穴內。

洞口看似不大,但飛入洞後下麵卻是一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

夜鷹極速往下飛了很久,才終於到了水平的位置。

拐過了好幾道彎,前方原本漆黑天然的洞內通道赫然亮了起來,四周的洞壁上鑲嵌著瑩白色照明的晶石,將整個通道照得如同白晝。

通道很長,夜鷹的速度奇快,也飛了整整一盞茶的功夫,才飛到了盡頭。

那是一扇足有百來米高的青銅色大門,夜鷹停在的門前,虔誠匍匐在地,長鳴了幾聲後,門才自裏麵緩緩打開。

夜鷹這才馱著秦子衿飛了進去。

這裏的裝飾,與人類皇宮的裝飾倒是一般無二。

富麗堂皇,搖曳生輝。

若非要說有什麽不同,那便是這裏比人類的皇宮冷清得多,半日都不見一個人影兒。

在夜鷹飛到了一處仙氣四溢的溫泉旁時,才看到了另一隻魂獸——足有三人來高的黃金獅子。

黃金獅子一件夜鷹,先是一愣,繼而竟口吐人言,帶著傲然:“你這臭鳥來作甚,你管轄的範圍內魂獸傷亡最嚴重,還好意思來找王!”

高級魂獸修煉到往更高層次突破的臨界點時,心智與成年人並無二樣,而且還能口吐人言 。

隻是這等魂獸,隻有在傳說中才出現過,目前極少有人類真正的遇到過。

即便遇到,可能那個人類也活不到將這等消息告知他人。

而且,這種魂獸體內的晶石遠遠不止能幫助人類提升修為這麽簡單。

所以絕大多數魂獸在有人類的範圍內,即便能開口,也絕不會說話!

“你又能好到哪兒去?”夜鷹也跟著口吐人言,竟是女子略顯驕橫聲音,“說得好像你管轄的區域沒有魂獸傷亡一樣!”

況且,夜鷹管轄的區域之所以魂獸傷亡最為嚴重,大部分根本不是燒死的,而是慌亂之中跳進了星月潭給凍死的!

夜鷹當初被分派到這塊兒管轄範圍的時候就知曉星月潭往後會是個“定時炸彈”,甚至專門還設置了魂獸禁區,警告它們沒事的時候別往那個地方去。

魂獸們平日裏還是很聽話的。

怎料會遇到這等天災,若不是突如其來的一場降雨,這次的傷亡恐怕會更加嚴重。

黃金獅子這才注意到夜鷹身上竟然還馱著一個人類,鼻子中登時呼出泛著火星子的氣息,銅鈴大的眼眸中滿是憤恨:

“夜靈,你瘋了嘛?!竟然將人類這等最為卑鄙狡詐的生物帶到王的地界來?!你怎麽敢!”

夜靈,這隻夜鷹的名字。

“我沒瘋!”夜靈同樣不喜人類,甚至說的憎惡。

但夜靈親眼目睹這個人類操控了那場救命的冰雨,直覺這個人類不簡單,在這個人類昏倒的瞬間,才會飛過去接住她。

可接住這個人類後,夜靈又不知該如何處理,便決定將她帶到王這裏來,聽憑王的發落。

眼看黃金獅子已亮出了爪子,分明就是準備上前要將這個人類撕碎,夜靈忙飛著退後兩米,警告道:“金凡,你別亂來,就是這個人類方才發動了那場冰雨,才熄滅了滔天的火災!你不能傷她!”

“不可能!”黃金獅子金凡拒絕相信,一個小小的、最為卑鄙的、最為無用的人類,能夠有那般滔天的神通!

那豈不是成了神?

“信不信由你!”夜靈的耐心也不是很好,將頭甩到了一邊,正巧瞧見霧氣氤氳的溫泉內,若隱若現有銀色在閃動,登時一喜,朝那邊飛近了些,“王,你醒了?”

“嗯。”

夾雜著惺忪睡意的聲音響起,帶著不諳世事的一股澀。

隔了好久,那聲音才繼續道:“夜靈,你方才說,有個人類降雨熄滅了森林中的那場大火?”

“是的!”夜靈在王的麵前從未說謊,便將所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換來的,是王一盞茶時間的沉吟。

就在夜靈以為王又睡著了的時候,對方才繼續道:“你將她帶來了?”

這聲音,竟退卻了方才的慵懶,多了幾分新奇。

“快快快,你快將她放下給本王瞧瞧!”

聞言,夜靈小心翼翼地用翅膀護著秦子衿,將她緩緩放在了地上。

稀稀疏疏的水聲響起,一道銀光便來到了秦子衿上方。

金凡也好奇地湊了過去。

昏昏沉沉間,秦子衿隻覺自己時而失重時而超重,奈何進不了黑蓮花空間,不知曉外麵究竟如何。

似乎每次體力透支得厲害的時候,她就沒辦法自如地進入到黑蓮花空間內。

在秦府遇到大火的那次如此,這次亦是如此。

不過這會兒,秦子衿卻終於感覺到自己的知覺正在緩緩複蘇。

而且,她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就是那種,睡夢中被人盯著的毛骨悚然感。

於是乎,她努力地動了動手指頭,似乎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

秦子衿又努力地開始撐開自己的眼皮,緩緩開了一條縫兒。

卻因為沉睡太久突遇光線,出現了短暫的視覺盲區。

待秦子衿適應的光線後,她卻以最快的速度閉上了眼。

良久,秦子衿用力擦了擦眼睛後,再度睜眼時,卻嚇得失聲尖叫······